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分家（二）

被称为三叔公的白发老人，一听就附和里正的说法：
  “玉祥啊，老二一直勤劳肯干，现在卧病在床，现在分家，他以后的日子没人帮衬，可怎么生活啊？”
  楚老头被族里长辈诘问，一时也尴尬不已，可是不分家以后全家都过不好。
  “三叔公，老话说父母在不分家，我家实在是没法子，今天请大家来就是做个见证，这个家今天就分了。”
  刘氏随后也巴拉巴拉地诉说着家里的苦，养不了老二一家，里正看分家之事已定，也不再提出异议。
  里正说：
  “人都到齐了，今天楚家要分家，大家都来做个见证，楚老头，你看看怎么个分法？”
  楚老头哎了一声说：
  “树大分叉，家里老大老三还有婆娘都同意分家，老四没婚配不在家就跟着我们，我想分了也好，让哥几个也自己操持历练一下。
  麻烦里正和各位族老乡亲亲做个见证。现在家里有良田20亩旱地10亩，房屋五间。
  老二现在躺在床上不能动，这半年，吃药看病花了家里不少银子。
  婆娘孩子也不能种田，我想着就给他分一亩良田，旱地两亩，以后一应事务跟楚家无关。
  当然，我们的孝敬钱和养老也不用老二出了，分家之后，各自过好日子就行了。”
  里正眉头紧蹙，
  “楚老头你给老二分这些，是不是太少了？
  平分的话他也得分4亩良田呢，你这样让他一家以后靠什么过活？”
  “现在老二没法种地，再说，我也不要他养老和孝敬了。”楚老头说，
  “爷，那家里的鸡鸭和猪怎么分，还有锅碗瓢盆呢？
  平常鸡鸭和猪可都是我们二房照顾的，还有菜园子里的菜，也是我们照顾。
  爷这样分家，我们不愿意，还是一块住吧!”
  青禾狠狠赞了她们的好算计，真好啊！
  “你一个孩子掺和什么，你爹还没说话呢！”楚老大横眉一对，呵斥青禾。
  青禾跪了下来，给族长磕了一个头，
  “族长爷爷，我们家不想分家，分家以后我爹爹怎么办啊？
  以前可是我爹赚钱养家，现在爹爹才病了几个月，家里就觉得拖累了。
  他的腿还没好，弟妹又这么小，我们怎么活啊？”
  族长一时不忍：
  “玉祥啊，老二这样了，现在分家确实不合适啊！”
  “族长，你也看见了，老二现在卧病在床，不能赚钱不说，还要花钱买药，眼看然哥要下场考童生了，家里实在过不下去了。
  总不能不让然哥下场，这可是我们全族的希望啊！”
  如果刚才族长还不同意，现在也无话可说了，大家巴巴地期望出个秀才官老爷，带着大家一起减免赋税呢。
  “那就分吧！禾丫头，这个分家也是没法的事情，你先起来吧！”
  “老二，你怎么说？”
  里正看向一直没说话的楚老二，一脸悲戚的楚老二，闭上泛红的眼圈，两行泪水滑落，
  “既然爹娘不想要我们一家，我也不能拖累了爹娘兄弟，那就分吧！”
  围观的村民一脸凄然，对楚家的做法满不赞同。
  刘氏说：
  “家里的鸡鸭和猪虽然是老二家照顾的，但都是公中的东西。
  等过年杀猪的时候，分给你们两斤肉就是了，菜园里的菜你们需要就来摘就行。
  家里粮食不多，就给你们十斤糙米，你们屋里的东西可以搬走。
  现在家里人多，你们住的屋子空出来给然哥做书房用。
  你们搬到老宅那边住，明天搬完就行了！”
  “奶，老宅那边墙都要塌了，怎么住啊？”青禾冷问一声。
  “收拾一下，修一修就行了。”刘氏不耐烦的说。
  “老二家的分这些，已经记下来了，其他家呢？”里正看着楚老头。
  楚老头目露尴尬：“其他家还是跟我们一起过。”
  “合着这是把老二一家分出去啊”
  “是啊，这也太欺负人了吧：”
  “可不是吗，这让人家怎么过啊!”
  “是啊，以往靠着老二过活，现在人腿不行了，就一脚踢开，这可真没有一点人情味啊！”
  眼看着村民们议论开来，里正出口制止：
  “楚老头，人在做天在看，不说以往老二是家里的顶梁柱，全家靠着他生活。
  现在孩子的腿上还没好全，就被赶出家门，有你这样当爹的吗？
  你今天做这事可不地道啊！”
  “里正，我们也没办法，老二也同意了，就这么着吧！”楚老头拧着眉说。
  里正看他铁了心要把人赶出家门，心中叹气：
  “希望你以后别后悔，家里的银子怎么分？”
  “家里银子给然哥交了束修就剩下五百文，就给老二家分一百文吧！”
  楚老头说完，里正把分家内容记了下来。
  眼看分家马上结束了，青禾上前一步：
  “奶，虽说家里公中是您管着，可家里有多少钱，咱们还是知道点的。
  半年前，我爹打回来的熊瞎子可是卖了不少钱，我爹看病抓了五副药就没再花钱。
  还有之前我爹木工的钱，家里至少有七十两银子。
  我们刚分家，家里什么都没有，我爹也要吃药，奶要把我们分出去，也得给我爹留点吃药钱吧？”
  刘氏怒喝道：
  “你个贱蹄子想得美，剩下的钱还要给然哥交束修，还要给我们当作养老钱，你们一个子儿也别想要。”
  “那算我们借的行吗，以后一定还。”青禾说。
  “没门。”
  青禾满脸伤心，对里正说：
  “既然爷奶不给我们银子，不如契书上加上一条——以后无论任何理由，双方不能跟对方家有任何银钱来往，包括借钱索要，要互不打扰。”
  “对对对。”
  刘氏迫不及待地赞同，小贱蹄子这个提议正合我意，可别想从自己口袋里抠出一个铜板来。
  “另外，老宅的地契也要给我们二房。”刘氏磨磨蹭蹭把契书拿出来，交给里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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