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0章 第五十章反击中
闻言,朝阳道:“那个丫头,是婆母塞到我们房里的通房丫鬟”
“什么?可你和徐公子刚刚成亲不久,我没听说过刚成亲就往新婚夫妻屋里塞通房的,难道这是侯府的礼数么?”苏成萱又气又急。
“不光是她,连上成亲之日的媚人,婆母说是要好事成双,又说是为了新妇的名声,不许我学拈酸吃醋的小家样子,这才这才留下了那一对在房里,还叫我尽快卫徐府开枝散叶,说什么为了后嗣着想,这才有了这个孩子。”
此时的卫朝阳受了许多委屈,好容易开了口子,便将近日受的委屈都说了出来,终于能和苏成萱诉诉苦。
“那我就知道了,想必云杉丫头也是这样打发出去的了。”苏成萱问道。
“你怎么知道?小四你可真聪明,婆母说跟着我的丫鬟粗手笨脚的,不知侯府的礼仪,不宜在屋里伺候,便叫可人媚人伺候,说是她叫妈妈们□□好的,叫云杉去外面做些浣洗的活计,寒冬腊月,那些下人只叫云杉去浣洗衣物,她的手上长满了冻疮,我几次三番想要叫她回来,可婆母都不让,说不过是个丫头,日后再找更好的给我。”卫朝阳道。
这是打发了朝阳身边的心腹,安插了眼线在跟前,怪不得方才朝阳说话那般顾忌,苏成萱心里有了数。
“这些事徐公子怎么说?”苏成萱问道。
“清风哥哥到是闹过两次绝食,可婆母根本不似从前那般买账,说什么要绝食便绝食,就当没他这个儿子,待他去了,只剩下我们孤儿孀母可怜在这世上,无人照看,清风哥哥也舍不得我们,便无济于事了。”卫朝阳道。
“好在清风哥哥对那些女子不中意,也不予理会,那可人媚人便告状到婆母那里,说我霸道不容人,怀着身孕还拈酸吃醋,我又免不了日日去站规矩,遭数落。”卫朝阳道。
“你这都是有孕在身的人了,还日日去站规矩?”苏成萱惊道。
卫朝阳点点头。
苏成萱看着眼前的卫朝阳,想起初见时的她,明媚活泼,可进入侯府,不过三月光景,却根本不复以往豪恣意潇洒的样子,不只是心疼,更多的便是心塞,直觉得心中似乎是塞着一口气,怎么都吐不出来。
“朝阳,咱们初次相遇,你见到我说了什么可还记得?”良久,苏成萱问道。
卫朝阳也不知她为什么没头没脑的问了这样一句话。
“我当然记得,我说,塞北是我的地盘,你在这里,若是受了什么委屈,就报我卫朝阳的名字,我护着你。”
想起两人初见的往事,卫朝阳的脸上有了一丝甜笑。
“是了,可这里是金陵的地界,自然该我护着你了。”
这日,苏成萱一反常态的呆了许久,这才回家。
到家之后,却不似以往的只呆在自己的萱草园中,而是到梅园去了一趟,至晚方归。
吴疏影刚有身孕,苏更甫便从大厨房里亲自挑选了两个厨子给梅园,因她是北方人氏,所以那两个金陵的厨子除了会做本帮菜外,也很会做面食。
不仅如此,苏更甫一日三顿,几乎有两顿都和吴疏影一同,每日晚上也要来陪一陪吴疏影,从大到日常饮食饮药,小到衣物香料,无一不精心。
梅园的大丫鬟落雪,小丫鬟素梅剪竹,更是加上一万个小心,生怕重蹈当年小产的覆辙。
苏成萱担心着朝阳的事,几日几夜间都睡不好,这一日事情终于有了转机。
每月的十五,京师中的贵妇们便有上山礼佛的习惯。因着长兴侯府小卫大奶□□次有孕,长兴侯夫人平日最信神佛,便引着丫鬟嬷嬷,亲自往古鸡鸣寺礼佛。
是日,苏更甫下朝归来,照例进了梅园,见到吴疏影正在用午膳。
丫鬟剪竹笑着忙报老爷回来了,吴疏影听了,却连身子都没起。苏更甫自寻了坐处,看着满桌子的佳肴。
打长安来的厨子,做了满桌子的拿手好菜。一早新打的烧饼,焦黄酥香,肉烂汤浓的羊羹,酸汤的饺子,一整只葫芦鸡,就连果子,都是满籽九月红,具是长安风味。
满满当当一桌子的美味,几乎没有动过。苏更甫道:“影儿,这都是长安来的厨子做的,怎么还是不合你的口味么?尝尝这酸汤饺子,开胃的,当年大奶奶也是大奶奶最爱的。”
吴疏影委屈道:“老爷当年也带大奶奶去过长安?”
