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第六章
“还上去吗?”付霭问她。
“你觉得呢?”任今歌又把问题扔了回去。
两人一上一下大眼瞪小眼了会儿,突然都默契的笑了出来。
付霭回头看着阴影中一直在落灰的雕花木门向前走了过去,任今歌默默跟上。
两人越往上身体就越凉,这绝对不是心理作用,周围的温度就是下降的很明显。
推开门,一条比楼梯更窄的长走廊出现在两人面前。走廊左侧是紧闭着的房门窗户,右侧是高大异常的雕花大窗。
窗户纸不知是用什么材质做的,外面这么大的阳光居然透不进一丝光亮,整个长廊的光源只有她们身后打开的木门射进的光线。
如村长所言,他们对这个祠堂二楼确实打扫不勤快,更准切的说是压根没扫洒过,门上窗上的灰尘都快盖在一块儿当墙壁用了。
但这不是最崩溃的,因为她们发现灰尘布满的地板上有一连串清晰的脚印从她俩身下直通向左侧最中间的那扇房门口。
走廊这么窄小,连付霭这种精瘦型的女人都得侧着走,这个人是怎么做到留下直行行走的脚印周围却一丝不乱的呢?
之前她们猜测在楼上蹦跳的是个孩子,可看脚印大小明显是成年人,大概率还是个女人。
任今歌让付霭先退到自己身后去,蹲下身看脚印。
上头有明显的品牌标志,和她们脚上穿着的是一个牌子。
就在这时木板又响起了咚咚咚的声响,比之前更加急促用力,走廊里霎时尘土飞扬给人感觉更逼仄憋闷透着股阴森。
两人对视了眼任今歌对付霭说:“我过去看看,你在这等我。”
付霭摇头正想说话任今歌抢先道:“不进去,在窗户上戳个洞看看情况,不对劲就回来。”
“要不下次再来,我看这里面不单单是供牌位那么简单。”
任今歌知道她的顾虑,但来都来了,里头又明显有东西保不准就能知道更多信息,下次就未必有这种机遇了。
“我去去就来。”
付霭知道她的性子,只能闭嘴看着她一点点小心侧身移了过去,却将系统暗暗唤了出来。
任今歌侧着身挪移到最近的窗户,将窗上的灰尘抹去一块用食指将窗纸捅破。
窗纸被捅破的瞬间一阵小风从里面吹了出来很快便消散开,随之而来的是股一言难尽的味道,好像在哪儿闻到过。
她将左眼贴上破洞。
漆黑一片什么都看不到,黑的都有些不正常了。照理说就算晚上过来看也不会连个轮廓都没有,更何况现在是早上。
里头蹦跳的声音在任今歌戳破窗户纸的那刻就没再响过,周围静的可怕,任今歌眨了眨眼,眼前的景象没有一丝变化。
她维持着左眼贴洞的状态,右手却不动声色的摸进了口袋。
“付霭。”她突然叫了付霭的名字,语气寻常听不出什么情绪仿佛就是在闲聊:“昨晚小优死的时候你没发现什么端倪吗?”
“没有。”付霭不在意的说。
“可是我们离得这么近,她死的这么惨你不可能什么声音都没听到吧。”
“我就听到什么东西叫了一声,以为是夜猫子没有太在意。”
“你心也太大了。”任今歌略带抱怨:“要是小优在向你求救,你没过去她才死的这就太缺德了!”
任今歌说完,飞速将头往后仰手里的钢笔一下便扎进了窗户洞。
里头霎时响起了痛苦的惨叫声,任今歌用力将钢笔往右边划窗户纸破了一大片,惨叫声顺着钢笔一起偏向右边任今歌飞快的往里头定睛瞄了几眼,很快被一只鲜血淋漓的手给阻断了视线。
任今歌低头躲了过去,刚想侧着身子退出来又是噗噗两声窗户纸破裂的声音,里面的人将两只血手同时伸了出来,尖利的长指甲在任今歌头顶乱抓乱挠。
这走廊实在太小,任今歌蹲下身子后只能一小步一小步的挪。
“趴下!”门口的付霭喊道。
她刚侧着身匍匐下来,血手就破开了窗户木头直抓向刚才任今歌方才头的位置,力道之大已经不是一个柔弱少女可以做到的事了。
付霭将一条麻绳甩过去,任今歌立马拉住被向前拉去。身后的鬼手不依不饶,连着将房门窗户捅破了好几个大洞。
应该是觉得杀不死她们了,居然开始狂吼,出声就是小优的声音。
“付霭!你杀我!你不得好死!”
