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娶亲

柳荷睁开眼，一个完全陌生的地方映入眼帘，皖叶床前趴在床前守着柳荷。

        柳荷坐起来，或许是动静太大，皖叶也醒了，柳荷问皖叶：“这是哪儿，爹爹呢。”

        皖叶顶着哭肿了的双眼看着柳荷：“小姐，李如被封了尚书左丞，这是平元城最西街巷子里的院子，李如安排进来的，小姐你昏睡了两天，老爷……老爷已经被斩首了，大小姐也……”

        柳荷呆坐着，一夜间，她没了父亲，没了姐姐，什么都没了，只剩还守着她的皖叶。

        柳荷红着眼问皖叶：“李如，李如在哪儿，我他妈要杀了这个不是人的东西。”

        皖叶没说话。

        柳荷一把拽住皖叶：“你是不是有什么没告诉我的，你说啊！”

        皖叶急的掉眼泪：“小姐，昨日李如趁小姐昏睡，喂小姐喝了太医特制的药，听太医说，喝了那药小姐以后的身子骨怕是会越来越娇弱。皖叶对不住小姐，皖叶没能拦住他们，皖叶对不住小姐啊……”

        柳荷身子一歪，倒在地上，皖叶想去扶，柳荷不让她过来，皖叶在原地跺脚：“小姐，小姐你这是做什么，你别吓皖叶，我这就去找李如，我去杀了他。”柳荷拦住她：“皖叶，我没事，我只是有点累了。”

        正说着，李如忽然推门进来，向柳荷行礼：“妗……柳姑娘醒了，臣奉皇命好好照顾柳姑娘，喝药吧。”

        柳荷站起来扇了李如一巴掌，李如也不恼，神情只是淡淡的：“柳姑娘怪我，李如能理解，若是这样能让柳姑娘撒气，李如认了。”

        柳荷哭了。

        “我爹爹，我大姐，我府上的亲人都死了，扇你一巴掌何以解气！我最后问你一句，两年，你可曾对我动心过一分。”

        “有过一月，这样回答姑娘可满意？”

        柳荷把药摔在地上：“你给我滚出去。”

        李如又向柳荷行了礼，退出房门。

        七个月后。

        七个月里，李如再没去看过柳荷。

        “圣旨到！”

        公公站在李府“尚书左丞李如除奸臣有功，对民对朕忠心耿耿，太傅之女温闵温婉贤淑，温闵李如二人门当户对，特将温闵指与李如，明日成亲，钦此。”

        公公把圣旨放到李如手里：“李尚书，圣上封你为尚书左丞，又把太傅之女许配与你，可见圣上对你很重视呀，尚书左丞可要不负圣望。”

        李如点点头：“臣接旨，李如定会不负圣望，毕生效力于朝廷。”

        公公满意的点点头。

        李府上下开始置办婚嫁用品。

        “小姐！小姐！”皖叶跑进院子里。

        “怎么了急急忙忙的，不要太急躁，要沉住性子……”

        “李如娶亲了，太傅之女温闵！”

        柳荷拿着梳子的手顿了顿，睫毛垂下去，随后笑了：“他娶亲与我何干，难不成我还要在他府外给他加油喝彩不成？”

        皖叶看着自家小姐这样，心疼的紧，眼不见心不烦，皖叶退出房门。

        柳荷梳着头，看着铜镜，像是在对李如说，又像是在对自己说：“怎么能放下呢，我死心塌地爱你两年，换来你一句爱过一月的玩笑话，我的青春谁来赔呢，我的家谁来赔呢。冬天娶亲，是个好季节。”

        李如看着眼前的女子，说话轻声细语，眼睛不知望向哪里，看她这幅羞涩样，李如竟想起了初见柳荷时的样子，少女微红的脸庞，肩上的细雪……李如出了神，温闵的手在李如眼前摆了摆，温闵笑了，露出小小的酒窝，笑起来也好像，她真的好像好像柳荷。

        平元二十年十二月，温闵入了李如的门，柳荷说着不去看，可还是忍不住去李府门口去望，她看到穿着红色婚服的李如和温闵，那么般配。

        柳荷伸出手，飘雪了，今年的初雪。唢呐声响彻李府，柳荷落下一滴泪，落在雪地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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