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福叔

“福叔回来了，你去看看”清晨，我被父亲的叫醒。福叔是谁？哦，福叔是福也的儿子，也是唯一的儿子。

        “回来就回来被，要我去看做什么？”我有缩进被子里。

        “福叔是个大学教授，你去谈吐谈吐，有所帮助。”父亲说着将我的被子整个掀起。我的睡意随着股进来的冷风而去。我很不情愿的穿好衣服，穿着帆布鞋走向福爷的家。

        福爷的家，是村里几个不多还是黄土堆砌的房子，房子的一半在一次大风中坍塌，只剩一下一半的房子挺立着。此时福爷屋子前站了很多人，他们在观看着一辆白色的汽车。这件事在当时可是一件新鲜事，还没有哪家门前停过汽车。那辆汽车是福爷的儿子从外地开进来的，车轮上停留着新鲜的泥土。屋子里，福叔端坐着正堂，虽然我没有看到过福叔，但是第一眼就可以断定是他。福叔脚上是瓦亮瓦亮的黑皮鞋，身上穿着黑色的西服，平整没有一丝褶皱。干净的脸上除了一副金丝眼镜和五官没有任何多余的东西，比如胡渣。头上向后梳着根根流油的发型，透发着油香。福叔的旁边坐着一个女郎，不用看那是福叔娶的媳妇。她穿着冒血的红色一指高跟鞋，屁股上紧紧贴着黑色的牛皮裙，从鞋帮子到裙角都是露的，露出来的是雪白的肥肉。为了不至于春光乍泄，她翘着二郎腿，一只肥腿搭在另一只腿上。她上身穿着很短的白棉袄。她的嘴唇涂抹了口红像极了两条肥胖的蚯蚓，她的脸擦的很白，似乎失了血的一样，像刚蒸好的白馍馍。她的眼睛盯着手中的手机。乡亲们走进里来跟福叔寒暄着，福叔点着头表示谢意。

        福叔从厨房里面走了出来，咳咳的几声，很明显被烧饭的烟火熏了睁不开眼。他端着两碗装的很满的面条，摆在了桌子上。

        “趁热吃吧。”福爷说道。福爷将双手放在腰前围裙上搓了搓，将刚才端面条溢出来的油脂。

        福爷枯瘦的身材套着不相符的大褂子，好比一个棍子顶在方便面袋。

        福叔端起一碗面递给他的媳妇，他的媳妇只是忘了一眼，说了一句不饿。福叔自己吃了起来。

        乡亲们一人一句问着福叔，问东问西，问南问北，在他们看来福叔的一切新鲜高尚的。

        “听说你在城市里买了房子啦”一个人问道。

        “恩。”福叔答道。

        “真好，今后就好了。”一个人说道。

        “还是你父亲做的对啊，将你供到大学。以后就是吃香喝辣的了。”一个人说道。

        “你父亲吃了不少苦啊”，“可惜你的妈妈享受不了”，“还是你的父亲有本事”。。。他们你一句我一句的说着。福叔朝每个说话的人点着头，眼里冒着花。

        “你什么时候把你父亲接到新房子里啊？”一个声音道。福叔嗝了一声，似乎面不大合胃口，没来及回答刚刚说话的人。她的媳妇朝福叔憋了一眼，那眼睛像极了快要死的金鱼眼睛，似乎将要掉出来。没有人在说话了。

        “怎么了，面是不是不好吃啊？”福爷对福叔说道。

        “没有，噎到了。”福叔说道。

        “吃慢点。”福爷说道，“我给你倒杯水吧。”福爷拿起他家的壶吊子，满满的倒了一杯。那里面的茶我是喝过的，茶上飘荡着一圈圈油沫子，像古代铜钱一般。

        “你要好好读书，将来像福叔一样有出息。”一个人对我说道。

        福叔继续唆着面条，发出吧嗒吧嗒的声音，捡起了水花到脸上，像极了池塘的鸭子在戏水、他从口袋里掏出来一个纸巾擦了擦，他比鸭子干净些。我最讨厌鸭子，每次见到鸭子都想扔一块石头，怎么办？眼前的人不是鸭子，我是不能扔石头的，如果砸伤了怎么办？躺在医院里就会赔很有医药费。很明显眼前的鸭子是不能砸的，我飞快的跑回家，不想伤了这只鸭子。

        每次别人调侃福爷为什么不去和儿子住一起，福爷说他不习惯城市的生活，在乡下他能自由自在。福爷一直和他的猫咪相依为命，它的猫对他总是不离不弃，直到他的死。也许到死他也不明白，他到底是为了什么。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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