苏更甫尴尬笑了一笑,哄着道:“这你有什么可吃醋的,许久以前的事了,当时只怕你还是一个孩童呢。”
“多谢老爷,可妾身不比大奶奶爱吃酸的,平生最喜欢吃甜的,这些东西闻着酸气,还是拿下去罢。”吴疏影道。
“你这话说的,虽不爱吃酸的,却很爱吃醋,既这样,赶紧拿下去,上些甜点来。”苏更甫吩咐着,剪竹还不待落雪动手,便眼疾手快的将那端下去。
“我们奶奶不爱这个,奴婢一早就做好了奶奶爱的糖粥点心,老爷刚下朝回来,不如陪我们奶奶一并用些,也尝尝奴婢们的一点手艺。”剪竹道。
落雪不动声色的瞪了她一眼,可剪竹却像没看见似的,假装不理会。
苏更甫本来一心在吴疏影身上,突然听到身旁的丫头清脆的声音,忍不住抬头看了一眼,却也见她有五分清丽姿色,道:“这个丫头往日不在你身边贴身伺候,怎么今日在里头伺候了?”
“妾身这里人少,见这丫头伶俐,便叫她上来伺候着,老爷觉得不好么?”吴疏影道。
“没什么不好,一切以你为重,若是还觉得人不够用,大不了再从外面买些丫头回来供你使。”苏更甫道。
说话间,那剪竹便将糖粥端上来,又忙给吴疏影和苏更甫盛了两碗,一反往常,吴疏影吃了几口便不再吃了。
“说到丫头,妾身总以为家生的丫头比外头买的好,知道老爷的喜好,到省了妾身不少事。”吴疏道。
“丫头终归是丫头,只是伺候主子,可夫人不一般,夫人是关心夫君,该照看夫人,那是省不得的。”苏更甫道。
吴疏影冷笑,“就怕老爷身边的丫鬟成了精,勾引了老爷不让来看我。”
“这话也就你会说,若真是有这样的丫头,那留着也是祸害,或是发卖了,或是打发了,我们苏宅可不能留着。”苏更甫道。
一旁正在布菜的剪竹一脸尴尬的站立着,此时满脸涨红,走也不是,留也不是。
吴疏影不动声色的看着她,似是挑衅,实则警告。
“可妾身这几日总是心悸多梦,听闻京师中的命妇,每月初一或是十五都悄悄往寺庙中烧香拜佛,或是祈求安康或是求子,不如妾身也去拜一拜。”吴疏影道。
“这话胡闹,官宦家的女眷怎可轻易出入寺庙,这不成。”苏更甫道。
“这也不成,那也不成,那妾身失眠多梦,老爷又不能日日在身旁,自打上次去了个哥儿,再不见孕气,可怎么好?”吴疏影哭哭啼啼道。
“哎呀,影儿你哭什么,为着你,咱们不能明目张胆的去,派人悄悄去可好?”苏更甫道。
“派谁去?二奶奶么?二奶奶是出了名的不信神佛的,这怎么算得上心诚?去了也是白去。”吴疏影道。
“那你又无娘家亲人,二奶奶也去不得,那叫谁去?”苏更甫道。
“四姑娘去罢。”吴疏影道,“四姑娘昨日还来看我,想当年三姨奶奶也生下来两位子女,是个多福的,大奶奶又在栖霞山上静养多时,平日里又是信神佛的,四姑娘又养在大奶奶膝下,她替我去,便是最好的了。”吴疏影道。
“影儿说的对,我怎么就忘了,那便叫几个人,提前打点好,护着她,让她去走一遭,神不知鬼不觉的便好。”苏更甫道。
次日清晨,苏成萱便奉自己爹爹之命,带着丫鬟,乘着马车,往古鸡鸣寺来。
赏枫需往栖霞山,求佛还得鸡鸣寺。
鸡鸣寺素有“南朝第一寺”之称,长平二十年,圣上特下恩旨重建寺院,并御笔亲提寺名。
虽是千年古寺,却在城中,因此香火越发旺盛。
苏成萱的马车停在熙熙攘攘的寺门前,因门前马车众多,她便命车夫拣了一个不起眼的小角落里停着。
时值三月,杨柳吐春,春花栖木,繁花簇簇,来往的香客,仍然众多,只不过,大多都是富贵人家的子弟,此时的鸡鸣寺,正是人间一大好去处。
