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6.科班生的素养
卫蓝从死者怀中摸出一根细线和一支长约8公分的圆形塑料管。
他小心翼翼的将堵塞帽连同线头一起拨出，然后将圆形塑料管倒过来在手掌上轻轻的磕着。
一些红色的细小颗粒从管中滴落出来，卫蓝双眼一凝瞳孔收缩，将掌中的事物凑到鼻间闻了闻，眉头皱到了一起。
“引燃药。”他继续倒着圆管，有灰色的粉末洒落，“猛扎药，摩擦起火引暴。”
他将手中的东西递了过去，连同塑料管一起放进了陈大勇已经装备好的收集袋中，拍了拍手，再次翻开了背包。
背包中全是那种扎药，重量应该在25公斤的样子。
此时他的目前落到了尸体仍旧完好甚至称得上干净折脖子上。
还算白净的脖子上一排细小的细点吸引了他的目光。
卫蓝伸出手轻轻的抚摸着那一排自上而下的分布成一条直线的密密麻麻的红点。
“电子神经兴奋剂的触点，皮肤点焦黄中带点黑，中枢神经轻度萎缩，使用超过三年以上。”
一旁的陈大通看着卫蓝已经惊讶得合不拢嘴了。
卫蓝站起身来看着墙上的着弹点，眯着眼睛，视线越过了围墙。
756米多外的一个小山包上，他看到了一支12.7mm口径的黑洞洞的枪口正对着自己，光线折射进枪口，螺旋状的五膛线好像能把人的灵魂吸进去，包裹后的形状上看是JS85-9的型号，反器材单兵制式武器。
“详细的布控方案？”
“5架天域护卫无人机，2名狙击手……”陈大勇详细的讲着此次的行动方案。
如果说之前一路跟随卫蓝是出于愧疚，那么现在是折服于卫蓝的推理和侦查能力。
“对手很分寸，只毁物不伤人，事情应该没这么简单，他们在不合适的时机选择了出手。”
说完卫蓝的视线越过围墙之外环顾着即熟悉又陌生的四周。
陈大勇没有消化卫蓝话中的意思，“出手就是为了销毁里面的东西，这有什么不对吗？”
“他们根本没有信心破开地下室的合金墙壁，强攻只可能是出于被迫，有可能他们已经暴露了，不得将计划提前。
如果里面的东西搬了出来，又或者在运输途中机会是不是更大？”
陈大勇终于明白卫蓝说的时机是什么意思，仔细推敲就能发现对方明明知道自己面对的是一道铜墙铁壁还强行发起攻击，确实不合时宜。
“那到底是什么让他们要孤注一掷？”
“天知道！记得把我房子修好就行，毕竟我还准备在这里养老，百年之后也要在这里入土为安。”
卫蓝心里莫莫的念着“流浪者”，整个思绪一下子陷入黑暗中，回到了精神病院那个昏暗的走廊。
微黄的火光在漆黑的房间内明暗不定，微弱的光线透过栅门在地上投入一道拉长的斑影，一个人对他伸出手，手里拿着一个小纸盒。
“嗤……”先是冒起一道细小又剧烈的白烟，火光如游丝，急速的在那个红色的圆头上蔓延开来，片刻后“噗”的一声轻响，那根细小的方木棍开始烧烤。
卫蓝像变魔术一样从口袋里掏出一盒火柴，取出了其中的一根，快速的划过火柴盒粗糙的侧面。
一个微型的火炬出现在他指尖。
“……这是？”
“以前的中国人叫他洋火，因为它是漂洋过海来到中国的，洋人发明的玩意，更巧妙的使用了火药。”
“洋火？”陈大勇眉头深锁，脑海中不断的搜索这个新鲜的词语。
“600年前的东西了，我也是第一次见，昨天一个朋友送给我的。”火柴梗很短，不到4公分，很快便烧到了卫蓝的指尖。
轻呵一口，那缕遁进阳光中不可见的小火苗被吹灭，一条细小的白烟从漆黑的杆尖缭绕而去。
起于白烟终于白烟。
“这个……”陈大勇有些为难看着卫蓝开了口。
“给你一根，小玩意，没什么用。”卫蓝真的就只抽出一根递给了陈大勇，“我是说对案件，老人常跟小孩说：玩火晚上会尿床。”
陈大勇听得云山雾罩，眼前的人就像是一片充满迷雾森林，当你想看透时一团浓雾遮住你的视线，当你看不清时他又明明白的站在那里，二人之间雾气的下不知道是隔着一道幽冷的深渊还是沼泽。
“记得完璧归卫，赶紧派个车让我离开这里。”
卫蓝拒绝了他们护送的要求，对手最大的底牌已经亮出来了，后面要做的就是销声匿迹如毒蛇蛰伏。
N市的电力和交通已经逐渐恢复，闪烁着红蓝两色的救援车辆紧锣密鼓的清理着受损严重的车辆；神情专注的巡逻犬在跟随着全副武装的特警在街头巷尾进行搜查和震慑；街道的行人没有了最初的慌乱，永远还是那副神色匆忙的神情。
回到书局卫蓝看到了那个被遗弃在这里的同行者，收到卫蓝的示意他跟着再次回到三楼的办公室。
“他们把你留下是什么意思？”
“报告卫馆长！我叫羽灵均。”自称为羽灵均的年青人听得卫蓝问话像是回答上级的命令挺直身板，大声的回答道。只是虎头蛇尾，身上的气势陡然变得颓废，说话的声音也小了，“因为执行任务时出了差错……被停职……现在调到蔚蓝书局做管理员。”
“国安部？你们是要监视我吗？”卫蓝逆光而立，此时侧过脸看着他。
羽灵均感觉卫蓝身后的光都消失了，只剩下那一双明亮异常的双眸正注视着自己。
“报告馆长大人……”羽灵均将左手摆到了身前，翻转了手腕。手背上是一个清晰的二维码，就像昨天刻上去的一样醒目。“我从警校毕业后便分到一个特殊的部门，然后成为了一名流浪者，为的是执行潜伏任务，到昨天已经有3年了。”
“国安部？”
“是！我也是昨天才知道的。”
————
“你是一名流浪者？你的任务是看住我卫家的祖宅？”
“是的！馆长。”
……
在卫蓝的示意下羽灵均坐了下来，然后详细的讲述着事件的前因后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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