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章 第37章
周末王女士晚班儿，赶早儿到市场买点新鲜的鱼和肉，给樱子和恬恬做顿好吃的补补。但与往日不同，樱子今天的心思不在食物上。
“很好看了。”恬恬看着拿着夹板对着头发折腾了半天的樱子说。
“直溜吗？”樱子摸摸头发问。
“很直溜！”恬恬躺在床上看着她说。
“顺滑吗？”樱子又问。
“那我得摸摸。”恬恬起身摸了摸，点点头“一级顺滑！”
“哈哈哈……”互相看着对方的表情，两个人都乐了，一起倒在床上哈哈大笑。
“下午聂海送你上课吧？”
“嗯。”
“哎你到底喜欢人家不？这可是我结拜的哥哥，我得了解了解进展！”樱子转过头拉拉恬恬的头发问。
“你觉得我喜不喜欢他？”恬恬也转头看着她。
“我觉得吧，你在喜欢他的路上了，只要你俩别走茬了，不远了……”樱子一副高深莫测的说。
“呦呦呦，这么深奥呢！”恬恬被逗笑了。
“那可不，我那一厚摞的小说可不是白看的！再说了，我还不了解你吗？你除了我跟江凡，什么时候跟别的男生走这么近过？”
“哎，那你呢，你现在是移情学兔了？”
“学兔，李沐，你不觉得他俩超级像吗？”
“有一点吧，没那么夸张吧？”
“超像的好吗？”
“你这次会“恋爱”多久？”
“看我俩在不在一条道儿上了……”
樱子的文化基本都用在恋爱这件事上了，虽然一次也没谈过。
下午一点钟，刚到学校门口，李沐已经在等她了。在他对面，还站着一个女生，手里领着个蛋糕盒子，走进一看，是韩娜美。两个人目光对视了下，很快就各自移开了。
“樱子，不好意思，你先等我一下，我素描纸忘到教室了，我去拿一下。”李沐走过来说。
“好的，没关系。书包要不要我先帮你拿？”樱子指指他肩上的书包。
“好的，谢谢”李沐拿出钥匙，把书包递给她。
樱子抱着书包站在台阶边，韩娜美就在她的斜对面，一动不动的看着路口的方向，好像站了很久的样子。自从上次的事情过后，她俩虽然没有正面和好，但也不像之前一见面就掐了。但总归是有隔阂，也不会变成朋友的关系。
李沐很快就出来了，看到樱子抱着书包乖乖巧巧站着的样子，分外可爱。
“走吧。”李沐接过书包。
两个人刚转身，听到后面传过来声音“江凡，我就知道你会来！”
樱子转头，看见江凡站在自行车边，分明看到她了，眼神却没有看过来。樱子想打招呼，但突然觉得不太合适。
“我只是来学校拿本书，顺便告诉你我不去。”江凡看着韩娜美冷冷的说。
“今天是我生日，我推掉了家人，朋友，在这儿等了两个多小时，饭都没有吃，你就不能陪我一小会儿吗？”韩娜美泪眼汪汪的拉着他的胳膊说。
“……”江凡习惯性的想甩开她的手，但一想到她毕竟是个女孩子，就压住自己的动作，尽量轻轻的往后侧了下身子，离她远了一些。
“好不好嘛，江凡，就陪我吃个饭……”韩娜美并不死心，又紧紧的拽着他的袖子，可怜的哀求。
“……”
江凡没说话，眼睛似不经意的瞟了一眼樱子两个人离开的方向。不知道两个人在说什么，旁边的男生用手揉了揉她的头，亲昵又自然。
江凡移开视线，心里有种莫名的空空的感觉，旁边韩娜美在说些什么，也都无法听进去，就这样心不在焉的被她拉着走开了。
画室在离学校两条街远的一栋老旧的建筑里，是个两层的小楼，楼下靠墙有一排自己砌的花池，能看出里面应该是种有很多植物，但因为现在是冬天，所以除了冬青树像哨兵一样笔直的绿成一排，别的都光秃秃的。
跟着李沐到了二楼，这一层应该都是画室。虽然有些老旧，但墙上的涂鸦，随意挂着的各种奇怪小物件都让这里看起来充满了艺术的气息，粗糙的年代感和年轻的学生形成了特别的氛围。画室有好几间，李沐介绍说，不同阶段的学生会在不同的画室，他每个房间都呆过。
