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太难了!(修文)
一夜之后,相樑大体消化掉了陌生的记忆,并确定原身的确与书中主角没有交集。
原身是在书中不会被提到的,与主角们擦肩而过都不会留下姓名的,路人甲。
可是穿越而来的相樑,却能感受到他的仇恨、委屈、愤怒以及迷茫。
就连死亡原因,都宛如工具一样——阻挡疑似想要自杀的主角,一命换一命。
相樑心情郁郁,但还是打起精神,向医生提出了医院。
除了左臂擦伤有些严重外,他再无大碍,医生虽然同意了他出院,但因为他的医药费用是方九旗支付,所以还是尽责地告知了。
接到电话的方九旗不过略一沉默,就说:“随他。”
“好的,方先生。”医生放下电话后,再去病房找相樑的时候,发现人已经不见了。
医生耸耸肩,继续忙着其他病人的事情了。
踏出医院的相樑,在努力融入这个陌生的城市。
海城是个滨海但又有山的城市,而且非常特殊——它本身就是一座巨大的影视城,市内的每一个角落都可以用作拍摄。
政府甚至在城郊,建了一个巨大的地貌群组,微缩了包括沙漠、戈壁、丘陵、雨林等在内的环境,真正做到了无论古今中外,地球太空,任何摄制组都能在这座城市找到理想的拍摄地。
回家的路上,相樑时不时遇见有剧组在街头拍摄。
这让前世靠脸成为顶流的相樑,找到了些许的熟悉。
如果不是因为如今是冬天,而他还只穿了件单衣的话,说不定他还打算多转转。
还是先回出租屋找件衣服穿上要紧。
可当他找到记忆中古旧又破败的街道,看着那连片的灰色筒子楼,看着那些自楼体伸出,错综复杂纠缠在一起的各类线,看着各家各户晾在外的从内到外能凑齐几十套的衣服时,顿时就惊呆了。
他就住在……这儿?!
相少爷前世拍戏都没人找他演穷人,不但因为他演技不行,也因为这人往那儿一站,从头发丝到脚后跟,处处都是富贵。
蓬头垢面也是新潮,穿麻袋都会被认作时尚的那种富贵。
所以,住在这儿?
相樑吞咽了下口水,忽然很想掉头回医院,再住段日子。
如果说昨天从方九旗手中拿到五千元钱时,他还觉得那是几天的零花钱,那现在的他终于意识到那五千,是救命钱。
原来身无分文,是特别残酷的字面意思。
不过想想也是,原身被逐出家门时没有银行卡,口袋中也只有几百元和一部屏幕碎了的手机,又能住哪里呢?
初见疾苦的相樑深吸了两口气,才走进西边第三个门洞,顺着狭窄并堆满杂物的楼梯上到三楼自己租住房间的时候,就见门上贴了张纸条,歪歪扭扭写着:
“明天之前不交房租,就搬出去。”
“……”
相少爷盯着那张纸条,面露苦涩。
记忆告诉他,房租一个月1500。
算上吃饭,他的五千块未必够住三个月!
摸出钥匙,打开门进去,不到二十平米的逼仄空间,因为没有开灯而昏暗,门窗都透气似的,屋内外一样的冷。
一张床,一张桌,一个柜子,一个转身都难的洗手间,是真的只能“洗手”。
墙上的镜子一角是碎裂的;衣柜里只有原身两套换洗的衣服,都是单衣,根本不用考虑御寒。
公共厨房在走廊尽头,公共浴室与洗手间在走廊另一头。
这是相樑有限的电视剧记忆里,都没有见过的布局。
怪不得楼下有剧组在这儿拍戏呢,太年代感了。
如果这是个游戏,相樑能立刻掉头出去删号重来的节奏!
可胸口的心跳告诉他,这不是游戏。
“……相樑,坚持一下,再坚持一下。”相樑给自己加油,走进去拉开窗帘,却没有想象中的阳光照入。
对面楼距离他不不足三米的距离。
按照相樑的身手,只要双方都把窗打开,他能顺着窗进到对面房间的那种。
对面的住户是个二十出头、打扮得很精致的女孩子,此刻正在窗台上浇花,忽见对面的窗帘拉开,还吓了她一跳。
二人面面相觑,相樑尴尬地摸了下鼻子,女孩子则警惕地关上了窗,唰一声拉上了窗帘。
相樑也将窗帘拉上,内心更加苦涩了,后退一步坐在床上,又因为不提防,被硬木板床硌得屁股都疼。
被子很薄,被套上竟然还有破洞。
“……”
可是等到他躺下后才发觉,这张床最可怕的,是太短!
