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人鱼死得骨头都不剩了，怎么追妻？（6）

克隆体不会给予陆煜任何回应，  他甚至都无法理解，  从陆煜嘴里那么撕心裂肺咆哮出来的“江栗”  二字是什么意思。失去了江栗灵魂作为依托的克隆体就只是个彻头彻尾的野兽，  陆煜在他眼里就是一块活蹦乱跳的肉，  不上咬两口都对不起自己的兽性。陆煜的刀尖高悬在克隆体的眼睛上方，可他非但不怕，  还更加痴狂地从喉咙里震出几声干笑，  倒像是在催促陆煜赶紧动手。把，他手腕上的经络高高凸起，  像是埋了两根炸弹的引线在皮肤下方，  随着陆煜的动作互相危险的牵扯着彼此，或许一个不留神，这颗炸弹就会被点燃。陆煜的刀迟迟没有下去，引线不安地躁动着，  危险的气息凝聚在他们的视线里。  放在平时，这只克隆体已经死无葬身之地了，  可今天陆煜下不去手。  江栗就在他的五指的禁锢下，不得不动弹，不得反抗，  至多也只是呲着牙发出些威胁的噪音。  江栗对陆煜造不成任何伤害，更无任何威胁性可言，  像极了路边被拴上铁链的野狗，喜欢虚张声势地呲牙低吼。  不如再试着养一下把他养成第二个江栗

        已经有了养狗的经验，  把这一只驯化应当也不是什么难事。  陆煜阴恻恻地注视着刀下那张熟悉的面孔，  然后手里的刀猛地扎了下去。  克隆体的身体猛地一颤，出于对死亡的强烈恐惧，  他蜷成了一团，再顾不上继续去挑衅陆煜，  反倒像个孩子颤抖着嘤咛。这把刀穿过了克隆体的头发，笔直地扎进了实验台里，  切下了一缕浅蓝色的碎发，  在白色的干净空间里轻飘飘地荡着。实验台上的克隆体被吓坏了，  冰冷的刀刃此刻还隔着头发贴着他的头皮，  冷得他浑身发抖，眼眶里的泪水如同涨潮一般，一阵接一阵的落着泪。这只克隆体他该庆幸他出现在江栗和陆煜撕破脸皮后投身死亡的时间点里，若是平时他早就死了，  此刻却幸运地被陆煜楼进了怀中。他成为了江栗的替代品，  他哪怕咬破了陆煜的半边脖子，陆煜也对他不气不恼，  见他落泪就赶忙搂进怀里，把陆煜对江栗的愧疚、没能给到江栗的温柔全都给到了他身上。后来的日子里，陆煜每天都在教这只克隆体说话，  教他念“我是江栗”二字，一遍又一遍，不厌其烦的脚。  但结果显而易见，克隆体一个字都说不好，  更别想让他说一句话了。  陆煜死了教他说话识字的心，  改为了试图减弱克隆体的兽性，但效果也并不好。  体在陆煜长久的教导之下，  他的野性早在陆煜定下的规矩约束里，  膨胀到了前所未有的大小。以至于，陆煜早上才为他打开营养仓的门，  克隆体就疯了一样冲了出去。  陆煜没反应过来，被克隆体扑倒在地的同时，  尖锐的牙齿像是一把锯子，猛地扎进了陆煜的肩膀上。  克隆体的嘴巴一张一闭，  借着鱼尾的力量人身向后一抬，  强行扯走了陆煜肩膀上一块血淋淋的肉。陆煜的表情没什么变化，和以往一样，  冷静地用着毫无波澜与光亮的暗眸观察着他的实验对象。那块血淋淋的肉被克隆体用牙齿叼着，  大块的肉垂在嘴边，  鲜红的血液把四周都弄得脏兮兮的，  哪哪都是刺眼的红色。克隆体的嘴向上咧起，细长的舌头卷起肉块，  把肉块捧在空气里，  让令人反胃的血液腥臭味充斥整个房间。陆煜以为他是饿了，想着吃了就吃了吧，  算自己欠江栗的。  但是克隆体不饿，他咬陆煜纯粹粹是为了向他示威。克隆体用手托住了陆煜肩膀上的肉，  腾出一只手点了点陆煜肩膀的森森白骨，  又带着陆煜的视线放在了这块肉上，然后他的小臂肌肉绷成了一条圆润的弧线，在陆煜的注视下，  把整个肉块捏了得稀碎，就像是炸开似的，  肉沫飞了漫天。克隆体笑得比以往都放肆，  他的嘴角近乎是用刀子向两边割开了两条线，  嘴角沿着这条线无限延长。

