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第2章
举着竹签子的姑娘被陌生的声音吓了一个激灵，环顾四周大堂又根本没人，惊恐尤甚。
“低头，我在这儿呢。”
宋镜湖依言低头，手里只有没穿完的包菜和火腿肠，就火腿肠里面那点肉恐怕成不了精，那么就只有一个可能——“我靠，包菜说话了！”
“我包你大爷！没看过玄幻小说吗？我是你脖子上的玉！“
“可是这玉是地摊买的。“
“……你捡到漏了。“玉里的声音强作冷静。
“送去检测说是大理石。“宋镜湖并不打算放过他。
“……你不要在意那些细节。”
“其实我没去检验过。”
“…………”这不就很刺激。
“惊不惊喜意不意外？”
“…………”我意你二大爷的外。
“你要是这块玉，怎么可能不知道我没有检测过？来吧，别耍花招，从实招来，饶你狗命。”
“用你能听懂的方式来说的话，我是个系统，是高等文明的产物。“
“哦。“
“你不惊讶吗？“
“我看过玄幻小说。“
“你真棒。“
“谢谢夸奖。”
“￥……”
“是那种带我修仙然后出任ceo迎娶高富帅走上人生巅峰的系统吗？”
“不太一样……”
“那是男频文经常恐怖如斯的那种？我懂了，是商战剧本对不对！我们家早餐店是不是要开连锁找加盟冲出华北走向全国了？”
“……我是造了什么孽要来找你。”他找个正常人当任务者不好吗？
“你说我现在给你扔进臭水沟会怎么样？”
“你会死。”系统这件事倒是拿捏的准，哼，扔进臭水沟，你敢！
“哦豁，立刻嗝儿屁吗？”
“你为什么听起来特别想试试？”
“被你发现了欸。”老娘信了你的邪，在这个唯物主义的世界，与其相信玉里有个高端文明遗留物，不如相信是自己精神分裂。
系统沉默了好一会儿，发现这位壮士摸摸索索的真要把玉从脖子上摘下来，赶紧出声问宋镜湖，“你不想知道我为什么来找你吗？”
被他选中的憨批任务者终于上道了一回，配合的好奇道“为什么？“
“因为你有许多遗憾。“系统深沉的说，“我将给你回到过去，再来一次的机会。”
宋镜湖一拍大腿“我去，这么牛逼！？刚才真是失敬了失敬了。”
“您别说，其实我一直特别遗憾不能穿越回去推动中国近代的工业化，到时候我大清发展起来了，也来个资产阶级革命，到那时候什么英国法国奥匈帝国，来一个揍一个，来两个揍一双，三个包邮送回家，惹急了干脆统一欧洲，把叶卡捷琳娜和拿破仑扼杀在摇篮里。“宋镜湖激动的又穿了两片包菜，“真是做梦都想不到我的中二病也有实现的一天，哎您这穿越着不着急？啥时候走？要不我先去买两本近代史的书看看？还有数理化，我一个文科生实在得研究几个月。”
系统：“……你怎么不说你遗憾不能给长城贴上瓷砖呢？“
宋镜湖：“那工程量太大了，要不然咱们还是给太平洋清淤吧。“
她压根儿就不信这些鬼话，又不是仙女教母，谁闲的没事帮别人实现愿望，还我有很多遗憾，要让我再来一次，我遗憾自己没投胎到王健林家，你能给再来一次吗？
“做不到吧？做不到就别假装高科技了，回家洗洗睡。”
“这样做会扰动宏观历史和几亿人的命运线，本时空可能因此崩塌。”系统包羞忍辱的解释。“我建议你不要这么做。”
“也就是说你真能把我送到清朝？”
“理论上是可以的，但你不能大规模的改变历史，如果你一意孤行这么做，时空将修正你改变的历史。如果你做出的改变过大，因果线无法形成闭环，时空就会崩塌，你将永远湮灭在时空夹缝中。所以即便回去，你也只能小范围的更改某几个人的生命线，如果你愿意，我推荐你和阿哥们谈谈恋爱。”
“还是算了，我估计阿哥们看不上我这样的。“宋镜湖自我认识良好，”哎，那我要是去刺杀东条英机呢？”
“你无法通过改变个体生命线的方式影响宏观历史。”
“嚯，挺尊重唯物史观啊，接受过马克思主义思想教育？”
系统疲惫的叹了口气，不懂自己为什么还要给文科生解释物理，“这是事实。无数人曾经尝试过，除了导致时空崩塌之外没有其他下场。”
系统似乎厌倦了和宋镜湖兜圈子，解释完之后任由宋镜湖满嘴跑火车也不回应。只发出恒定的，类似机器运行的白噪音。
