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六章生气了
利刃如肉,一声闷哼,但捉着自己的手并没有松开,一道尖细妖冶男声在耳畔响起:“是个野猫儿!”
颜珺猛然回头,邪魅妖异的容貌,凤目含着薄怒,正危险的眯起……
楼里的鸨母赶到近前,看到宁九容不断滴血的胳膊,吓得噗通一声跪倒在地:“大人饶命!大人饶命!”
她的哭求引得宁九容更加不悦,目光徒然变得暴戾,声音也提高了几调:“哼!休要在我面前啼哭,知县大人,这件事应该你来处理罢?”
知县早没了在府衙时的刚正威严,点头哈腰的在一旁:“是是是!我来处理,不劳大人费心,我这就派人去请郎中为您治伤。”
睨了一眼众人,宁九容一声不吭,转身回了包厢,牵着颜珺的手却一直没有放开。
跪在地上的鸨母眼睁睁看着颜珺被带了进去,一声也不敢吭,料想颜珺进门凶多吉少,心疼自己的二十两银子,心里暗骂:“这个短命鬼,坑了我二十两银子……”
如今这情形颜珺不敢再反抗造次,乖乖跟在宁九容身后。
颜珺站在宁九容左侧,知县站在右侧,皆是战战兢兢垂头不语,不同的是颜珺是装的。
宁九容手搭在椅子扶手上,血顺着手掌蜿蜒而下,最后集中在小指处,又滴滴答答的落在地上。
颜珺抿唇看了半晌,忽然屈腿蹲在一旁,小声试探着开口:“大人,我先替你把伤口按住,以防失血过多……”
其实颜珺知道,宁九容心里已经哭爹骂娘了,他最怕疼,能装这么久属实不易。
宁九面色不善,睨了她一眼,冷哼一声。
他所有的别扭逞强,别人不知,颜珺却一清二楚,慢慢掀开割破的衣袖,入眼一道二寸长的伤口,皮肉外翻,血还在不断的向外涌。
见了伤口,颜珺有些心虚的偷偷抬头,不想却与宁九容目光相撞,吓得她又赶紧低下头。
找了块干净的帕子将伤口给捂住,静静蹲下一旁,等着郎中来。
颜珺腿都蹲麻了,郎中终于来了,一番缝合包扎,又开了几副方子。
里里外外的折腾一通,哪里还有听曲儿,抱女儿的心思了,宁九容沉着一张脸,先出了包厢,可刚走出两步又猛然回头,对着颜珺喝道:“你还不跟上!”
颜珺被他喊得一激灵儿,立马垂首,一路碎步跟了去。
候在门外的鸨母见到颜珺囫囵个儿出来,惊诧不已,颜珺则回头对着她做了个鬼脸。
宁九容被扶上马车,颜珺没跟着上去,她又在找机会开溜。
不过却没能如愿,宁九容尖细的声音从马车里传出:“滚进来!”
颜珺撇撇嘴,提着裙摆爬上了马车。
车内只有宁九容一人,沉着脸,闭着眼,像尊玉雕似的一动不动。
颜珺偷偷白了他一眼,小子装的还挺像,心里早就疼得龇牙咧嘴了吧!
“伤了我你很欢喜?”冷不丁的开口,吓了颜珺一跳。
颜珺缩在车门旁,惊慌失措的望着宁九容,磕磕巴巴的开口:“没……大人……大人饶命!”
宁九容睁开眼,锐利的目光紧紧将颜珺锁住,冷冷的开口:“别装了!你根本就不怕我,也猜到了我不会将你如何!”
好吧,不装就不装了,颜珺往车内挪了挪,大大咧咧的坐着。
宁九容:“……”这丫头还真实诚。
马车摇摇晃晃,颜珺也没问带她去哪,去哪都行,大半夜的城门也关了,她无处可去,要出城得等明天一早。
在华岩城公馆停了车,看着眼前高楼门庭,颜珺感慨不已,自己好久没有进出这样气派的府邸了!
拥着蚕丝被子,舒舒服服的睡了一宿,第二日一大早宁九容到是没在为难她:“送你回去。”
可令颜珺没有想到的事,到家下了马车,安昭临竟然等在门口。
安昭临看着颜珺从马车上下来,脸色有一瞬的不自然,转而又被关切压下。
“哥哥怎么没去书院?”颜珺面如常,笑盈盈的对着安昭临打招呼。
“昨日的事安凌已经告诉我了,我一早过来是道谢的,可见你不在家,门又被砸毁,四处寻了你一阵儿。”安昭临神色有些不自然,眼睛时不时瞟向马车。
正巧车内的宁九容掀帘下车……
颜珺可明显感觉到安昭临在见到宁九容的时候身体一僵。
而宁九容则趾高气昂,像一只矜贵的孔雀,尾巴翘到天上才甘心。
一脸的冷漠与鄙夷,开口时语气极为轻蔑:“就是他吗?是生了一副好皮相,却一身愚腐之气。”
早就料到宁九容会是这副嘴脸,未等安昭临言语,颜珺先开了腔:“宁大人,多谢昨日相助,您公务缠身,就不多留了。”
“哼!过河拆桥的野丫头!”宁九容半怒半嗔,袍角一甩,回身又上了马车,居高临下的看着安昭临,阴阳怪气的开口:“小书生,我记得你了!”