他189的身高,躺下后小腿都是悬空的。
算了,毁灭吧。
其实相樑并不避讳承认自己家庭带给他的便利。
是的,他参加的野外求生综艺很苦,他学武的时候师父从不惯着自己,他的演技很烂会被人嘲笑,学术攻关的时候他也要连续熬夜。
可归根到底,相樑是个少爷。
家庭的关爱已将相樑包裹起来,替他挡掉所有的敌意。
方九旗小时候,曾在剧组经历过大人肮脏的恶意,在出名后受到过同行的排挤。
可相樑没有。
从来,相樑只需要做相樑就好。
但现在,他曾有过的一切,都被命运玩笑似的抹去了。
如今,只剩他自己了。
相樑有些鼻酸,承认是想家了。
两家的父母还有他的姐姐,此刻一定很难过的,但他却在另一个世界举目茫然。
他躺在床上,呆呆地看着天花板,大约过了半个小时,就把自己哄好了。
他拿出口袋中仅存的5000块钱,数了两遍,告诉自己至少房租,是有着落的。
而且这里可是影视城。
虽然他演戏不行,但他有脸啊!他唱歌不行,但是他聪明且能说啊!
要知道前世圈内就对他和方九旗,有相当精准的评价:相樑靠脸,九旗靠演。
根据这篇小说的性质,进入娱乐圈是接近方九旗,唯一的方式了。
觉得自己一定可以的相樑起身走进洗手间,打开灯,看着镜子中的这张脸。
与记忆中的一模一样,只是略消瘦一些。
“相樑,我会帮你。你可以的,相樑。”他对着镜子,向无辜的逝者承诺会完成他的心愿,向现在的自己承诺未来。
“还有……”他拿出手机,看了一眼手机上的日期。
11月11日。
他在心中勾勒出了方九旗的笑颜,叫着自己“小樑哥”。
“祝我们,生日快乐。”
他和他二十三岁的生日,是分开过的。
但从三岁起他就没有放开的人,所以即使到了另一个世界,他也不会放开。
从今天起,他就是书中没有名字的路人甲相樑了。
“现在,让我先做一件小事。”相樑自言自语地说着,打开了一个微信对话框。
对话框中的信息是一条语音,内容是相樑哭着希望对方归还戒指,因为对面已经拉黑了他,所以没发出去。
他翻着二人的对话,寻找线索。
原身最后的愿望就是找回母亲的遗物,自己冒昧前来占了别人的身体,当然得先帮人实现愿望啊。
相樑很快就翻到了顶,最初的语音是相樑先发出的。
-刘哥,我是今天在咖啡店里的那个人。
-我知道,我连着看见你几天了,记忆深刻啊。
相樑将对话内容与原身的记忆核对一番,笑了。
有线索了呢。
原身是穷到骗子都能哭泣的人,会被盯上只能说明骗子就是冲那对戒指去的。
问题是在原身记忆中,那对戒指并不值钱。
这就说明骗子并非老手,连饰品真假都分不清。
而对于原身而言,由于戒指具有相当的纪念意义,所以他是不会轻易交给人的,因此必然有什么因素决定了他会相信刘哥。
骗子的生活必然是有迹可循的,他甚至可能经常出现在咖啡厅,他甚至可能在那家咖啡厅做过演员面试。
经过一番推敲后,相樑在地图上以那间咖啡厅为圆心,以其到演职人员工会为半径,圈定了一个范围,而后地在这个范围内寻找了四天。
终于在第五天,相樑在演员工会附近的另一家咖啡厅中,看见了刘哥和另一个男人一起,对这两个学生模样的人舌灿莲花。
最后两个学生满脸崇拜地递上了自己的资料。
但是显然,并没有交钱。
相樑眉毛轻挑,便没有立刻冲上去,而是站在咖啡店对面的超市里,买了杯很难喝的咖啡,只喝了一口就默默放下,继续观察对面。
一个人先带着两个学生进到了演员工会的大厅注册了,刘哥则在门口抽烟等着,不多时男人也出来了,和他勾肩搭背地说了些什么,刘哥点头哈腰地,很热络的样子。
过了一会儿,两个学生再出来时,都带了证件,眼睛里闪着追梦的光。
男人交代了他们几句,两个人乖巧地点头,就先离开了。
刘哥看着他们走了,又给男人递烟,二人又说了些什么,有一辆车停下,下来几个上妆的群演,都对那个男人挺恭敬。
男人上车离开时,刘哥看着车离开的方向,神情颇为复杂。
相樑心中疑惑了起来。
种种迹象证明,那个刘哥,还真是个艺人经纪。
最起码也是有相当门路的群演领队之类。
正经艺人经济、群演领队这些,凭资源吃饭都能盆满钵满,根本犯不上去行骗。
难道真的是为那对戒指?
可如果戒指价值连城,他又为何还留在这个城市?
相樑越想越迷惑,见刘哥要走,立刻再次跟了上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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