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回家的父亲
npc竖起四根手指。
这次四人没有丝毫的犹豫，飞快的寻找躲藏的地方。
程茜晗还是藏在之前的衣柜中，耳边的倒数还剩下数十秒，程茜晗双手抱膝靠着衣柜，一片黑暗中，不仅有些走神。
！
程茜晗猛然从发呆中清醒，耳边的倒数不知何时已经结束了，周围鸦雀无声，连npc的动静也听不见了。
在柜子里蜷缩久了，程茜晗的膝盖有些难受，而且空气中不知何时弥漫着一股酒臭味儿，熏的人眼泪都要出来了，她小心的撑着衣柜，极为缓慢的想要舒展双腿。
已经适应黑暗的眼睛扫过柜门，程茜晗的动作一顿，刚才的那一眼她好像看见那里闪着微光。
程茜晗伸手朝前摸去，摸到了未合拢的衣柜门。
她明明把柜门关上了！联想到刚才的微光，程茜晗只觉得毛骨悚然，背上冷汗直冒。
如果那是npc的眼睛，那他在这里看了多久？
程茜晗死死地盯着门，看着柜门那个缝隙一点点变大，显现出npc山一般的黑色轮廓。
他伸出一只手去捏住程茜晗的左肩，将她从衣柜里提出来，期间程茜晗也试着挣扎，但她那细胳膊细腿儿的攻击力对npc来讲，甚至都不如挠痒痒。
npc把程茜晗夹在胳肢窝就往楼下走，近距离接触程茜晗几乎要被他身上的味道熏吐。
npc慢悠悠的，走路的速度不快，到了楼下的客厅，就将程茜晗用近乎粗暴的动作摔到地上。
程茜晗被摔得七晕八素，手肘在地上磕破了皮。
而身后，npc高高举起鞭子，他的表情是兴奋到几乎扭曲的笑容，口中一边嘀咕着‘我的孩子们’，一边毫不犹豫的挥动手里的皮鞭。
‘啪’！
鞭子擦着程茜晗的脸颊，抽在左臂，皮肉瞬间顺着鞭痕绽开。
程茜晗痛地一张脸都皱在一起。
没有想象中的尖叫和求饶，npc的脸色瞬间的阴沉下来，看着地上缩成一团的程茜晗，他再次举着鞭子，却迟迟没有挥下。
“一个小时后我在回来！”
恶狠狠的丢下这句话后，npc提着染血的鞭子摔门而去。
太痛了，程茜晗躺在地上有气无力的想，她从来没有这么痛过，鞭子抽下来的瞬间，她的胳膊就没有知觉了，好似不存在了一般。
过了两秒，铺天盖地的疼痛才涌上来，程茜晗连叫出来的力气都没有。
有人走过来，扶起她，喊她的名字。
程茜晗眼前发黑，半天才清明，她眨眨眼，看见邓云汎依旧冷漠的表情，后知后觉自己在他怀里半躺着，唐琳琳正在和胜哥一起给她包扎手臂。
见人醒了，唐琳琳一边包扎一边感叹：“这么严重的伤，他打你的时候你居然一声都不吭。不过呢，你也别担心，等你出了梦境伤口自然会好的。”
胜哥就在一旁朝程茜晗竖了个大拇指。
npc那一鞭子，差点给程茜晗把骨头打出来，唐琳琳在厨房找到了急救包，虽然袋子装的满满当当，但里面大多数都是止痛药和空瓶子，很多必备的急救物品都没有。
程茜晗吃了两片止痛药，伤口喷了止血喷雾，被扶上了沙发。
四人这才重新开始商议
唐琳琳：“捉迷藏的时间越来越短了，下次说不定只有三十秒，而且他每次都好像是知道我们躲在什么地方一样。”
胜哥感叹：“下次他要是抽个三五鞭，人都得残吧。”
唐琳琳当即就‘呸’了一声：“乌鸦嘴！快呸三声！”
胜哥嘀咕了句“迷信”后翻着白眼照做。
