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三十五章 父子畅谈 1
冉府难得的全家人都在一起吃一顿热热闹闹的中午饭,这也实在是托了冉安的光,自从冉安离开府上,别说在一起吃饭,就是想要见到冉林宗一面都是难上加难。仅有的那么两次见面,杜月仙现在想起来都有些毛骨悚然。
现在好了,因为冉安的原因,饭桌上也难得的一片和气,杜月仙更是亲手给冉林宗倒了一杯酒,难得的,冉林宗欣然喝了下去。这对于一般的府邸而言的确是一件再寻常不过的事情,可在杜月仙看来,这的确与众不同。因为自从上次冉林宗发过脾气之后,他几乎都没有给过她一个笑脸!这次的举动,也可以说是她和冉林宗之间的一个悄悄地破冰。
冉玲儿和冉豪城也是分外地开心,杜月仙很不明白,作为他们地母亲,她极力地想要给他们最好地,尽最大地努力在给与他们呵护,可她地一切努力似乎都比不过一个外人。这不,豪城正在努力地撕扯一个鸡腿儿,然后毫不犹豫地放在了冉安的碗里。冉安谦让地推辞了一番,最后也是盛情难却,也只好恭敬不如从命了。
杜月仙就那样看着,她仿佛间有种心酸的感觉,这不是一般的嫉妒,这是发自内心的无力和自卑。
其实也难怪豪城和玲儿对冉安那么的亲近,从小他们就在一处,冉安虽然年纪上长了几岁,可他除了给他们大哥哥的关照外,更给了他们几乎是同龄人之间的愉快,他陪着他们一块儿玩儿,一块儿闹,一块儿学,甚至陪着他们一同受责罚。对于玲儿和豪城来说,冉安是一个既亲人又朋友的存在,也难怪在冉安走的这半年多的时间里,他们总是对他念念不忘!如今,昔日的玩伴回来了,这怎么能叫他们不心花怒放?
这一顿饭甚是愉快,冉林宗自始至终都保持着随和的微笑,虽然这样的微笑在外人开来极其的寻常,可在冉府内却是极其的不普通。为了表示自己是冉府夫人的大度,也为了表示对冉安的关照,杜月仙亲自给冉安倒了一杯酒,这酒的意义非比寻常,即便冉安不会喝酒,可这一杯他也是一口喝下毫无保留。杜月仙激动得还想再劝进,却叫冉林宗给制止了,“他本就不胜酒力,再加上这一路甚是辛苦,一杯足以。”
冉林宗都发话了,杜月仙也没什么好说的了,只好乖乖坐下,不住地给冉安夹这夹那,冉安也是吃得有些如坐针毡。
一顿饭大概吃了一个时辰,两个孩子还是依依不舍地不肯放下筷子,不是他们没有吃饱,只是想趁机多跟冉安多待一会儿,因为他们知道,饭结束了,冉安的时间也就不属于他们了。可就算再怎么不舍,午饭还是结束了,玲儿和豪城又缠着冉安玩儿了一会儿,丁权过来说老爷叫冉安有事儿,玲儿和豪城这才依依不舍地放手。
送别了少爷和小姐,冉安则快步向冉林宗的书房走去,午后的天气有些闷热,刚刚灌到肚子里的一杯酒有些发力,浑身有些燥热的感觉,在一处流水旁冉安蹲下猛地用冰凉的流水清洗了一下脸颊,可惜,被炙烤的流水也有了太阳的温度,虽然是清爽了一些,可效果也并不怎么明显。
丁权看着冉安笑了笑,“少爷出门在外,也没把这酒的本事练一练?”
“出门在外才更不能贪杯,否则坏了老爷的大事,可不是我们所能担待的。”冉安总是那么的沉着稳定,这一点就连丁权都不得不承认。
冉林宗的书房在冉府的西院,少了众人的嘈杂,院内的知了就显得尤为热闹,冉安轻轻敲了敲门,门内传来了一声低沉的声音,冉安推门而入,冉林宗已经在那里等候了一阵子了。
冉安行了个礼,这才注意到,这个书房似乎和他离开的时候不太一样,更多的是多了一些生活的设施。在书桌的旁边多了一个躺椅,在靠近窗子的地方多了一个软榻,书柜的旁边不知道什么时候又安置了两个箱子,这么看来,这里更多了几分生活的气息。
对于冉林宗和杜月仙之间的关系,早在冉安没有离开府上的时候就已经出现了端倪,只是没想到,只是这半年多的光景,这样的情形不但没有任何的缓解反倒是更加的恶化。
这也是冉林宗的无奈之举,自从杜月仙蹬门蓝府去求亲的时候开始,他对杜月仙的最后一点幻想已经彻底地消失,能够保存她冉夫人的头衔,完全是因为她是冉玲儿和冉豪城的娘。她杜月仙可以对别人心狠手辣,可对于两个孩子,冉林宗还是有一定把握的,她至少不会害他们!还有一点,那就是,留杜月仙在身边总比把她放出去更安全!
