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五章 表明心意
问问她的心？她喜欢云亦辞么？楚灵尘碰了碰嘴唇，她不知道，至少，不讨厌。
这一夜，楚灵尘是辗转反侧，脑中总浮现云亦辞低头亲她时眉间染上的潋滟之色，她苦笑了声，原来女人也会被美色所迷。
嘶嘶，嘶嘶……
嘶嘶，嘶嘶……
耳边渐渐响起了这些声音。
楚灵尘察觉到不对，从地上一跃而起，顺手端起了一旁的烛台。
布满灰尘的地上，数条细长滑腻的东西蜿蜒而来，摇曳出数条纵横交错的痕迹，楚灵尘蹙起眉头，语气平平无奇：“居然有蛇。”
一条黑蛇到了楚灵尘腿边，抬起头，吐了吐蛇信子，张开口，露出两颗尖尖的獠牙，作势要咬，结果被楚灵尘一下捏住了七寸，甩到了房梁上。
蛇又不是群居动物，怎么会突然出现这么多，定是有人在捣鬼！
楚灵尘在殿内找了找，从墙角的木柜里翻出一个布袋，她拿起抖了抖灰，冷静又迅速地将屋里的蛇往袋子里抓。
很快，袋子鼓鼓囊囊的，蛇在里面挣扎游动，楚灵尘在袋口打了个结，以免蛇游了出来。
楚灵尘提起袋子，从云亦辞打开地那个窗户跳了出去。
她快要走到正门，偏头一看，又缩身躲在了墙角。
有一个宫女正在门口鬼鬼祟祟的，还将脑袋贴在了门上，像是在听什么动静。
良久，宫女提着空荡荡的笼子，一脸得意地走了。
楚灵尘跟了上去。
宫女大摇大摆地走回菡萏宫，先去给主子请安：“刘妃娘娘，您交代的事情奴婢都办好了，宫室里什么动静都没有，想必那个楚大小姐已经在睡梦中毒发身亡了。”
刘妃只着了寝衣，素面朝天，眸光里难掩得意之色，她拍了拍那丫鬟的肩膀，笑得花枝乱颤：“干得漂亮，只可惜让她死得太痛快了，想本宫的弟弟如意，被父亲断了一臂，也不知疼成了什么样！”
刘妃一脸心疼。
“娘娘说的是。”宫女连声附和，“等明日楚大小姐的尸体被人发现，奴婢再偷偷去将她挫骨扬灰，让她永世不得超生！”
“这主意好。”刘妃纤纤玉手点了点宫女的额头，唇角微微勾起，“秋叶，就按你说的办，事成之后，少不了你的好处。”
“多谢刘妃娘娘。”秋叶一脸笑意。
刘妃打着哈欠往床上走，幽幽道：“这就是和本宫作对的下场，太子本宫暂时动不了，且慢慢来吧，看谁能笑到最后。”
蹲在房顶上的楚灵尘满脸厌恶，秀眉一挑，刘妃，我会让你尝尝，搬起石头砸了自己脚的滋味。
等殿内熄了灯，楚灵尘揭开琉璃瓦，对着底下洒了点药粉，然后将手伸进袋子里，将那些蠢蠢欲动的蛇抓了出来，扔了进去。
扔完了蛇，楚灵尘将瓦盖了回去，静静听着里面的动静！
不出一刻钟。
“蛇，有蛇！快来人，快来人啊！”菡萏宫顿时灯火通明了起来，许多人进进出出。
“不好了，娘娘被蛇咬了，快请大夫！”
楚灵尘冷冷一笑，从屋顶跳了下来。
她一抬头，却是惊了下。
菡萏宫不远处的竹林边，屹立着一道黑色的影子，树影婆娑，那人的身影在明暗间若隐若现。
楚灵尘惊了一下，在宫里难得干个坏事，还被人逮到了。
这人现在只要嚎一嗓子，马上就会招来侍卫抓住楚灵烟，她半夜出现在刘妃寝宫外，怎样都说不清了。
可奇怪的是，那人只是看着，半晌都没有什么动静。
楚灵尘缓缓走了过去，在那人身前站定，透过月光，看见来人容貌不俗，清俊文秀。
“你都看到了？”楚灵尘问了声。
“你在好奇，本王为什么不叫人？”来人像是能看透楚灵尘心中所想。
“本王？”楚灵尘心里惊了一下，“你是……王爷？”能住在宫里的王爷，应该是云亦辞的兄弟。
“本王乃当朝明王，你又是谁，为何半夜在宫里飞檐走壁，还朝刘妃娘娘寝宫里丢蛇？”明王云离陌淡淡问。
“我……只是宫里的小宫女。”楚灵尘撒了个谎，“至于丢蛇，自然是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了。”
“还治其人之身？”云离陌勾了勾唇，“本王第一次见你，你被人追赶，这次见你，你丢蛇报仇，你的仇家还真多啊。”
“第二次？”楚灵尘惊讶了下，“我们之间见过吗？”
“你不记得本王了，本王却记得你。”云离陌从袖子里拿出一块玉牌，在楚灵尘面前晃了晃，“这下应该想起来了吧。”