虽然d级梦境基本是你不主动找死就死不了，但现在这里已经有人受伤，而他们则一点头绪都没有。
唐琳琳和胜哥商量不出个所以然来，程茜晗盯着前方的落地窗：“那个落地窗可以打开吗？”
落地窗外的阳光从她进来到现在都是一成不变的亮度，暖洋洋的，照在身上却没有丝毫的暖意。
唐琳琳：“我们之前试过，砸不开的。”
“不是砸开。”程茜晗捂着肩膀解释：“我觉得窗户外面可能有东西。”
邓云汎理解了，他一下站起身再次仔仔细细的查看那扇落地窗。
胜哥也去，敲了敲玻璃，装模作样听了两声，就听见一旁的邓云汎低声说了句，
“找到了。”
胜哥探头看，见是一个在角落的又扁又细小孔。
“这得多小的钥匙啊。”
程茜晗环视整个客厅，能够称得上又扁又细的东西没有几样。
程茜晗的视线定格在墙上，邓云汎和她想得一样，当即踏上沙发取下了电子钟，要掰下不动的时针。
‘咻’
从取下的电子钟背后掉下一个纸团，唐琳琳把它捡起来，展开后，皱巴巴的纸上全是幼稚的涂鸦画。
画分了好几个板块儿，第一个板块似乎是全家福，父亲，母亲和幼小的女儿，寥寥几笔，却看得出他们脸上都洋溢着幸福的笑容。
第二个板块画了一个高大的占了大半画面的父亲，手中提着酒瓶，矮小瘦弱的母亲挨着他，旁边画了一张床，一个梳着双马尾的小女孩藏在下面。
第三个板块是地上伤痕累累的母亲，女孩躲在床底，眼睛下面画了圆形的眼泪。
第四个板块的父亲举着鞭子，女孩身上用红笔划了痕迹，似乎代表着伤口。
唐琳琳将纸翻过来，接下来的画面上，女孩一次次的躲藏，一次次的被找到，女孩身上的红痕越来越多，画面中的父亲也越来越高大狰狞，如同一个魔鬼。
最后一版画面中，女孩躲在了阁楼里。手中紧紧的握着钥匙，下面的父亲正在提着鞭子怒吼，身后的门大开着。
画中的父亲很明显就是npc那个男人，最后画面里女孩手中的钥匙正是他们离开的关键。
唐琳琳看完就一脸咬牙切齿骂道：“他还真是个变态！”
而现在很显然，最后的画面中，女孩儿拿着的钥匙是他们离开的关键。
纸张里还包了一根黑色小棍儿，看样子正是电子钟上缺失的秒针。
邓云汎接过唐琳琳手里的秒针，逃过一劫的电子钟被挂回墙上。
将秒针插进小孔，只听咔咔两声，胜哥试了试，落地窗可以左右滑动了。
随着落地窗慢慢的滑开，背后的空间样貌也逐渐显露出来。
窗户背后是和她们所在结构差不多的房间，但要更加老旧一些，脏污发黄的墙体上有呈喷溅状的暗褐色痕迹，里面摆放的沙发已经破皮，露出里面发黑的海绵，长着灰白的霉菌。
他们之前以为的阳光是房间上方吊着一盏瓦数很大的吊灯，同时将两个房间照得亮如白昼。
四人进入这个房间，空气因为长年的不流通而闻着就是大股的腐烂味儿，程茜晗用完好的手捂住口鼻，皱眉打量，前方有一截通往上方的楼梯。
没有等他们上去查看，npc暴躁的敲门声响起，四人连忙回到房间，合上落地窗。
邓云汎去给男人开了门。
npc身上的酒味一次比一次浓，这次更是脸色涨红，眼睛里有不少的红血丝。
他手里提着鞭子，上面还沾有暗红的血迹。
看见房间中的四人，npc的目光在程茜晗包扎好的手臂上稍稍停留。
“三十秒。”npc咧开嘴，露出他那排列错乱且发黄的牙齿，他大着舌头，脸上又浮现出变态又扭曲的笑容：“去好好藏……”