付霭才不理她,将任今歌从地上扶起来拉着她就往楼下跑。
“付霭!我会去找你的!我让你日日夜夜都不得安息!我要让你们永远都别想离开婴啼村!”小优不甘心的连连凄厉怒吼,听着竟是带着哭腔的。
两人跑下楼,站在祠堂前的空地上喘气。被阳光晒了好久身上的寒意才减退几分。
付霭见任今歌的裤子破了好几个口子想上去检查,任今歌却往后避开:“去放尸体的屋棚看看,我现在才想起来她死的有些不正常。”
往前走了几步好像才想起什么,转过身弯腰拉开裤子上破掉的大洞露出里面白皙纤瘦的腿笑道:“我没受伤。”
付霭面色沉静,微微点了点头掠过任今歌身边往屋棚的方向走,没说什么。
放尸体的地方离祠堂就几十米的距离,没几分钟就能走到。
真就是废弃的屋棚,四面墙壁残破不堪,顶上的茅草已经发烂发黑完全不顶用了。
任今歌刚推开污迹斑斑的木门,一个人影就从屋子后墙的大洞闪过消失不见了。没看清来人的长相,但应该是个男人,穿着黄色衣服。
她忽略掉这小插曲,走到房屋正中检查小优的尸体,一看之下傻了眼。
哪还有什么尸体,只剩一架血淋淋的白骨,连内脏都不知去向,被啃的干干净净。任今歌绕着放着白骨的木板走了圈没找到小优消失的头颅。
走出屋棚后付霭淡淡看了过来,眼神中有询问的意味。她来时没跟进去,走到门口就自动停了脚步像是要避嫌。
任今歌想到当时的那个表情就想笑,有心想逗她就没说什么留她自己生闷气去。
她当然不会相信小优说的是付霭害死了她。付霭可能会骗人也可能会袖手旁观但杀人这种事,她是决计做不出的。
“没了。只剩白骨了。”任今歌走到付霭身边拿眼斜她:“看来,你真是把她害惨了。”
“我没害她,害她的另有其人。”
“哦?”任今歌明知故问:“谁啊?”
付霭慢悠悠的往前,注意力却在两边杂七杂八做着家务和说话的妇女孩童身上。
“具体是谁不清楚。肯定在玩家里面。我猜应该是有人添油加醋的将见死不救能得积分的事告诉了她,然后她大半夜出来妄图看我们两个去送死。”她皱眉想了想继续说:“能留在这里成了鬼怪就说明她的身份是拯救者,拯救者相比于拉入者会更慎重些毕竟多多少少是被迫进来游戏的。那有一点就很奇怪了”
“小美。”任今歌接话。
“对。”付霭点头:“她们从游戏开始就形影不离装作很要好的样子,其余人自然而然就会觉得她们两个是一起的,往开了讲两个人一起出去有奖励积分的可能或是都留下至少能保证安全。结局却是一走一留一死一生,死的还是小优这个拯救者。小优为什么一定要出来,小美又为什么死都不愿意出来好像知道只要出去了就会出事一样。太矛盾了,她们很大可能不是绑定的一对。”
都是第一次进入游戏的人,大多数都会选择和自己最信任的人做任务。如果付霭说的是真的,那就是说其余七个人里有人第一次进入游戏丝毫没有惧怕和忐忑,还想方设法处心积虑的要害其他玩家的性命,可能吗?什么人能有这样的心理素质和预知能力?
“我刚才进去棚屋的时候见到一个鬼鬼祟祟的男人。没看清样貌但穿着探险服。你说他是不是小优的拉入者?”
付霭不屑道:“大概率是。只是不知道为什么他也会放任着小优出门。”
任今歌想到小优在祠堂二楼说的那些话不免有些担心付霭的安全。虽然她现在貌似出不来,但保不准哪天就杀过来了。
“你昨晚真的觉得那是夜猫子的叫声?”
“我知道那里有人盯着我们。也承认是想用她测试下晚上点灯会引发的后果。”付霭似乎并不觉得担心或是害怕,但还是解释道:“可当时她但凡再多叫一声我都会去救人。”
只叫了一声说明她连叫第二声的机会都没有人便没了,换做任今歌她也不会去趟这趟浑水了。
“都是命啊。”任今歌看向前方感叹。
“信错了人,也爱错人了。你说她之后要是真杀过来会听我们解释吗?”
付霭看着任今歌笑,好似她问了个傻子问题:“你觉得她真的不知道自己是怎么死的吗?活着时候不知道死了还能不知道?不承认罢了。心有不甘却又不想相信自己被人算计抛弃,只能找人来宣泄,还有比我更好的人选吗?”
也是。任今歌撇了撇嘴。忽然想起还有事没说,急忙开口道:
“我见到祠堂二楼里的东西了。”她朝四周看了看贴近付霭小声说:“有颗巨大的珠子,闪着光。你说是不是壁画里男人托着的那个东西?”
“还有其他的吗?”
任今歌低头想了想又道:“房顶上头吊着东西,看不清楚是什么,密密麻麻的数量很多。”
“牌位呢?”付霭顿了顿继续问。
任今歌被她问了后才恍然大悟。对啊!村长说二楼是供牌位的地方,但她连一个牌位都没见到还险些被毁了容。
付霭见她一脸要去找人干架的模样就知道估计是没有了。
“想不想去拜访下这位珍稀的一村之长啊?”
“哼!”任今歌嗤笑一声。
她还真的正有此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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