傻狗别咬人,该追妻了10
陆行渊被推出了门外,他呆滞地站在过道上,全靠头顶一小块遮雨棚才勉强被淋雨。
江栗仍是善良的,转手从鞋柜上拿出一把伞,塞进陆行渊手里。
但江栗也是斤斤计较的,见陆行渊接了伞,赶忙往分手费上又加了一笔钱,“我也不坑你,这伞是我从商场六十五点八毛钱买的,给你抹个零六十五块,记得和分手费一起还。”
陆行渊两只手捧着伞,一脸还不知道发生了什么的疑惑。
江栗盯着陆行渊,他也不着急关门,今天非得亲眼看着他离开才行。
“外面冷……”陆行渊往前走了一步,江栗赶忙抬手警告他不许再靠近。
但陆行渊不听,执拗地往前走,绕过了江栗的手,直接抱住了江栗。
“外面冷,你再抱抱我……”陆行渊又把脑袋埋进了江栗的肩窝里,深吸一口气的时候,还能听见他哽咽的声音,“对不起……”
“给我松开,然后滚出去!别在这里给脸不要脸,我昨晚上收留你是怕你死我家门口,你别蹬鼻子上脸,还觉得我好骗,你现在就给我滚,滚远点,这辈子都不要出现在我面前。”
江栗的手已经揪住了陆行渊的耳朵,说话的时候特意冲着陆行渊的耳朵吼。
可陆行渊的手已经环住了江栗的腰,任江栗如何骂他都不肯松手,尽管他被江栗吼得耳鸣乍现,昨日的发烧也没完全痊愈,可他宁愿倒在江栗怀里,也不肯往外多走一步。
“别赶我走,求你了……”陆行渊靠在江栗耳边,无力地呢喃,做着他晕倒前最后的恳求。
后来陆行渊失去了意识,他在赌江栗的善心能否让他可以继续赖在这里。
雨一直在下,陆行渊晕倒后没多久就听到雨打飘窗的声音,声音越来越明显,雨声也越来越大,终于一道狠厉的雷声落下,把他惊醒在了阴暗的雨天。
他赌错了。
江栗没有把他带回屋子里,而是狠心把他抛下在遮雨棚下,任他自生自灭。
那扇门里温暖的灯光顺着门下缝隙漏了出来,像是水迹般蔓延至他的脚下。
陆行渊身上的衣服都没来得及换下,带着积攒了一夜的潮湿语气,发烧也不过是才退烧,在这雨气里睡了没多久,他的脑袋就又开始像是埋了炸弹一样发疼。
江栗是他在这个世界里唯一的精神支柱了,陆行渊甚至都不知道头疼的时候还能往哪去,他只能往江栗这里跑。
陆行渊心虚地又敲了敲门,趴在门缝里,声音虚弱沙哑的呢喃:“不要分手好不好,你要多少钱我都给你,我们不分手可以吗?”
门内毫无动静,下一秒灯关了,阻断了陆行渊在这昏暗世界里唯一有光的寄托。
“一定要把关系闹得这么绝吗?”陆行渊恨不得用手顺着门缝抠开这扇冰冷的大门,声音里也带着难以自控的崩溃。
“那我就在这里等你,等到你愿意开门。”陆行渊的声音渐小,他挪了挪身子,倚着一边的墙坐着,怀里还搂着那把他和江栗之间唯一算得上有关系的雨伞。
这伞是江栗给他的,他就宝贵的放进衣服里护着,生怕它被雨水弄脏了。
陆行渊自以为是的深情没能等来江栗的开门,反倒等来了警车鸣笛,两个警察走上前来。
警察局的人见了他,惊呼一声,赶忙把陆行渊扶了起来,年轻一点的警察帮他们撑伞,年老一点的警察就像是长辈开玩笑一样,乐道:“在城里呼风唤雨的小陆总怎么在这赖这?还被人举报成变态偷窥狂了?”
“……?”陆行渊抬头看了眼警察,赶忙回头怔怔地望着那扇紧闭的大门,希望江栗能在自己被带走之前,开门给自己一个解释。
“别看了,人家都打电话给我们警察局,说有个偷窥狂连着两天晚上守在他家门口不肯走,严重影响了他的生活。”
警车停在这附近的垃圾站旁,他一边说话,一边把陆行渊送进车里,“先跟我们回警局做个笔录吧。”
陆行渊在上车的瞬间,看见了垃圾站旁叠放在一起的黑色垃圾袋被雨水冲破了,里面大大小小的物件都散了出去,还有好几个拾荒者围在边上捡东西。
他们东挑挑西挑挑,满心欢喜地拿着被雨水冲刷的崭新的物件走了。
一块已经被雨水浸透了,还被人踩成了黑泥的毛毯入了陆行渊的眼,拾荒者都不在乎的毛毯成了陆行渊眼里的宝贝,宁愿冲撞了警察,宁愿顶着低烧的身体也要冲过去捡起来。
警察见了也不阻拦,想着可能就是为情所困了。
到了警察局,年轻的警察把保证不再当变态偷窥狂的保证书放在陆行渊面前,年老的警察则端了杯水推到他面前,缓缓说道:
“最近局里收到了个报警,说是城东郊外发现了近十只断手断脚,经过调查在医院里找到了那几位伤者,这事是你做的吧?”