“李沐，你来了。”一个女生经过跟他打招呼，她系着围兜，手里提着个塑料小桶，跟要进去的两个人刚好迎面对上。看到旁边的樱子，又问了一句“这是你的模特吗？”
“是啊向歌，这是樱子。”李沐跟她介绍到。
“哦，你好。”女生跟樱子点点头打了招呼，擦身而过的时候，不知是不是幻觉，樱子感觉她用很凛冽的眼神看了自己一下。
跟着李沐进去画室，房间不很大，散乱的立着几个画架，四周还有很多的石膏像、板子箱子什么的。人也不多，有四五个人，都正在专注的画着自己面前的模特，一个长发飘飘的男士应该是老师，嘴里叼着烟，来回转着，不时的指导一下。
“李沐，去，窗户边儿，正脸半身人像。”老师看到李沐，一手夹着烟，一手指指窗户边的位置说。
“好的，老大。”李沐跟他比了个ok的手势就带着樱子过去了。拉了一个凳子，示意她做好，又把自己的画架搬过来，把素描纸夹上，准备好几根铅笔，就开始了。
樱子偷偷转头看看别的模特，看到他们都是很自然随意的坐着，感觉稍稍放松了一点。
“樱子，你觉得无聊的话可以听歌，累了也可以随时起来活动，没关系的。”李沐笑着跟她说。
“好的好的。”樱子从包里拿出mp3，插上耳机，能听歌还是蛮舒服的嘛。
刚开始还会有点不好意思，因为画画的人会把你看的非常仔细。被人这么认真而仔细的“注视”感觉是有点怪怪的，好像自己的毛孔都能被看的一清二楚，有点没有安全感。但后来习惯了就放松多了，特别是看到李沐专注而认真的样子，那些奇怪的感觉都没有了，只会觉得是在和他一起完成作业而已。
而且李沐认真画画的时候，跟平常的感觉真的不太一样，专注而严肃。
“你这个模特，三庭五眼很标准啊，对你来说难度太小了。”长头发男老师看到他们过来玩笑说。
“别人都画3/4侧脸，我的是正脸已经很难画了好吧。”李沐边画边回他。
“去去去，你跟人家比什么，人是为了高考突击的，你能一样吗，你丫小学都比他们画的好。”老师说着又掏出一根烟，准备点上。
“别抽了老大，这有女孩子呢。”李沐拿掉他嘴里的烟，放到旁边。
“行，不抽不抽。”老师把打火机又揣到兜儿里，跟坐着的樱子撇撇嘴，做了个很搞笑的表情。
两个小时的时间，每半个小时李沐就让樱子起来休息一下。她看着自己的脸一点点在画板上出现，带着笔和纸摩擦的温度，很奇妙的感觉。
期间长头发老师就过来了一次，剩下的时间都在另外几个同学那里，不时的听见他训斥的声音。
都画完了，老师让几个人都过来，把画板靠墙排成一排。
“本来呢，你们第一节人像写生课，按照咱们画室的惯例，是要画我的……”长头发男老师看了眼墙边的几幅画，深深的吸了一口烟，顿了下接着说“我现在特么的不敢了，看看你们画的，还是个人么？我就要求最起码像个人，我要求高了吗？”
本来是很生气的训话，但他的语气搞笑成分居多。樱子本来就笑点低，只能使劲儿掐着自己的手，以防笑出声。
“来，猴儿，让你的模特站到你的画旁边。”老师指指一个瘦瘦的男孩说。
被老师叫到的模特，瞪了那个叫猴儿的男生一眼，一脸嫌弃的站了上去。她看起来年龄很小，应该也就是个小学生。
“猴儿，你丫是闭着眼睛画的吧？”老师又吸了一口烟，说道。
“老师，我看着她画的。”
“你放屁，人家明明是青春可爱的小姑娘，你看看你画的，多边形变异外星人吧！”
“哥，以后给100也不给你当模特了！”上面小姑娘拿着画板气鼓鼓的下来扔给他。
“……”
“下一个，大喜过来。”长头发老师指指另一个高高壮壮的男生。
“丹丹，你先上去吧。”他拍拍自己身边的女生。
“这是你女朋友？”老师问。
“是的老师。”大喜摸摸头笑着说。
“你知道古时候有句诗，叫情人眼里出西施？”
“知道知道！”
“你知道个屁”老师拍了下他的脑袋，又吸了口烟，转头跟上面的姑娘说“画成如此难看的程度，差不多可以分手了……”
