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27章 保佑

“事实上，他们保佑你们了吗？”苏北辰又问道。

        “没有……”

        “这就是了，种种迹像表明，他们根本不存在这个世界上，你们成天信奉着根本不存在的东西，病了，不去看医生，守寡了，不能在嫁，长此下去，你们村子时还会有人吗？会有吗？”苏北辰沉声道。

        “苏医生说的没错。”族长像是下定了什么决心一样：“明天，所有的人去开族会，我觉得，我们村子里的有些东西要改变了，现在，马上处理好他们的事情，暂时不要埋，抬回村子的灵堂，然后为他们隆重的举行葬礼。”

        见这一次族长是下定决心了，村民们只得点点头，他们把这两具尸体抬起来，离开了这片竹林。

        “苏医生，今天你让我下定了决心。”等人走后，族长和苏北辰一边往回走一边感叹道。

        “呵呵，我看得出来，族长是一个有先见之明的人。”苏北辰笑了笑道：“从你能到政府求医就看得出来，你并不是很待见村子里的习俗。”

        “是的，因为我受我父亲的影响，他年轻的时候是唯一一个从寨子里出去到外面世界看看的人。他回来的时候对我讲外面的事情，这也让我的思想有了改变。”族长点点头道：“村子里的传统，未必全是好的，死了配偶不能结婚，女孩子不能读书识字…等等……”

        “就算我们这里有人病了，也不去看医生，除了九妹，谁也不能相信，可是九妹的能力有限，一些常见的小病她能年得好，如果是大病，不去医院，只能等死。”族长叹了一口气道：“从我担任族长到现在这二十年来，至少有不下十几个孩子因为不去看病而死的。”

        “我一直想改变什么，但是我一个人却也改变不了什么，有些事情，我真的无能为力。因为我怕，我怕他们的反应太激动，他们说我不遵守祖宗留下来的东西。”族长道：“谢谢你，是你让我下定了决心。”

        “其实你们这地方，真的要学学与时俱进了。”苏北辰叹了一口气道：“有些时候，传统并不一定是好的东西，就像你们这里死了丈夫就要一辈子守寡一样，这根本就是陋习。”

        “是啊，都是陋习。”族长深有感同的说：“这个地方还是太自闭了，除了我之外，其他的人根本都没有从大山里走出去，不接触这个社会，他们怎么会明白这个社会中有多少值得我们去学习和推敲的地方？”

        “呵呵，明天过后就好了。”苏北辰笑了笑道：“其实村子里可以修一条路的。”

        “我一直在向政府申请，不过现在还没有结果，我想这也快了吧。”族长笑了笑，他的神色渐渐的变的严肃了起来：“苏医生，这两个人的死因，我希望你能如实的告诉我，他们到底是怎么死的。”

        “死于蛊。”苏北辰道：“我想这个，九妹应该比我更清楚。”

        “族长。”九妹犹豫了一下道：“这是许婆婆的噬神蛊，有剧毒，一般沾上一点，人就会彻底的死去。”

        “你是说，这是蛊婆下的手？”族长的神色严肃了起来。

        “我……我不知道。”九妹摇摇头：“但是我相信，许婆婆绝对不是那种滥杀无辜的人。”

        “孩子，你还是太年轻了。”族长摇摇头道：“你不知道，历任的蛊婆，都是一个怎么样的存在，她们根本毫无人性可言的，只要是触动了她们的逆鳞，她们一定会毫不犹豫的杀死你。”

        “可是，我和她接触过的最多，我真的不认为她是那样的人。”九妹还是不相信。

        “你与她接触的多，那是因为你比较合她的口味，她喜欢你，自然对你好。但你要清楚，这个世界上的人，都是善变的。”苏北辰道：“现在带我去她家，一看便知道究竟了。”

        “好，我带你们去。”九妹点点头。

        村子的最西方，其实是距离村子很远的一个地方，有一间孤零零的小房子。

        这小房子并不像是村子里那种千篇一律格调的小房子，这间房子就是用稻草搭成的，除了一个用篱笆建成的小院子之外，这个地方空无一物。

        在夜色里，这座独立的小房子显得有些单调。

        “许婆婆，你在吗？”院子里一片漆黑，九妹一连叫了几声，都没有人应。她只得推开了简易的竹门，和苏北辰以及族长一起走了进去。

        院子里空无一物，就连一颗树也没有。

        正在向前走的苏北辰突然停住了脚步，同时拦住了九妹和族长。

        “怎么了？”九妹有些诧异的问。

        “蛊。”苏北辰向地下指了指。

        九妹向地下一看，她不由得吓了一跳，只见地上不知道什么时候多了一群密密麻麻的金甲虫子，这些虫子的翅膀泛着金黄色，在夜色中闪着异样的光华。

        “食肉蛊。”苏北辰又取出那个瓷瓶子，他默默的把手中的粉末酒到了地上，只见本来向前爬行的蛊早一个个的退了下去，这些东西们有灵智，它们知道苏北辰手中的东西对它们是致命的。