陆行渊看了他一眼,对他的话全当没听见,二话不说拿起笔在保证书上签下了名字。
签字还不简单?签完字我继续骚扰。
“那几个人全都是导致你出车祸的犯罪嫌疑人,我一猜就知道肯定是你做的,但他们都不敢说话,你也没把柄落下来。”对方接过保证书看了看,接着又说:“我记得你跟你爹发誓不往黑走的,怎么突然又拐进这死胡同里了。”
陆行渊望着他,不解地说:“我不懂你在说什么。”
“你们道上的事扯不干净,我懒得说,你也尽早收手,别把你那小女友一起害进去了。”
陆行渊皱眉头,赶忙反驳:“是小男友。”
对方稀奇地惊叹一声,“哟?怎么喜欢男的了?真喜欢还是只想换换口味?”
陆行渊扯走他脏兮兮的毛毯,闷头向外走,熟练地仿佛已经进来过无数次,一边走还一边跟后面跟着的人低声恶道:“你别管,就喜欢他,是男是女我都喜欢,只要是他。”
警察送他到了门口,靠在门边往陆行渊耳朵上挂了根烟,“下回别让叔再抓你进来,否则你爸也保不住你。”
陆行渊自认自己就是个巨婴,做事靠头顶的爸爸叔叔保,平时还得靠江栗照顾。
所以对方这么说后,他低了头,低声道谢后才离开。
江栗以为陆行渊被警察局的人带走后就不会再回来,赶紧开窗开门通风,把昨天陆行渊带回来的气息散出去。
只是通风通到一半,瘟神又回来了。
这次陆行渊回来,还不是空着手回来的,他肩膀扛一小袋,手上提一袋,肩膀上还挂着一块毯子,身上又被雨水泥泞弄得湿透了,胸口外套里的那把雨伞,他始终没舍得用。
这模样的人,旁人见了,都要说一句傻子然后绕道走。
但陆行渊愣是不顾旁人的目光,从拾荒者手里抢东西,强行把他的东西全夺了回来,大包小包提着往江栗家走。
江栗站在门边,呆滞了神情。
江栗问:“你不是被警察带走了吗?这么快就回来了?”
陆行渊狼狈地走到江栗面前,擦了擦额角的汗水和雨水,难过地望着江栗,颤声质问:“你为什么要把它们都丢了?”
“因为我们分手了啊,我丢掉你的东西不是很正常吗?”
说话间,江栗已经退到了房间里,他的手放在门上,只要陆行渊再往他靠近一步,他马上会把门关上。
“那、那我们也不是没有复合的可能性啊……我知道我以前说话是难听,我是不会好好说话,我在改变了,我说的那些话都是我舍不得你,我也没有强迫过你不是吗?我也没有伤害过你不是吗?”
陆行渊说话的语速越来越快,语气也一起变得越来越急促,呼吸都快要供不起他说话需要的养分,说到中间的时候,整个人像是被人从胸口猛锤了十几下,狂咳不止。
咳得脸涨红了,蓄着泪意的眼睛里泪水缓缓淌了下来,他捂着口鼻身子禁不住咳嗽岣嵝成了C字型。
江栗见着陆行渊这副狼狈模样,丝毫没有可怜他的意思,反倒更加难听的骂了回去:
“你确定没有强迫过我?你说走就走,说要留我就强行留我,我说分手你说要包.养我,我没再逃过你却说要打断我的手脚,你那句话说得好听了?你又有哪件事做的像个人了?”
“我知道我做错了事,所以我来求你原谅了,之前没有出现是因为我那时候还病重,我现在病也没完全好,可我怕你忘了我,我背着所有人偷偷出来找你的。”
“你这话说的,好像今天我不原谅你,你死在我家门口都是我的错一样。”江栗不会再吃道德绑架这套了,他已经被陆行渊锻炼成了冷漠成年人了。
“我没逼着你病没好就出院找我,也没逼着你背着所有人找我私奔,我只觉得认识你就是我这辈子最大的错误。”
江栗说完这句话,赶在陆行渊冲上来之前,先把门关上。
隔着那扇门,江栗清楚的听见门后男人的声音,沙哑却深情,“可认识你是我这辈子最大的幸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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