原以为安昭临会生气,但他却没有,面目表情没有丝毫变化,不卑不亢:“幸会!”
二人望着马车绝尘而去,半晌安昭临才开口:“颜姑娘昨夜可是遇到了危险?”
颜珺点点头倒也没瞒着,将昨日入夜发生的事情一五一十的讲给了安昭临。
颜珺说的轻松,却听得安昭临心惊胆战,顾不得礼数,仔仔细细的将颜珺重新打量一番,满眼关切:“可有受伤?”
颜珺不躲不避,任由其打量:“哥哥,可是在关心我?”
颜珺一开口,安昭临视线像是被火灼了一般,仓皇收回视线,含羞带怯:“颜姑娘对我家人有恩,我自然是关心的。”
“只是因为有恩?就不为点别的?”颜珺不依不饶,脱口追问。
“不,不为别的,在下对姑娘并无非分之想,还请颜姑娘放心。”
就因为你对我没有非分之想,我才不放心呢!当然这话颜珺是不敢说的,说了怕是要把这个小笨货给吓跑。
“即是这样,那哥哥请回吧,我无事,好的很!”我可好了,一点没生气!
“那姑娘为何生气了?”安昭临已经品出些路子,颜珺一旦生气,就会赶自己离开。
“呵呵……我没生气,我欢喜着呢!”颜珺皮笑肉不笑,幽怨的看着安昭临,说他笨还没傻透,说他不笨又确实木讷。
“欢喜?是因为刚刚的那位公子吗?”不知为何,说出此话时,安昭临觉得心里却不大熨帖,甚至生出些酸胀。
颜珺大大白了他一眼:“是啊!那位公子救我与水火,对我又殷勤,我心中欢喜的上了天!”
说完不再理会,转身进了院子,留下安昭临一人凌乱。
薄唇翕动几下,似乎有话要说,可最后还是没有那个胆量,搭肩垂首,落寞离去。
颜珺觉得自己被气的七窍生烟,狠狠呼出一口气,吹散落在额前的碎发,看着破败的房门,使劲儿踢了一脚,口中阵阵有词:“笨货,呆子!气死个人!”
卧床不起的安齐氏见到儿子满身落寞的进门,心中关切:“昭临,母亲这病不碍事,不用你在床前侍候哦,快快收拾书本去学院吧,秋闱的日子越来越近了!”
知道母亲误解自己,但又无心解释:“母亲宽心,我已请锦程替我向老师请了一日假期,母亲生病卧床,做儿子的自当侍奉。”
叮叮当当将屋门修好,颜珺心里却憋着一口气,因为安昭临而起,但是又不能把气出在他身上。
坐在床头,笑得阴恻恻:“颜家,看我怎么收拾你们!”
白日里补了一天的觉,入夜颜珺双眼瞪得和铃铛似的。
翻箱倒柜找出了一条白床单,坐在镜子,拿出脂粉将面颊涂得惨白,樱唇血红,三千青丝尽数披散。
油灯提在身侧,笑得阴森妖冶:“颜老头,让你坏我!看我今日吓死你!”
正准备将床单披上,门外却传来安凌的声音:“颜姐姐,你睡了吗?”
颜珺慌忙将头发绾起,应声道:“安凌妹妹进来吧,我没睡!”
安凌一手端着饭食,一手推门而入,迎面撞上一张惨白的脸,吓得她惊叫一声,差点将手里的碗筷扔出去。
好在颜珺眼疾手快,扶了她一把。
“颜姐姐,你这是做什么?好端端都干嘛把自己打扮成这样?”安凌惊吓未褪,诧异开口。
颜珺接过安凌手里的饭食,含糊道:“无事,涂着玩儿的,你怎么知道我晚上还未吃饭?”
“是兄长说的,他见你家烟囱没冒烟,猜测你可能没生火做饭,就让我盛了饭菜给你送来。”
今日睡得多了,晚上没有胃口,左右她一人,所幸就没生火,没想到却被小笨货发现了。
碰着碗,小声嘀咕:“他自己怎么不送?”
见颜珺这副模样,安凌忍不住打趣:“怎么?颜姐姐不想见我,想见兄长啊?”
正扒饭的颜珺一口噎到,呛咳一阵急急否认道:“我自然想见你!见他干什么!”
安凌一副你说谎的表情,笑着解释道:“兄长他不敢来,说早些时候惹得颜姐姐气恼,所以打发我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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