        “许婆婆，是我，我是九妹，你睡了吗？”九妹再次冲着屋子叫了几声。

        这一次，屋子里有了动静，片刻以后，那个小小的木门吱呀一声的响了，一个老古龙钟的老太太拄着一根拐杖从屋子里走了出来，她的脚步很蹒跚，每走一步都好像是施尽了全身的力气一般，她走到了距离几个人几米的地方站定，然后抬起头，眯着一双小眼睛看着眼前的几位不速之客。

        在蛊婆看来，所有擅闯她屋子里的人，全部都是不速之客，包括她平时最喜欢的九妹还有德高望众的村长。

        苏北辰打量着这位蛊婆，说真的，他看不出来蛊婆到底是多大年纪了，苏北辰肯定，她的年纪绝对不下百岁。

        虽然这个地方的环境不好，医疗也跟不上，整个寨子都保持着原始落后状态。很多人会因为天灾人祸过早夭折，但是不得不承认，只要经受了成人礼之后的人，一般都会长寿。

        因为这个地方的环境不是华夏其他的地方能比的，大山里清新的空气以及未受到任何污染的环境，让这里的人都很长寿。

        在月光下，依稀可以看到蛊婆满头的银发。

        “许婆婆，村子里的大牛和春花死了。”沉默了片刻后，九妹开口道：“他们两个，是死在蛊毒之上的。”

        “哦……”

        蛊婆的表情木然，至始自终，她只吐出了这一个字。

        “许婆婆……是，是你杀死了他们吗？”九妹犹豫了一下又问道。

        “是……”蛊婆又吐出了一个字。

        “为什么？”九妹有些悲愤的说：“虽然村子里有以前的传统，但是他们还有一次机会的。”

        蛊婆不语，她的一双小眼睛里泛着异样的光华，她盯着苏北辰，久久不语。

        “婆婆，这是外来的医生，中医，是他治好了村民们的病。”九妹连忙给苏北辰做了介绍，因为蛊婆不太喜欢陌生人来到她的家人，更加不愿意和陌生人找交道。

        “你不是蛊婆。”苏北辰突然笑了。

        “理由？”蛊婆依然是佝偻着身子，但是她看向苏北辰的目光越来越锐利。

        “不要理由，我只是凭着自己的感觉，我感觉你不是这里的蛊婆。”苏北辰肯定的说。

        “呵呵。”蛊婆笑了，年迈的她几乎没有几颗牙齿：“人的感觉，有些时候也未必是那么准确的，村民们认为我是蛊婆，那我就是蛊婆。”

        “你……你是谁？”族长和九妹也吃了一惊，他也也意识到，眼前的这个老太太，根本不是蛊婆。

        因为蛊婆向来都是沉默不语，她说话的音节十分的单调，一般情况下不会超过五个字。但是她今天的话确确实实的有些多了。

        “你们退下。”苏北辰皱着眉头，他感觉要好好的和这个老太太说道说道了。

        族长和九妹也感觉到蛊婆有些不太对头，族长退开以后转身道：“九妹，去叫人来。”

        “好……”九妹点点头，她转身快速的离开。

        “这些天，一直躲在这老婆子这里，学习她的生活习惯，研究她的起居，还真的让人不习惯啊。”蛊婆的声音突然间变得低沉，这根本不是老太太的声音，而是一个男子的声音。

        而且这声音微微的有些生硬，而且他的发音微微的有些不标准，如果是经常和老外打交道的话，马上就能听出来蛊婆的声音其实就是那种刚学会了华夏语的声音。

        果然，蛊婆佝偻的身子慢慢的开始直了起来，她的身形缓缓的变的高大，片刻以后，他的面容和声音都完完全全的变成了一个外国人。

        “你……你是谁，你是什么人？”族长目瞪口呆的看着刚刚的蛊婆摇身一变，突然变成了一个人高马大的老外，那种视觉上的冲突，让他一时间有些接受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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