“父亲！”邓云汎飞快的打断，胜哥紧张得在一旁扯他。
“不是，兄弟你要干啥。”
邓云汎没有理他，仰着淡漠的没有表情的脸和npc对视：“父亲，你知道母亲在那里吗？”
npc看着这个胆敢打断他说话的‘孩子’，并没有如胜哥想象中那样大发雷霆。
“我梦见母亲死了。”邓云汎继续一本正经的回道，“所以，父亲你知道母亲在那里吗？”
亲昵的称呼，好似他真的是自己的父亲一般。
“谁知道那个臭娘们儿去哪里了。”npc有些不耐烦了，粗声粗气的吼道：“快去藏起来！”
“可是您之前还呼喊了母亲。”
邓云汎不依不挠的追问，而一旁不知道他要做什么的三人紧张得大气不敢出，生怕npc一个恼羞成怒就啪啪甩她们两鞭子。
“……”见四人迟迟不肯去捉迷藏，npc又些焦躁，他举起鞭子，又放下，见邓云汎一脸你不回答我就不去捉迷藏的固执。
npc狠狠的瞪着他，咬牙切齿的吐字，
“对，她死了，现在快去藏起来！”
npc赤红着双眼，整个人都暴躁起来。
但邓云汎颇有种非要作死的想法，无视npc快要吃人的表情，他再次问道。
“是您杀了母亲吗？您打死了她。”
胜哥已经绝望了，眼神瞟着四周，思索着等一下npc动手杀人时自己好从哪里跑。
唐琳琳想上前阻止她哥的作死行为，程茜晗一把拉住她，在唐琳琳耳边耳语道：
“不用担心，你哥在拖延时间。”
唐琳琳：“？？？我不理解。”
程茜晗：“他应该是有发现了，你不是说你哥不爱讲话嘛，他现在还主动招惹npc，心里肯定是有计划了。”
唐琳琳疑惑：“他给你说的？”
程茜晗有些不好意思：“我猜的……”
唐琳琳震惊，但她还是安静下来，双手合十，念叨了两句‘佛祖保佑，菩萨保佑。’
或许真是上天有灵，npc一声怒吼，不甘心看着角落的四人，提着皮鞭走了。
“真走了？”
胜哥瘫在地上，觉得自己捡回了一条命。
唐琳琳则满眼复杂的看着程茜晗和邓云汎，自己和胜哥还没有这两个‘新手’厉害。‘’
“不是，你怎么这么勇啊小兄弟。”
胜哥喘着气问，他吓得整个后背都是冷汗，反观邓云汎，跟个没事人一样，脸不红心不跳的，表情都没有变过。
“猜的。”邓云汎一脸清冷的回答：“这不是d级梦境吗，最简单的梦境，npc估计也是有时效的。”
胜哥总觉得邓云汎说到‘最简单’的时候，看向自己的眼睛里带着点不屑，但他还想听下去，邓云汎却不讲了。
另一边，程茜晗也在跟唐琳琳说自己的猜想。
“npc应该不会随便就打人的，而且他每次出现的时间也短，在他找到我抽了我一鞭子后，他虽然很想再打第二下，却没有出手。”
“而这次，他在邓云汎询问的时候一直催促我们去捉迷藏，在前面两次我们都答应了他的游戏，这回因为邓云汎的提问拖延着，我们也没有回答，限制的时间一到，他就只能再等一个小时。”
唐琳琳给她竖了个大拇指，
落地窗再次打开，四人也进入那个老旧的房间。
程茜晗站到之前看见的楼梯前面，楼梯上除了厚厚的灰尘，还有一些陈年的血迹，指路一般蜿蜒向上。
上方的楼梯口黑洞洞的，和她们之前捉迷藏的黑暗不同，程茜晗总觉得上方的黑暗里藏了什么东西，让人觉得毛骨悚然。
胜哥说要做个火把拿上去，被唐琳琳一票否决，这里都是木制结构，要真燃起来，可不是开玩笑的。
邓云汎顺着墙，在角落摸到了总开关，它被灰尘和霉菌掩盖，不仔细看基本看不出来。
