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9 拒绝

　　在时间的流逝里，人会有所成长，性格会变得坚毅。

　　点好菜，相对而坐两个人，男生深情款款，女生若有所思。

　　“一依，你现在在哪里工作？”就像只是因事故的普通别离，后来好不容易找回了当初的玩伴一样。

　　“A发行公司，做图书编辑。”只是平静的答复，因为已经下定了决心，就算是一开始相遇的时候错愕，也没办法打倒已经做下的决定。

　　“嗯……我决定在K大学读研究生了，学校保研，经济学。等毕了业应该是帮忙家里的事业。”

　　蒋一依轻笑着说：“是嘛，真厉害啊。”

　　挂在脸上的笑容让李桓洋感觉有了一种恍如昨日的错觉。

　　“桓洋啊，你一早上在那里等我应该是有事要说吧。”

　　记忆中的那个女孩不会那么直接的挑起这种犀利的话题，终究还是变了一些啊。

　　“是啊，不过我们先吃饭吧，我可不想扫兴。”

　　“嗯！”微扬的语气给了人一种如沐春风的感觉，只有蒋一依知道，那是她下定决心放手的号角。

　　这一顿饭，他们说了很多这几年来自己身上发生的变化，自己遇上的那些人，生活中的一些趣事，真的就只是像许久没见的好朋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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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依，刚才你的问题，我现在回复。刚才都说好了，吃完就说的。”

　　李桓洋不知道为什么感觉自己有些紧张，双手紧紧握拳，感觉到坐在自己对面的人散发出来的气场。

　　“我们，还能像儿时玩乐时那么要好吗？”

　　“当然。”

　　就像一点一点在确认一样，再次开口：

　　“我们，还能在一起吗？像普通情侣那样。”

　　蒋一依在听到这句话的时候，并没有感到意外，因为在李桓洋不告而别的那一长段时间里，她曾无数次做梦梦到一个清秀的男孩，在校道上、在公园里、在奶茶店旁、在快餐店里跟她说这句话。

　　“不可能了。”

　　李桓洋瞳孔一震，可是很快就恢复了镇定。

　　“是因为已经有在交往的人了吗？”

　　“没有，自那以后，一直都没有。”

　　“那可以告诉我为什么吗？”李桓洋小心翼翼地求问，生怕用错了一个字，坐在自己对面的人就会飞散了一样。

　　“其实我也不知道自己是什么时候放下的，可能早就放下了，只是一只少一个借口让自己真正放下。一直活在那一晚的梦魇里，一只以为自己想要的是一个解释，一个久违的拥抱，或者只是一句‘对不起’，可我想错了，直到昨天遇见你，遇见你之后的歇斯底里、彻底释放，我才真正明白，我只是想确定，你过得很好，一直都过得很好，那样就够了，那样我就放心了，那样子，我就终于可以从自己的回忆里全身而退了。”

　　蒋一依讲完这么长段话，眼眶都红了。

　　“不可能回到从前了吗？”

　　“这我不知道。我只知道刚才你问我的问题的回答。”

　　抽噎了一下，蒋一依伸手去拿放在桌面上的纸巾，没曾想却被对面的男孩抓住了手腕。

　　李桓洋也红了眼眶，他不知道的是，当初自己的任意妄为竟然给一个女孩那么沉重的打击，毕竟那时候年纪还小，还不成熟。

　　“现在我们都长大了啊，过去的就让他们过去吧。”

　　“我不想过去，好不容易才找到你……”

　　“如果没有哪次偶遇，你还会来找我吗？”明明这六年多来，你都一次都没回来看我。不过蒋一依没有把后面的话说出口。因为她了解李桓洋的家庭情况，当初那件事以来，她深刻认识到了他们二人的感情是得不到他们家庭支持的，自始至终，都不可能。

　　李桓洋低下头，没曾想过蒋一依轻声细语说出来的话竟会让他感觉那么受伤。

　　他不敢。这是他如今可以得出来的答案。

　　可这不意味着他以后不敢，人是会成长的，就像蒋一依那样，变得坚毅，就算在相处的时候还是会那么拘束那么不善言辞，可是到了这种时候，她不会含糊。

　　“我会努力，让你重新喜欢上我的。所以你可以给我你的联系方式吗？”

　　蒋一依已经心知肚明了：没有回答那个问题，不是在犹豫，而是不敢，桓洋啊，你要继续加油啊。

　　“好啊。”

　　之后只是简单地交换了一下联系方式，也许是现在这种情绪已经没办法聊不下去了吧，后来二人也是原地分别，各自踏上归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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