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省队教练
宁可了解后失望放手，也不可错过任何一个好苗子！
周教练迫不及待地朝白燃那边滑了过去。
“姑娘，我现在相信你不是第一次滑冰了。没有任何天才，第一天上冰就能跳出lz二周跳！
“你从前滑了多久呢？”
你滑了多久呢？
听见这个问题，白燃微不可查地恍惚了一下。
“——白燃白燃，你好厉害啊！你滑了多久？”
“——完成这样一套高难度节目真是了不起！你训练了多长时间呀？每天上冰时间长吗？”
“——我们教练让我多看你的比赛视频，你的那一列goe（执行分，评判花滑动作的实际完成情况）真是太漂亮了！不知道我练多久才能把goe稳定下来……”
类似问题，前世白燃经常被媒体和其他运动员问到，转生后这是第一次被询问。
“十……”
她习惯性作出回答，却立刻住了口。
前世，白燃出生时，花滑运动已经逐渐普及，名气逐渐赶超其他奥运项目。
母亲钟意花滑的“贵族运动”之名，白燃三岁就被送去冰场上冰，四岁跟随前奥运连冠冠军、国际知名教练训练。
直到因车祸失去双腿的16岁，她一共有十二年专业训练的时间。
不过，现在这具身体，在今天之前完全没有上过冰。
于是白燃含蓄地说：
“是……从小就有接触。”
周教练不疑有他。
就像是婴幼儿游泳和家庭滑雪一样，花滑作为一项爱好，这姑娘很早就接触到也在情理之中。
他直入主题：
“姑娘，我看见了你的二周跳，很标准！……不，是很完美！
“这还是你才上冰场练习没多久的结果。看你刚开始有些生疏的动作，我想大胆猜测一下，这也可以说是你复健的结果。”
白燃眼神微动，点了点头。
复健这个词说得歪打正着，前世她因车祸失去双腿后，在病床上足足躺了大半个月。
哪怕现在这具身体与原来的身体一模一样，她想要回到巅峰状态，还需要一段时间。
“所以……这应该并不是你的最高水平对吗？”
接近真相了，周教练的呼吸有些快。
他期待地看着白燃。
“姑娘，你最多能做几周跳？”
嗯。白燃心想。又是一个没办法坦诚回答的问题。
前世，她已经解锁了所有跳跃的四周跳。
她甚至在练习中跳出了44跳，即不停顿地接连完成两个四周跳。这对技术和体力都有很高的要求。
当时她的44跳一出，国家队教练在冰场旁看见这一幕，简直要喜极而泣，当场尖叫鼓掌出声。
可如今，她暂时只跳出了两周跳。
在心里稍微估计了一下，白燃坦然说：
“再过三个月，我可以跳出所有跳跃的三周跳。”
运动员所需要的的体力，与芭蕾舞学生所需要的体力，根本不在一个级别。
这具身体的柔韧性不错，可力量和耐力还是太弱了，难以支撑高难度的跳跃。
三个月？
周教练听了，并没有失望，而是十分欣喜。
所有跳跃的3周跳啊！
包括难度最高的a（axel）跳的3周跳啊！
这个程度，放到世锦赛和奥运会可能不够看。
但在人才紧张的华国国内，已经算是非常拔尖的存在了。
“好，好……”周教练眼睛都亮了。
跳跃是最难掺水的，3周跳能跳就是能跳，不能跳就只能上2周跳。
摔倒、错刃、偷周、存周等，这些可能出现的问题都是一目了然的事。
这个姑娘没有撒谎的必要。
如果真能像她所言，三个月内做出所有跳跃的三周跳，进入省队简直是如探囊取物！
“姑娘，来，我们过来说！”
周教练引着白燃出了冰场，来到旁边的休息处坐下。
“你现在在上学对吗，在哪里上学啊？”
对着花滑的好苗子，周教练面容慈祥。
“你天赋这么好，有没有兴趣来当花滑运动员？”
他已经准备好怎么劝白燃做运动员了。
虽然训练艰苦，但有各种福利和保障，进了省队，说出去也很有面子呀。
“我在华舞附中上学。”白燃说。