        他的神态动作就和以前雄性人鱼挖出江栗生殖腔时的神态动作一模一样，  是充满了恶意的炫耀。陆煜眼里最后的一点光，被克隆体掐灭了。陆煜知道，他的江栗不可能这样笑，  更不能做出这样的举动。  所以陆煜这次没做任何犹豫，  硬生生把克隆体掐死在了陆地上。  陆煜看见了克隆体脸上的惊恐与慌张，  克隆体用江栗的脸试图换取陆煜一丝怜悯。  眸里蓄满了泪水，泪珠扒在眼下呼之欲出，  因为缺氧眼白涨红了布满红血丝，  两颊的红晕从眼下一直蔓延到了嘴角，泪珠划过时流下一线清澈的泪痕，停顿在了唇角处。克隆体此刻的模样和陆煜印象里的江栗一模一样，  仿佛是江栗回来了，无声地哭着求陆煜放过自己。  可陆煜肩膀上血淋淋的一幕还没来得及痊愈，  这叫陆煜怎么能相信克隆体就是江栗  陆煜缓缓闭上了眼睛，不敢再去看克隆体的一举一动，  直到那份挣扎的温存逐渐从他掌心褪去。  陆煜再次睁开眼，克隆体闭上了眼睛，  依偎在他的手边，仿佛睡着了般平静。  陆煜的呼吸瞬间凝固了，  他捧着克隆体的腰把他抱了起来，环在怀中，  一声又一声的唤着江栗的名字。

        “栗子，我知错了，你醒醒。”陆煜的手掌心烫得不得了，  好像有团暗火寄生在他皮肤下，  此刻正无时无刻的灼烧着他的掌心，  让他连抱住江栗时，手都禁不住在颤抖。

        “栗子，你醒醒，我保证我保证再也不伤你了。”陆煜的手不知该放在江栗身上何处，好像不管放在哪，  他都伤过，江栗身上找不出一处他没伤过的地方。

        “你想回海洋，我也答应了，你想自由，我也给你，  你可以醒来了好吗"  陆煜深吸了一口气，不知不觉中，  他眸中也垂出了一滴泪水。  赶在这滴泪水被落在江栗身上前，  陆煜就抬手抹去了。  陆煜没资格在江栗面前哭，江栗从未亏欠过陆煜，  他没理由哭。  陆煜抱着这具冰冷的尸体在实验室里待了很久很久，  久到陆煜都忘了时间，不知疲倦着拥抱着，  他的手里还捏着一缕刚才剪刀裁出来的浅蓝色碎发，  像是羽毛般细腻地搔着他的掌心。  陆煜用了很久才淡化亲手掐死江栗的震撼感，  虽然知道那个人不是江栗，可是他一低头怀中的“江栗”  脖子上凹下去的红痕，无时无刻都在控诉着陆煜的凶残行径。又在很多克隆体身上做过实验，  但最后都以失败告终，他抱不到他的江栗，  所有的克隆体醒来后都只想撕咬他的血肉。年复一年、日复一日一一陆煜又在实验里濒临崩溃，  他甚至复活克隆体都只为了抱一下有体温的江栗，  等到心里那点微小的满足感被拥抱塞满后，又冷下心把克隆体亲手弄死，然后跪在克隆体面前，向死去的  “江栗”说着停不下来的道歉。  系统终于忍不住了，靠在江栗的耳边劝道:“再不出现，  他就要疯了。”  江栗期待地两眼放光:

        ”出去吧你!“系统一背上，  把他硬生生踹出了系统空间。  系统这一的灵魂嘴散。醒来的第一件事，就是猛地吸了一口气，  抚着胸膛扒在试验台边，一声接一声的猛烈咳嗽。  陆煜站在一边，穿着一身染了血的白大褂，  左手捏着锋利的剪子，右手拿着一把刀，迟疑地询问:  “你一一是谁”问完这个问题，陆煜马上把眸子黯了下去，  垂着眼睛望着手里的刀。  他期待眼前人是江栗，  可又害怕眼前人是江栗。  江栗皱了眉头，没好气地把陆煜的问题怼了回去，陆煜飞快地疾走到实验台边，他的手已经抬了起来，  但强行克制地压了下去。  下一秒，陆煜拿起记录本，又拿起一支笔，  把江栗撂在了

        “实验记录no15847，成功复活栗子，  水氧浓度正常，心跳指数正常  江栗的眉头皱得更紧了，抬手捏住陆煜的本子  既然你只把我当成实验对象，又何必苦苦复活我，  我现在便死给你看。”陆煜赶忙放下本子，抓住了江栗的手，  陆煜终于能把此前准备了无数次的道歉拿出来了。  陆煜熟练地跪了下去，  膝盖在坚硬的地板上敲出了咚得一声。

        “我刚才是在记录这次实验的数据，  这样如果你出了什么意外，  我能循着这次和上一次的记录重新复活你。”  陆煜先把刚才的事情解释清楚。

        “以前的是我的不对，  我也知道一直复活你是一件很不尊重你的事情，但是  但是你再给我一次机会，就这一次机会，我们好好地生活好吗”

        “你要的自由，我给你;你想去的海洋，我陪你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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