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章 老夫人决断

一番交流过后。
  张让搭着甄俨胳膊，有说有笑的出了甄俨府邸。
  身后家丁抬着五口大箱子，紧随其后。
  甄俨管家一脸肉疼：“家主，百斤上等云山雾岚，马蹄金百斤，上等玉制茶器二十套，是不是有点多了。”
  甄俨脸色也不好看，不过不是因为送的礼，而是，
  让他堂堂一个世家之主，低三下气的去拉拢一个官宦，简直是奇耻大辱，这要走漏了风声。
  他甄俨会被世家子们排挤死。
  骂上一句：无耻舔花者。
  连日积攒的怨气，化为一股戾气，骂道。
  “贪心不足，贪得无厌，区区孺子，卑贱小民，受我甄府救命大恩，不知回报，忘恩负义之徒，妄想求得官身。”
  管家煽风点火道：“小人想不明白，这新姑爷，究竟有何本事，竟能蛊惑老夫人帮他说话。”
  甄俨冷哼一声：“谁知他给母亲灌了什么迷魂汤，若非此子，本官岂会受此大辱，哼。”
  甄俨脸色铁青，拂袖进府。
  管家连忙跟上，进了书房，管家三角眼一眯道。
  “家主，据府中王管事消息，这云山雾岚，本金不足5贯，卖价最低也要十贯。”
  “也不知道老夫人受了什么蛊惑，竟和新姑爷定下利润对半的契书。”
  甄俨抿了口茶，语气不好道：“你想说什么，有话直说。”
  管家弯腰拱手：“小人的意思，甄府的家主是主人，这契书也该由家主来定才是。”
  “老夫人已经老了，五位小姐早晚也会出嫁，三公子尚且年幼，这甄家还得靠家主才行。”
  “小人听闻这云山雾岚甚得圣上喜爱，每日必饮，家主如今又搭上了张让，何不趁此机会，更进一步。”
  “以主人之名进献云山雾岚，讨得圣上欢心，再让张常侍美言几句，位列九卿，也未尝不可。”
  甄俨眼珠子转着，神色意动：“可这制茶之法，掌握在那贱民手中，如今又和姜儿，有了婚约，这门亲事，还是母亲定下的。”
  管家三角眼一眯：“家主，此事不难，新姑爷不是想当官吗？又要迎娶大小姐，这聘礼总该要下吧！”
  甄俨眼前一亮。
  起身背着手在房中踌躇不定。
  秦诩还不知道，因为一封信，他已经把大舅哥给得罪了。
  几天后，甄俨又收到一封秦诩的信，甄俨看完后，讥笑一声，扔在书房，管都没管。
  卧牛山，秦诩左等右等，昨日刚从甄家回来，问了甄姜，没有收到甄俨回信。
  这让秦诩郁闷不已。
  一连几封书信，如石沉大海。
  眼看五月就过了，这样下去不行啊！
  当官的计划，不能胎死腹中了。
  得想想办法才行。
  秦诩越想越不对劲，骑着月白天青，又来到甄家，找到甄姜。
  “娘子，兄长可有来信？”
  甄姜也挺疑惑的，摇了摇头道：“也不知为何？前些日子，我又去了一份书信催促，兄长没回。”
  秦诩脸色一变：“老夫人知道吗？”
  甄姜点头：“母亲是知道的。”
  “昨日母亲还再追问此事。”
  秦诩心里升起一股不好的念头。
  叹了口气道：“罢了，罢了，我回去再想想办法。”
  甄姜起身望着秦诩背影有些着急道：“夫君。”
  转身向后堂走去。
  “母亲，女儿求见。”
  老夫人声音响起：“进来吧！”
  甄姜推开房门进去，甄老夫人正站在甄逸的牌位前，背对着甄姜。
  “母亲。”甄姜轻唤了一声。
  甄老夫人开口：“姜儿，你兄长来信了，就在桌子，你看看吧！”
  甄姜大喜：“真的？”
  说完，冲向桌子，拿起一看，越看脸色越白。
  焦急道：“母亲，兄长为何，如此狭隘……这要是让夫君知道了，该如何是好啊？”
  甄老夫人叹了口气：“功名利禄动人心魄，你兄长看到了机遇，欲博九卿之位，已失了心智。”
  甄姜黛眉微蹙，看着老夫人道：“母亲，那现在该怎么办？”
  甄老夫人淡淡道：“姜儿，去叫你几个妹妹来。”
  甄姜转身出门，没一会儿，甄姜，甄脱，甄道，甄荣，甄宓都来了。
  甄老夫人正襟危坐，看着一众女儿是越看越满意。
  再想想自己两个儿子，不由叹了口气。
  “我甄府自发迹传承了两百多年，府中英杰辈出，唯独到了这一代，府中男子却不顶事了。”
  “每逢乱世，英杰辈出，若不抓住机遇，我甄家就没落了。”
  甄老夫人神情严肃至极。
  沉默片刻后，缓缓开口道。
  “也罢，就让老身来当这个罪人吧！”
  这话听的甄姜心头一紧。
  甄老夫人又道：“我意，甄氏一分为三，主家一脉，交由次子甄俨，分家一脉，交由幼子甄尧。”
  甄老夫人目光看向五个女儿，柔和了许多。
  “第三脉，交由你们姐妹。”
  甄脱不解道：“母亲，好端端的，为何如此？”

  “看看你大哥来的信。”
  甄脱拿起桌上的信，越看脸色越难看。
  “大哥如此行事，恐非君子所为，太过草率了。”
  “朝堂风云诡谲，变化莫测，大哥贸然入局……”
  甄老夫人赞许的看了甄脱一眼。
  大女儿甄姜，善良勤俭，家里农庄打理的井井有条。
  二女儿甄脱，眼光独到，家里布庄生意，从未出过差错。
  三女儿甄道虽未出阁，但也饱读诗书。
  四女儿甄荣年龄尚小，但也乖巧听话。
  五女甄宓，好吧，你还是个小萝莉，但是很可爱。
  甄俨的来信要让秦诩看见，估计得七窍生烟。
  “姜儿，明日请你夫君前来，老身和他谈谈。”
  “诺。”
  甄姜这下放心不少，好在母亲还没糊涂。
  甄家现在就是这样，有些阴盛阳衰，历史上也是如此。
  甄俨也是个短命鬼。
  甄尧也不堪大用，若不是甄宓，成了大魏皇后，甄家估计就没落了。
  甄家从立下家业，西汉时期风光无限，有从龙之功。
  到了东汉，荣光不显。
  最顶峰的时期，就是甄宓当了皇后以后，这个萝莉将甄家带到了一个空前的高度。
  后又和晋司马氏联姻，五胡乱华时，举家搬到江东，一直持续到了隋唐时期。
  甄老夫人将女儿打发走后，来到甄逸牌位前，站了一会呢喃道：“女子当家本不易，老身这一步，也不知是对是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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