“华，华舞附中？哎呀，这……”
满腔的劝告，周教练都被迫咽了下去。
连他这个花滑教练都知道，华舞附中，全国顶尖的舞蹈学校啊！
能进华舞附中，等于半只脚踏入京大舞蹈学院，国内最高舞蹈殿堂！
到时候哪怕进不了正规舞蹈团，当个舞蹈老师也是很不错的出路了。
再看看花滑运动员——
训练艰苦，经常受伤，职业病难免，发育关难过，国际顶尖选手内卷严重。
更何况，花滑里还有个致命的现象，后浪推前浪！
“前浪”们往往还没苦练出名堂，发育关带来的长高、发胖、僵硬等debuff就拖累了他们，很快就被年轻敏捷、身体柔软的“后浪”们拍死在沙滩上了。
这导致在运动员里，花滑运动员的花期非常短，出头非常难，更不用说与其他行业相比了。
周教练醉心体育，心思简单，心想的全写在了脸上。
白燃的眼里闪过笑意：
“但我更想当运动员。”
昨天面对叶允诺，她的话更偏向嘲讽之下的有意为之。
可面对这个满心只有花滑运动的教练……
白燃的双手轻轻交握了一下，看着那温暖的眼睛，很轻但十分清晰说：
“我想拿世界冠军。”
她想拿世界冠军。
她要拿世界冠军。
无论前世，亦或今生。
“好！”周教练一拍大腿。
他没想到柳暗花明，这看似娇弱吃不了苦的舞蹈生姑娘，竟然自愿当运动员。
听听，她还想拿世界冠军！
多么有志气的孩子！
“好孩子，好孩子……你等着，我这就给省队的朋友打电话！”
仿佛看到了华国花滑女单崛起的希望，周教练二话不说，拿出手机就拨了过去。
“喂，老吴啊！”
接通后，周教练迫不及待地说，“我这里有个好苗子你要不要？”
“好苗子？”
电话那边，吴教练的声音却没有意想中的惊喜，而是透着淡淡的疲惫和倦意。
“唉，老周，不瞒你说，我现在对这‘好苗子’个词都快有心理阴影了……”
吴教练叹气。
周教练一惊：
“怎么说？”
“这几天我在京市，和其他省队主教练们一同敲选世锦赛名单。
“n省强推了个没有出彩履历的男孩子，视频里他能33跳，还是3a+3a！”
“哎呦，这可了不得啊！”
周教练惊呼。国内可没几个这种水平的男单。
吴教练苦笑一下：
“老周，你听我继续讲啊。
“没拿过知名奖项的选手，我们不能仅以一个视频就决定。我们把人请过来上冰，结果你猜怎么着？”
“那男孩子啊，一跳一摔，一跳一摔，到了后面，连非连跳的3a都差点跳不出来了！
“这样不稳定的水平和心态，怎么能送去世锦赛啊？
“你说说，这不是胡闹吗！”
“的确是……”
周教练迟疑地应了一声。
他看了一眼白燃。
要知道白燃现在，可是连3周跳还跳不出来的。
更别说水平稳不稳定了！
因发现好苗子而兴奋的头脑冷静了下来，周教练暗骂自己这个心急的毛病：
就不能等三个月后，这姑娘练出3周跳了再和吴教练商量吗？
不过话已至此，白燃又在旁边静静等着。
周教练斟酌了一下，还是告诉了吴教练现在的情况。
果然，吴教练并没有表现得十分热情：
“现在能跳2周跳啊，她在业余选手里算是很不错了。”
“至于来省队面试的事……”
说到这里，吴教练有些无奈，这老友冲动的毛病还是和从前一样啊。
真正的好苗子都是万里无一的人才，哪会这么容易就捡到一个？
再者，从2周跳升级到3周跳，看似就加了短短1周，实则二者的发力、高度、轴心都有天壤之别！
要是有华国的孩子三个月就能完成这样的升级，吴教练做梦都能笑醒！
心里又好笑又无奈，吴教练摇了摇头：
“至于能不能进省队……等她跳出来3周跳再说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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