后面的几个也难逃厄运，樱子看了下，点评了5幅画，他一共抽了3支烟。最后，到李沐的画了，樱子乖乖的上去站到画旁边。
“知道为啥让李沐跟你们一个画室吗？”他指指画问几个人。
“让我们学习！”有人回答。
“呵呵……”他冷笑两声，看着他们说“这是为了让我每天有勇气上班！”
正经点评的时候，老师说，李沐的画，功底深，线条美是一方面，他厉害就厉害在画的画不死，有灵气儿。看他的画，你不单考虑像，你会去想，这个人是什么身份啊，是什么性格啊等等。好的画，就是能让你一直看下去。
玩笑归玩笑，但长头发老师后面还是在很认真的跟每个人讲解各自画的问题，并对照着模特，亲自在他们画的基础上修改。李沐也在帮忙，樱子就坐在他的画架边，看着自己的画像。
樱子不懂，但感觉他画的还是很像的。不过盯了一会儿，樱子总感觉某种感觉跟自己很不一样，说不出来是哪里。
“喜欢吗？送给你。”李沐不知道什么时候忙完了，对看的入神的樱子说。
“啊，真的吗？”樱子愣了一下，赶忙回神说。
“当然了，我帮你卷起来。今天真的谢谢你了，一会儿请你吃饭。”他边摘画边说。
“不用麻烦了……”
“这哪里麻烦了，刚好我也饿了，走吧。”
“好……”
出去的时候，路过旁边的画室，刚才遇到的那个叫向歌的女生在窗户边画水粉画，李沐跟她挥挥手。两个人走过的时候，樱子回头看了一眼，果然她在直直的盯着她，樱子赶快扭过头，直觉告诉她，这个女孩子很不喜欢她。
两个人在画室附近的小饭馆随便吃了点，李沐真的是个让人相处起来很舒服的人。很会照顾你，又不会让你觉得过分亲昵。
冬天天黑的很早，吃完饭七点多，已经黑透了。李沐本来执意要送樱子到家，但两个人方向是相反的，樱子不想麻烦他，看到公交车来了，就赶快跳上去，跟他挥挥手，让他也赶快回去。
因为是老式小区，比较靠里面，公交车只到外面的大路，下车还要走一段。樱子看到路灯下有个爷爷在卖烤红薯，瞬间感觉胃里空空的。本来第一次跟李沐一起吃饭，他又不知道她的饭量，她也不好意思说，所以就压根儿没吃饱，这会儿一下车，冷飕飕的，感觉更想吃东西了。
挑了一个个儿大的，拿在手里，暖暖的。一拨开皱皱的外皮，冒着热气的金黄色的瓤勾的她咽口水，顾不得烫，就赶紧咬了一口。“真甜！”
一个红薯快吃完，手和嘴都吃的脏脏的。还好是晚上，也没什么人。
“又没吃饱？”一个人骑着自行车到她身边悠悠的说。
樱子转头，是江凡。“你约会回来了？”
“……谁跟你说我约会了？”
“我都看见了，你放心，我跟韩娜美是不和，但你谈你的，跟我又没关系。”
“我们俩没有约会，你爱信不信。哎你不是约会去了，怎么，晚饭都没吃饱？”
“我是去当模特去了，看，这就是人画的我！”樱子炫炫胳膊夹着的画得瑟的说。
“……”
“哎你俩去哪儿约会了，回来这么晚？”樱子看他不说话了，又好奇的问。
“我再跟你说一遍，我没有去约会！”
“那么生气干嘛？没约会你干啥去了？”
“我去道馆了……”
“道馆？谁惹你生气了？”樱子知道江凡心情不好就喜欢去跆拳道馆发泄发泄。
“……走吧，我带你回去。”江凡没搭理她的十万个为什么，骑上车说。
“不用了，我一会儿就到了，我可不想让韩娜美误会！”樱子啃着红薯说。
“想什么呢！赶快，我正好去接我妈。”江凡拍了下她的脑袋。
“阿姨在我家呢？”
“在，最近迷上打围巾啥的了，估计跟你妈妈学习呢……”
“哎阿姨不是最烦干着手工活儿了吗？”樱子纳闷儿的问。
“还不是跟你看那什么言情小说看的，非要给我跟我爸织围巾！”江凡无奈的摇摇头。
“哈哈哈……”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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