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一章究竟是谁?
七月初,铺子开张近半月,前来量体裁衣的人络绎不绝,一时间颜珺的霓裳坊成为商铺老板间谈论的焦点。
特别是同行,每日看着颜珺铺子进进出出的宾客,各个嫉妒的眼红心焦。
而颜珺也成了大家谈论的重要人物,特别是曲兰芝的生意上的老对手钱钟,气的牙根儿痒痒。
本想故技重施,遣了一个亲戚女眷去铺子里定制衣服,想着照着样子也仿制一些。
谁知被挡在门外,连门都没进去,灰头土脸的回来。
曲兰芝看着进账的银子,乐得嘴角都咧到耳朵根儿,每日闭店收账时都要对着颜珺好一番夸赞:“好妹妹,遇见你,我可真是捡到宝了!”
虽然收益可观,但也真的是疲累,铺子刚刚开张,好些事情需得亲力亲为,颜珺和安凌整日忙的不可开交,曲兰芝那些奉承吹捧的话,她也懒得在理会。
多数时候交了账,颜珺都会找理由将曲兰芝搪塞打发:“是姐姐目光高远,不过现在天色渐晚,姐姐还是早早离去吧。”
曲兰芝自讨没趣,神色悻悻,可她现在有又不敢得罪颜珺,只能在心里生闷气,收拾妥当,自行离开。
街对面的茶楼里,临窗坐着两名男子,一老一少,年龄大的那个便是曲兰芝的老对手钱钟,而年轻的那个则是王瑞。
他们选的位置正巧可以看见霓裳坊的正门,眼见着曲兰芝揣着鼓鼓的荷包离开,钱钟怒火中烧,手里的筷子重重拍在桌子上,震得酒盅碗碟一阵晃动:“哼!看看姓曲的那娘们!尾巴都要翘到天上去了!”
王瑞也将目光收回,三角眼一眯,面上带着不怀好意的冷笑:“钱掌柜,你在这里生闲气有什么用,听钱煜说你们家的铺子最近生意又跌了两成,总要像个办法啊。”
钱煜与王瑞年纪相仿,同为浪荡公子,本就熟识,再加上这几日王瑞有意接近,二人的关系便又近了几分
王瑞想要整垮颜珺,但又有把柄在颜珺手里,只能假以人手,这人选便定在了钱煜父子身上。
“王公子是有所不知,如今华岩城衣料生意大半的高端客人,都被她这个霓裳坊夺过去,剩下些平头百姓能赚几两银子。”钱钟为此事头疼大半月,如今也没想出来应对的法子。
王瑞几次与颜珺交手,自己都吃了亏,他深知这个十几岁的小丫头可不是那么好对付的,需得雷霆手段,彻底将其打压回去,方可斩草除根。
提起面前的酒壶,替钱钟将酒杯斟满,满脸虚伪的笑:“即是如此,伯父可想好了打压之策?”
打压之策?为此事钱钟的头发脱了一把又一把,但始终无良策:“我几次差人想混进去,弄几身衣服的样板来,可都被那个姓颜小丫头给挡回来了!”
闻言,王瑞故作高深的摇摇头:“伯父,斩草要除根,你只是学着她的样版做几件衣裙,根本不能解决问题!得彻底打败她,您的生意才有翻身的机会。”
钱钟沉默半晌,忽然抬起头:“王公子可有什么妙计?”
知道钱钟已经被自己说动,王瑞自信点头:。“妙计自然是有的。”
颜珺送走曲兰芝,登登跑上二楼,如今客人已经散去,店里只有打杂的伙计与几个师傅在赶工。
天色尚早,安凌也未离开,正低头忙着秀活。
虽然颜珺未曾和店里的人宣布,但安凌在店里的地位大家心知肚明,无疑是大师傅的人选,成衣店最紧要的工序都是由她来完成。
开始时其他人包括曲兰芝在内,还颇有微词,但安凌一直尽心尽力,半月以来订单完成的毫无瑕疵,精湛的绣工和完美的成品,将其他人的反对堵了回去。
颜珺一手提着篮果,一手提着点心吃食来到安凌身边。
将东西放下,拉过椅子坐在安凌身旁:“安凌!别做了。”
安凌手头依旧不停,连头也没抬:“这件就差几针,我做完再回去!”
颜珺探头贴近安凌看了看,而后单手托腮,另一只手摆弄着小案上的零碎工具,一双眼睛叽里咕噜的转了几转,试探着开口:“安凌,多日未回去,你家人可都还好?”
安凌针尖一顿,明白颜珺的用意,忍不住抿唇一笑:“好!都好着呢。”
颜珺巴巴的等着她往下说,谁知安凌却没了下文……
拿腔作调的咳嗽了一声,不甘心道:“你兄长这几日学业忙吧?下月便是秋闱了。”
安凌停下手头活计,似笑非笑的望着颜珺,眼中含着戏谑:“颜姐姐想知道兄长过的好不好,为何不自己亲自去问问?”