灯找到了，楼梯也亮了，为了不让自己显得太过废物，胜哥自告奋勇的走在了最前面。
楼梯上的陈旧血液延生到二楼，这个房屋的格局和她们之前的房屋很是相似，而血液到这里就失了方向，地毯上，各个房间都有。
有好几个地方的血液比较集中，隐约可以看出一个人形。
床底，衣柜中，甚至洗衣机里，血量早就超出了一个人的总量了。
而这些血液的主人很明显就是来自于纸团上画的小女孩，四人沉默的看着一摊又一摊的血迹，仿佛看见她的父亲一次次的找到躲藏的女孩，然后看着父亲一次次的举起鞭子又落下。
二楼仅有的一个窗户被木板钉了一层又一层。
最后他们跟着血迹来到二楼浴室，血迹就到这里戛然而止。
浴室上方是白色的，挡板一样，渗水般流在缝隙里。
拆挡板一看就是体力活，所以程茜晗和唐琳琳退了出来，留下两个男生。
挡板已经很脆弱了，两人试着动了几下，挡板就哗啦啦的掉完了。
邓云汎嫌弃漂浮的灰尘就先出来了，胜哥毫不在意的挥了几下，见上方的确有个小门，只是被人拿大锁和铁链条一堆东西锁着，从阁楼里流下的液体将它们凝成一大块，链条生了黄锈，而锁连眼儿都看不清楚了。
等三人进来的时候，胜哥就已经踩着洗手台去拧链条了。
那一堆铁质品早就被液体腐蚀的不成样子了，和挡板一样，一用力，那一大块铁都掉了下来，胜哥把手往裤子上一擦，推开阁楼的小门就探头去看。
铁块的落在程茜晗的前方，上面包了很多褐色的混合着铁锈的类似血痂的东西，想到纸上最后画着的藏在阁楼上的女孩，程茜晗脑海中闪过一个可能。
但还没有等她开口提醒，上方就传来一声凄厉的尖叫。
“啊！卧槽！！！”没有了支撑的阁楼门从上方合上。
胜哥差点从洗手台摔下来，他靠墙坐在满是挡板的废墟上，一脸惊恐的指着阁楼。
“上面！有……有具人骨！”
那具骨头应该就是小女孩的，而门上大把的门锁和铁链条明显是其他人锁上的。
到底是谁上的锁，四人的想法不谋而合。
“这父亲真他么不是人！”胜哥愤怒的锤了一下墙。
唐琳琳也是看着阁楼怒不可遏。
发泄完了情绪，谁上去拿钥匙又成了至关重要的问题。
程茜晗伤了手臂，是他们这里伤的最重的病号，胜哥说自己从洗手台摔下来扭了脚，死活不去第二次，剩下唐琳琳和邓云汎面面相觑。
“……”
好嘛，就只能靠自己了。唐琳琳撸起袖子踩着洗手台扒上阁楼，邓云汎托着她的腿把她塞进阁楼。
唐琳琳躬身在最高不过七十厘米，只能躺下一个成年男主的小空间里，她的手边就是那具小小的白骨。
唐琳琳双手合十默念三遍‘阿尼陀佛’，才小心翼翼的翻看白骨。
唐琳琳只能凭借下方照射上来的光亮查看四周，小阁楼里到处都是指甲挠过得痕迹，唐琳琳一边念着阿尼陀佛，一边翻找，就是没有钥匙样的物品。
唐琳琳扒着边儿就准备下去了，转头看见手边的白骨，又有些迟疑……
邓云汎就在下面接住唐琳琳，见她脱了外套，抱着一大包东西下来。
唐琳琳揭开外套，就露出一个小小的头骨来。
邓云汎差点没有绷住自己的表情，胜哥不自觉的退到角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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