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苏落，对不起

他笑着，把还坐在地上的刘立言扶起来。“对不起，我刚才太激动了。我打伤你了吗？”

        “打伤了。”刘立言回答，抓住苏落的胳膊，一拳砸在他的脸上。苏落踉跄着往后退了一步，用手背擦了擦嘴角。出血了。打的真重。

        可是他一点也不生气。

        “还清了。”他说，脸上是藏不住的笑意。

        “苏落，你不要打皎皎的主意，要不然我不会放过你！”

        不会放过自己？他要怎么不放过自己？苏落甚至头都没回，也没有应他。没有必要，放狠话谁都会，而通常，放狠话才是最无力的表现。

        他知道，刘立言无计可施。他更高兴。原本因皎皎若近若远的态度而一团糟的心情，现在居然出奇地好起来。

        “苏落！”

        不理会刘立言撕心裂肺的吼声，他心情愉悦，脚步也变得轻快起来。

        “爸？”苏落突然看见那拐角处一个人影，看到苏落走过来，苏爸脸上出现了一种尴尬的表情，苏落的心微微一沉。

        “爸，你怎么在这？”这语气已经有了质问的气味。他的眼睛努力向苏爸身后看，想看看到底是什么人。

        苏爸不动声色地向旁边移了些，挡住了苏落的视线。

        “苏落，你怎么在这？”苏爸没有回答他的话，反问道。

        “我来找我同学。”

        “哦，那玩一会就赶紧回去，别让你妈等太久了。”

        “好……爸我先走了。”

        “嗯。”

        苏落笑了笑，转身，一步，两步……“爸，你要是……算了。”脸上勉强挤出的笑容逐渐消失，他的眼睛有了酸意。

        “苏落，我一会儿就回家。”

        “嗯。”没有回头，苏落飞快地说，“爸我走了！”

        他说完就走，起先是慢慢地走，每一步都要在心里默数，一步，两步，三步……他越走越快，越走越快，走出村落的时候，他飞快地跑起来，他只想逃离这里，这鬼地方！

        进门反锁房门，他钻进被窝，浑身发冷。这几天，真的冷。明明，还是夏天不是吗？怎么他感觉，似是一场大雪，将他掩埋在冰冷中，他拼命找寻，也不见一丝温度。

        怎么会这样！怎么会这样！

        他觉得他应该相信自己的父亲。可是总有一双穿着银色的高跟鞋脚出现在他的脑海中。他又想起不知从什么时候开始，父亲开始不着家，明明之前，哪怕是周末，父亲也总是腻在母亲身边，各做各的事，也总是要在一起的。所以，他要怎么相信？

        他更害怕的，是如果母亲知道了，她该怎样伤心？她那么爱父亲啊。这种爱，没有轰轰烈烈，却刻骨铭心。

        “黑夜给了我黑色眼睛，我却用它去寻找光明，汗……”手机铃声响了。这是高中时候的班歌，他很喜欢，很励志。

        他接了电话。“喂？”

        “苏落，不好意思，打扰到你了吗？”

        “没有，我最近都挺闲的，没有什么事。”

        “那就好……”

        电话那头沉默了一会，他也不知道该说什么。

        “诶苏落，我想……嗯……”

        听出了她的犹豫，“没关系，你说吧，是什么事？”

        “苏落，对不起。”皎皎突然没头没尾来了一句。

        “为什么要说对不起？”苏落笑了，“你对不起我什么？”

        “苏落……总之，对不起。等我……一定会来跟你赎罪。”

        “嗯？”苏落还想说话，却听手机“嘟嘟”地响。她挂了电话。

        “怎么回事？”

        他拨回去，没人接。

        发微信，问她怎么了，她也不回。

        他隐隐有些担心。

        她有什么事对不起自己？

        难道是，刘立言？

        可是，这也不是她向他道歉的理由啊。他们，又没什么关系。

        那，还能是什么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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