楚灵尘看着玉牌，顿时记起，他是她上次为了躲避相府家丁，跳上的那辆马车上的男人：“原来是你。”
“现在可以告诉本王，你的真实身份了吧。”云离陌将玉牌放回了她的手里，“一个小宫女，可没有自由出入皇宫的本事。”
“我叫楚灵尘。”楚灵尘报了家门。
“楚灵尘，楚家的大姑娘。”云离陌眼神深了深，喃喃低语了声，“你就是皇兄说的那个人。”
“我算是知道你为什么不叫人来抓我了？”楚灵尘神秘一笑，“因为你也是偷偷跑进来的。”
这大半夜的，一个成年皇子，出现在后妃的地界，说出去就更暧昧香艳了。
“你说得没错。”云离陌负手而立，“如今，我有了你的把柄，你也有了我的把柄，算是扯平了。”
“好。”楚灵尘道，“我得先回罪人所了，后会有期。”
云离陌目送楚灵尘离开，视线望向一旁的菡萏宫，眼中滑过晦暗。
楚灵尘回到罪奴所的宫室里，干的第一件事就是将窗户封死，将蛇留下的痕迹清理干净，她则躺在干草堆上昏昏欲睡。
第二日一大早，罪奴所的门就被打开，嬷嬷站在门口冷冷道：“大小姐，皇上召见！”
楚灵尘又被带到了两仪殿，皇帝高坐上首，面上有些悲切，殿中还有一人跪地抽泣着，她看见楚灵尘，顿时激动起来：“皇上，就是她，是她害死了娘娘！”
“你胡说什么！”楚灵尘佯作惊讶。
“你还装！”秋叶一脸愤恨，“你敢说娘娘寝宫里的那些毒蛇不是你丢进来的！”
“毒蛇，什么毒蛇？”楚灵尘惊讶，“臣女一直安安分分地在罪奴所反省，周围还有嬷嬷看管着，连刘妃娘娘寝宫在哪都不知道，又如何去放蛇，再有，我在宫里人生地不熟的，上哪去找那么多蛇？”
秋叶被楚灵尘一连串话给问住了，她丢进楚灵尘屋里的蛇总不会是自己游回娘娘寝宫的吧，但她也不能承认这些蛇是娘娘生前叫她抓来害楚大小姐的，在宫内施展毒计害人，可是重罪，刘妃也不可能例外！
楚灵尘不慌不忙，刘妃是害人不成反被害，如今，若是拿不出证据，任秋叶说得天花乱坠也是白搭。
“请皇上为臣女做主！”
皇上打眼瞧着，神情郁郁，可怜刘妃，一代风华美人，就这么香消玉殒了，皇帝对她的新鲜感还没过去，心中自然伤感。
如果不是秋叶一直嚷嚷，皇帝也不太信是楚灵尘害死了刘妃，皇城守卫森严，一个小小的女子又怎么来去自如？
得亏皇帝不知道楚灵尘曾深入青锋岭打探消息的事。
“皇上。”德顺迈着小碎步进来，“太子有要紧事求见。”
皇帝抿了抿唇，道：“宣！”
楚灵尘低着头，余光看见云亦辞走了进来，在她身边拱手请安：“儿臣见过父皇。”
“起来吧，太子说有要紧事，是什么？”皇帝兴致缺缺道。
“儿臣昨日抓住一个鬼鬼祟祟的太监，经审问，此太监招认他曾和刘妃身边的宫女秋叶交易，从宫外运了百来条毒蛇进来。”云亦辞安静道。
秋叶猛然抬头，一脸惊吓地盯着云亦辞。
“此话当真？”皇帝换了个姿势，“来人，将太子所说的太监给押上来。”
云亦辞在此时侧头看了楚灵尘一眼，楚灵尘一直垂着眼，一动不动，只当身边没人，他勾了勾唇。
那太监被人五花大绑了上来，哭嚎道：“皇上开恩，皇上开恩啊，奴才也是鬼迷心窍，求皇上饶奴才这一命！”
皇帝坐直了身体：“这么说，太子说的都是真的？”
“是，是。”太监连连磕头，“这一切都是刘妃娘娘指使的，奴才不敢不从啊！”
“他胡说，他胡说！”秋叶犹自嘴硬，“皇上，娘娘娴雅贞静，怎么可能干出这种事来？”
“父皇，这太监说他运了百来条毒蛇，据儿臣所知，昨日从刘妃寝宫抓出来的也不过二十余条，这剩下的，应该还在刘妃宫里吧？”云亦辞步步紧逼。
皇帝有点坐不住了，此事宁可信其有，不可信其无，若这太监口供为真，宫里藏着这么多毒物，后果不堪设想。
“德顺，派人去菡萏宫里，上上下下仔细搜查一遍！”
“是。”德顺点了几个人出去。
秋叶的脸上愈来愈慌张了。
很快，德顺一脸苍白地回来：”皇上，殿下说的是真的，那菡萏宫偏殿，特意搭了个蛇窝，里面全是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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