至于自己,没有了夫人还有福子,照顾起来更是周到细心。
“冉安啊,坐!”冉林宗在躺椅上很是悠闲,他指了指对面的软榻道,冉安看了看后摇了摇头,选择了一把椅子坐了下去,“这里还是更合适我。”冉林宗看了看也没有说话,他喜欢,他也就不强求。
房间内有一股淡淡的香味儿,很淡,可是因为冉安长久不在府上的缘故,所以他一进门就闻到了。午后的阳光从窗棂中斜穿进来,照在冉林宗波澜不惊的脸上。他的神色似乎很好,面颊稍稍有那么一点点的红润。身上是一袭七八分新的酱色长袍,因为洗得多了一些,有的地方已经发出了淡淡的灰白色。毛发并不怎么茂盛,但每一根都梳得特别的整齐。头上用一块方巾包裹着,要不是两鬓偶尔露出的几根银色发丝,根本看不出他现在的年纪。
“前些日子听说义父的身子有些不舒服,孩儿也是忧心忡忡,现在看来,义父完全已经痊愈了。”冉安打量着冉林宗道。
“那说明你义父我还宝刀未老。之所以去信跟你念叨,也无外乎是想你了,叫你早些回来。要不然,估计我现在也看不到你的人影儿呢。”冉林宗笑着,嘴角儿处因为清瘦而露出了几道纹路。
“义父的挂念孩儿始终铭记在心。”冉安有些诚惶诚恐。
“你这出去半年多了,事情尽展得怎么样?跟义父说说?”冉林宗恬淡地眼神看着冉安,每每看到这个孩子,那用双手抠着泥土的冉安都会叫冉林宗心里隐隐的发痛。
”其实义父不问,孩儿也是要把这半年多的事情跟义父说的……“
于是,冉安开始了自己滔滔不绝的汇报,什么这半年多来他都去了哪里,遇到了什么人,发生了什么事儿,获得了什么启示,得到了什么见解一一向冉林宗做了汇报。末了还不忘强调一下自己认为是重点的几个问题,那就是,这养蚕的生意不是只有京城的附近的百姓才会的,别的地方的百姓也有以这个为业的,只是缫丝的技巧和手段有所不同,得到的丝织品有好有坏。但关键的一点是,外地的丝的价钱在同等质量下要比京郊的便宜很多。如果可以解决运输上的问题,大可以舍近求远,从外地来进口蚕丝,就算加上运费和人马的费用,价钱也要比从京郊直接采买便宜一些。
还有就是,冉府的布行虽然有自己的养蚕和缫丝以及加工的作坊,可因为常年都禁锢在京城这样一个地方,养蚕的方式方法比较保守,缫丝的技术比较僵化,纺织工人的技术还有花样都很老化,虽然在年年追求新花样,可总归也是没有突破性的尽展。
京城以外的地方虽然很多东西不如京城的先进,可他们因为没有固有模式的束缚,很多都是天然的随意的随性而为,这也就给绸缎的花样上带来许多与众不同的美感。虽然蚕农还有织工的技术不成熟,但如果可以派专门的人去当地亲自教授,这些差别可以很容易的消除,而且还可以在成本上能有很大的缩减。
“看来你这出去一趟还真是受益匪浅。”冉林宗听得是津津有味,不时地对冉安投去赞许的目光。他现在已经觉得自己老了,眼光都不如年轻人了,所以他才特意去锻炼冉安,的确,冉安没有叫他失望。
“义父过奖了,这些还只是我的不成熟的想法和观点,要想把他们变成现实还需要义父的定夺和裁判。尤其是在运输上面,最为关键的还是路上的防潮防水和防晒的问题。这些问题处理不好,很有可能我们千辛万苦运到京城的就是一些发霉变质的丝织品,还有可能因为阳光的长时间曝晒而褪色。”冉安老老实实地回答。
“这个……你有什么好的点子?”冉林宗问道。
“点子倒是说不上,不过我这次出去找到了一个村庄,那里距离京城的距离不是太远,当地蚕农还有织工的技术也都了得,不论是从地点还是从成本上来看,都很有可能代替我们在京郊的作坊,成为我们的第二个原料供应地。”
“既然你都这么有信心,找个时间,我也去你说得那个地方去瞧瞧。”冉林宗从躺椅上坐了起来。
“随时听从义父的吩咐。”冉安也显得有些激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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