“根据你大脑中的记忆，你产生强烈遗憾情绪的事情并不包含穿回清朝救亡图存和给太平洋清淤。包括但不限于让外公一个人去还书，高中选择文科，进入林俊生导演的剧组。”
“你真的要被扔进臭水沟了。”宋镜湖放下手里的东西，眼神也冷了下来，这东西恐怕不太好对付。
“如果您能稍微尊重我一些，我们大可不必如此。”系统装逼的停顿了一下，“再次提醒您，遗弃本系统会导致您的死亡。”
“让我穿越回去对你有什么好处？或者说，如果你真的只是一个系统，让我穿越回去对制造你的人有什么好处？“鬼屋还收门票呢，更何况这种活见鬼的高科技操作，怎么可能如此轻松，一定有猫腻。
“您的权限不足，系统无法回答此问题。“
宋镜湖捻了捻指尖的竹签，无利不起早，让她回到过去完成自己的遗憾对于系统而言不可能没有任何回报。
“那我换个问题，我需要付出什么代价才能回去？“如果要签卖身契，那她第一个不干。
“您本人不需要付出任何代价，但如果您没有将遗憾变得完满，系统将扣除您的任务奖励回到最近的关键节点，重启任务。请注意，任务奖励有限，扣完为止。“
系统的声音变得机械起来。似乎变得比一开始的时候更像一个机械产物，不再具有人格化的语言特征。宋镜湖短暂的注意到了这一点，但没有问出来。她发现了一个更大的问题，按系统的说法，这穿越岂不是上了贼船，好家伙，如果自己的遗憾里真有给长城贴瓷砖咋办？
“按照你的标准，我的遗憾都有什么？”要是有跟周杰伦结婚这种史诗级难度的任务，大不了就当场宣布自己不遗憾了，反正遗不遗憾自己说了算，宋镜湖光棍的想，又问，“任务奖励是什么？“
“根据系统初始化时对您进行的记忆情感扫描，除不可抗力导致的突发事件及影响历史进程的重大事件外，您的遗憾事件共计6件，具体内容将在完成穿越后的24小时内知会您。任务成功的奖励为生存时间。“
宋镜湖嗤笑出声，好嘛，不告诉我有什么遗憾，防着我一手。
“任务奖励是生存时间？那我现在还能活多久？“
“预计时间为57小时38分。“系统一板一眼的回答。
宋镜湖微微皱眉“那我答应你穿越回去，能活多久？“
“您获得的生命时间将根据任务完成程度计算。“
“最少是多少？“
“最少为131470小时15分钟。“那就是十五年左右，活到42，也算够本儿了，不过还有完成不了倒扣奖励读档重来的可能性，也不得不考虑。
“你让我想想，想好了我告诉你，不要再随便扫描我的记忆。“
“扫描记忆需要大量能源，系统现有能源不足以支持第二次，请您放心。“
我放心个屁，我们家大小也是做买卖的，俗话说的好，从南京到北京买的没有卖的精，又能多活十五年，又能消除自己过去的遗憾，这种天上掉下来的馅饼，多半是能砸死人的。
宋镜湖摸了摸自己圆圆的小下巴，一点一点回忆刚才系统的回答。“您本人不需要付出任何代价“，这句话看上去问题不大，但是系统说这句话的时候特意换成了机械男声，而不是之前带有情感和语气的声音，使得整句话没有起伏和重音，显得更加耐人寻味。
宋镜湖之前的剧组为了制作花絮，跟拍过演员围读剧本，很多时候一句话的重音语调改变，传达出来的意义就会截然不同。
“您本人不需要付出任何代价“这句话，如果把重音放在“不需要“上，就仅仅是表达对自己刚刚问题的否定回答，没有其他异议。然而如果把重音放在”本人“两个字上，意思变化就大得多了，我本人不需要付出代价，那么付出代价的会是谁？
他或者他们，又会付出怎样的代价？为什么要付出这样的代价来换得我的穿越，乃至于我寿命的延长？
店门口人声鼎沸，宋高胜和周秀兰招呼着往来的客人，看起来对身后女儿身上发生的一切一无所知。但世界上能有多少人，愿意为了自己付出极有可能十分惨痛的代价？
付出代价的会是他们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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