接引的师父早早等着,见她终于来了,行了礼,道:“贵人到了,请跟着贫尼去寺里敬香。”
“还未请教师父法号?”苏成萱看着眼前年纪尚轻的师父,竟然是位女子,且带发修行,再细看那样貌品性原和城中那些女子不分上下,却不知为何要在这里常伴青灯古佛。
“贫尼法号妙言,有劳姑娘垂询。”妙言道。
“原来是妙言师父,师父的法号听着到很特别,不似常见的法号,到像个闺阁小姐的名字。”苏成萱道。
“宏慧元师当年赐名时说,妙言一语舒人心,师父本意,大抵如此。”妙言道。
“原来如此,只是这寺虽在城中,我是闺阁女儿,却不常来,今日也是头一次敬香礼佛,往常看别家香客,不远万里也要往深山老林中真心礼佛,这千年古寺却在城中。”苏成萱感叹道。
“城中富贵繁华,熙熙攘攘,施者烦恼诸多,我佛慈悲,岂不是更需我佛施疑答惑,遍惠恩泽。”妙言道。
“虽是这般说,但总觉得不够心诚。”苏成萱道。
“拜佛并非弯身伏地,而是屈尊降贵;食素并非清口禁欲,而是心怀慈悲;清净并非摒除杂念,而是心地无私;诚心并非舟车劳顿,而是真心诚恳,姑娘无需担心。”妙言道。
果然,听到妙言解说,苏成萱登时便觉烦恼顿消,舒心惬意,忍不住赞道:“师父果真妙言一语舒人心,人如其名,语如其名。”
妙言将苏成萱二人引至内殿,又道:“现在参拜的人不少,姑娘不如先去禅房歇息,沐浴静心,方才诚恳。”
“但凭师父安排。”依言,苏成萱便被带到远离众人的一所小小的禅房,倒也幽静。
鸡鸣寺内有真佛,寺外有活佛。不少占卜算命的真济公,活菩萨日日等在寺外,美其名曰等到有缘人。
徐夫人刚刚进香完毕,带着丫鬟嬷嬷出得寺来,顶头便看见那最出名的活菩萨摆摊算卦。
活神仙见众人出来,虽衣着简朴,却透着贵气,知道前言众人非常人,若是往日,必定竭尽所能,使出浑身本事将其挽留,可今日却唯恐避之不及。
就在别家都上赶着拉拢徐夫人的时候,活神仙却紧着收摊归家。
徐夫人何等精明,一眼便看到了与众不同的活菩萨,当即便使了个眼色,李妈妈上前,笑道:“不过晌午时分,今日又是十五,午后的香客更多,菩萨真人怎么收摊了?”
那活神仙也不上套,有意藏拙,道:“有劳夫人垂询,此番家去正好吃饭。”
李妈妈笑道:“即便是用饭也不急在一时半刻的,我们夫人有劳先生一卦。”
活神仙看着她们,道:“今日我的卦数已满,若夫人想算,来日有缘罢。”
这一听就是推脱之辞,李妈妈如何不知道,便笑着向怀中取出一锭官银,放置活菩萨卦桌上,周遭诸人见那卦钱如此丰厚,更是不遗余力的要招揽徐夫人。
可活神仙却为难道:“夫人看重,原是鄙人的福气,可这福气今日着实承受不起,还请夫人取回罢。”
一直没说话的徐夫人看着这活神仙不像故弄玄虚,到真像十分为难,终于拨开众人,上前开口道:“想必先生也看出来了,我并非普通人家的夫人,乃是侯爷夫人,今日偶遇先生,也是有缘,先生何不算上一卦?”
那活神仙道:“夫人身份贵重,但鄙人实在不能了,请夫人另寻他人罢。”
徐夫人道:“先生看这锭银子,不过是个定金,若是先生卦灵,还有重金酬谢,可若是先生实在不愿,不想要这营生,那便打发人拆了先生的卦摊,日后都不许再在城中算卦行卜,先生是聪明人,可以多多思量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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