颜珺一时被问得哑然,唇瓣翕动几下,又转移了话题:“安凌,最近发现你兄长有什么不对劲吗?”
安凌复又抬头,不解开口:“不对劲?哪里不对劲儿?”兄长的反常哪里是最近开始的,分明是刚认识你的时候开始的。
颜珺立马来了精神,拉着凳子又凑近了几分,神神秘秘的开口:“我跟你说哈,前一阵我们见面,聊天时,你兄长无意提起自己已经有喜欢的人了……你可知道那人是谁?”
百花宴回来之后,颜珺将安昭临的话彻头彻尾地想了几个来回,甚至连他当时说话时的神态语气也细细揣摩了一阵。
猜测可能是自己吧,可又不十分自信,这事儿便成了她心头所虑,心上住了只顽皮的猫儿,有事儿没事儿的就挠她一下,活活的不让她安心。
安凌:“……”那人是谁?那人不就是你吗?
颜珺见安凌不回答,怀里的心又开始活蹦乱跳:“安凌,你知道那人是谁对不对?”
安凌有些嫌弃的看了她一眼,不明白颜珺人精儿一样的人,这么明显的事儿怎么会看不出来:“颜姐姐想知道那人是谁,去问兄长不就得了,顺便还能看看他过的好不好。”
自从遇了她以后,兄长跟变了个似的,一向敬重母亲的他为了维护颜珺几次开口顶撞母亲。
一旦见了她,往日的沉着冷静全都喂了狗,慌乱又害羞,都这么明显了,竟然还到处问。
颜珺被安凌的反应弄得一头雾水,忧心忡忡的暗戳戳瞎想:“莫非是小笨货真的所好她人,安凌怕说了伤自己的心?”
颜珺痛心疾首的叹了一声,这阵子瞎忙乱忙,把正事都忘了,不行!得去见见小笨货!
无精打采的送走了安凌,颜珺失神的钻进了自己的卧房。
卧房修在铺子后院,供店里的伙计师傅安住。
师傅中有两个绣娘,与颜珺住在同一侧,另外的男人住在对面几间屋子。
回屋踢掉绣鞋,直挺挺的躺在床上,脑袋里飘的,心中跑的,全是都是小笨货。
害羞的,窘迫的,生气的,微笑的,各式各样的塞了满满一脑袋。
鼓起两腮,长长的吹出一口气,打定主意,明日去书院找他!顺便把那个吊坠给还回去。
第二日,颜珺脚不沾地的一直忙到了中午,才得了些空闲。
略略的嘱咐了几句,便急急的出门而去。
穿街过巷,来到了书院门外。
华岩城书院私塾着实不少,但这一间算是顶气派的的。
守门的小厮见了颜珺便迎上前来:“这位姑娘,有何贵干?”
颜珺将怀里的玉坠拿了出来:“我来找一位姓袁的先生。”
闻言小厮立马恭敬的让开身位,引着颜珺进书院而去。
这间书院修的极为简洁,两排长房左右而居,中间是一片郁郁葱葱的竹林,坐北朝南的是一弯湖泊,湖旁有一小榭。
小榭修的极为别致,轻纱飘荡,四角飞檐上分别悬着镂空铜铃,偶尔清风拂过,发出清脆悦耳的响动。
小厮脚步不停,正是引着她往小榭而去。
可能是还在上课的缘故,一路上颜珺都未见到一名书生学子,闲杂人等更是没有遇上。
见此颜珺不由心中庆幸,看来着书院不是谁都可以进来的,亏得自己有这坠子。
行至小榭外,小厮抱拳揖手,恭敬道:“袁先生,颜小姐来了。”
小榭内未有回音,而是传出悉悉索索的脚步声,片刻后,袁忆从榭内出来,面上带着和煦的笑容:“丫头你来了,快快进来,外边热!”
小厮识趣的退后离开,颜珺却站在原地,将手里的坠子奉上:“我今日是来还坠子的,还请先生将其收回。”
袁忆垂目看着颜珺手中的坠子,并未去接,而是手腕翻转,将折扇打开挡在胸前,随后缓步走下台阶:“这坠子本就该是你的,我只不过代为保管,如今物归原主,何来收回一说。”
颜珺抬眼睨了他一眼,转而又将手里的坠子抬了抬:“这么多年即是袁先生所有,那么就请袁先生继续保管吧。”
袁忆手中折扇一收,转身负手对上颜珺:“你这脾气到也是个倔的,实话告诉你,这东西是你娘留下的,如今给你理所应当!不要推辞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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