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4章 坦白局（下）

在确认世上真的有妖怪后，幸村已经把仁王的身份往阴阳师或者神职人员身上靠拢了，结果这样还不够，答案竟然连人类都不是吗？
  “我记得你说过自己不是神，如果也不是人类的话，那你？”
  “Puri，是妖。”
  “妖？”幸村觉得自己的大脑有些过载，“可是你看起来，嗯……”实在无法形容自己的心理感受，幸村决定放弃纠结，反正不管仁王是人是妖，都是他认定的同伴，“那你是什么妖？不会真的像文太叫的那样，是只狐狸吧？”
  仁王摊了摊手回答道：“不得不说文太那家伙有时候不经大脑、随口而出的话是真的准。”
  “好嘛，我的宝贝部员竟然是一只小狐妖，”幸村在最短的时间内重塑了自己的世界观，并感觉十分良好，“所以你可以变成狐狸的样子吗？”
  “这个嘛，”仁王认真思考了一番，“我确实可以变成狐狸，而且还有两种情况。
  其一是消耗大量的灵气主动幻形。
  其二则是被动的，当我的灵魂和身体有一方过于虚弱或者过于强大，无法维持基本的平衡之时，我的身体或灵魂就会不受控，随机变成狐狸本体。
  出现两种情况的原因是，我其实不是一只纯粹的狐妖，我是上古天狐血脉的继承者。换而言之，我原本确实是个普通人，只是在某一天突然觉醒了天狐血脉，这才变成了妖。
  也就是说，现在承载我灵魂的肉体，本质上还是一个普通人类的身躯，有着这样的约束在，我幻形成另外的人肯定很简单，但是从人变成动物体型就难得多了，所以说第一种情况才需要消耗大量灵气。”
  “幻形，名字和你的幻影很类似呢。”
  “是这样，不过两者不一样啦，幻影的话只是用精神力影响大家的视线与思维罢了，如果用摄影机去拍，会发现我还是我，根本没有变成其他人的样子。但是幻形是实打实连身体都变了的，哪怕是用摄像机去拍，拍出来的也依旧是我变成的那个人的样子。就像我之前幻形的那个巫女，”说着，仁王主动变成了自己最常用的巫女形象，“这个，就是幻形。”
  “哦？”幸村拿出手机，“那你让我拍一张试试看。”
  猝不及防的要求让仁王愣了一下，但是不过半秒的时间，仁王就配合着露出一个笑容，让幸村拍了张照片。
  幸村看着自己手机屏幕上明眸皓齿的花容少女，思绪不经意间就溜回到了那晚满院的樱瓣飘舞，只不过当他放下手机，坐在对面的就又变回了那个与他并肩战斗的白发队友。
  看着有些恍惚的幸村，仁王问：“很神奇吧？”
  “是呢……”幸村点了点头，又看向夜斗与咲音、雪音，“夜斗是神、雅治是妖，那咲音小姐和雪音，应该也不是普通人吧？”
  “嗯，”咲音与雪音对视一眼，同时开口：“我们是夜斗的神器。”
  “神器化形吗？”幸村来了兴致，“类似于器灵？”
  “不，”咲音摇了摇头，“器灵是由器具觉醒灵智化形成人，我们其实是从人，或者说是从魂，变成了器。”
  “你的意思是，你们已经？”幸村有些不愿意接受16岁的咲音和14岁的雪音可能已经去世，他们明明才这么小啊。
  “是这样，”雪音让幸村不愿承认的猜想变成了事实，“我和咲音姐已经死了许多年，直到今年才在机缘巧合之下，被夜斗收作神器。”
  “人死后一般会进入黄泉，但也有一些亡灵因为执念过重或者怨念太深等原因，会挣脱黄泉灵场，滞留在人间，”夜斗解释道：“但是滞留在人间的亡灵，会随着时间的流逝，逐渐失去记忆直至消失，或者失去理智变成妖魔。不过一旦被神收作神器，他们就可以拥有更强大的能量，甚至达到某种意义上的永生不老。”
  “某种意义上？”
  “对，因为已经死过一次，失去了肉体会自然老去的唯一桎梏。所以作为灵魂、作为神器的他们，只要不被其他神器或者是妖物破坏，就可以一直留存于世，这应该算是一种永生，对吧？”
  “嗯……”虽然这样，但是究竟是怎样的意外，能让两个活生生的人，在十几岁的年纪就离开了人世呢。
  “部长，天也不早了，”仁王站起身，打断了幸村的胡思乱想，“我送你回家吧。”
  “好。”
  互相道了再见，仁王与幸村一起离开了这处豪宅，往幸村家里的方向走去。
  路上，幸村想起来了仁王曾说过的，夜斗不会被人记住这件事，遂问道：“今天发生的一切，我明天不会就忘了吧？”
  “你是担心夜斗的存在影响到你的记忆？”
  “嗯。”
  “这个你放心，即使你忘了夜斗、忘了咲音和雪音，刚刚你听到的一切，也会被记忆自动更正，给你一个合理的解释，比如所有的对话都是我们两个进行的，没有其他人的参与，类似这样子。”
  “也就是说，我还有网球部的大家，还是会忘记夜斗君他们。”
  “嗯……神和神器是这样的，普通人无法主动注意到他们，哪怕是注意到了，最后也会把他们遗忘。”
  “那明天早上再见到他们的话？”
  “一晚应该是没事的，虽然记忆会出现模糊，但是明早再见到，互相打个招呼，还是能让记忆得以保留的。不过时间再长一些，两天、三天，就不行了，就像是毛利学长，其实他之前就是见过夜斗的。”
  说到这，仁王把毛利三兄妹与咲音、夜斗之间发生的事大概和幸村讲了讲。
  “总之，现在毛利学长的记忆里，救了他们三姐弟的人就只有我了，没有夜斗和咲音，不过如果以后他们再经历一些奇怪的事情，和彼岸的联系加深，也许能够重新记起来也说不定。”
  “这样说的话，现在的我，是不是可以比网球部的其他人，记得夜斗君的时间更久一点？”
  “没错。”
  “我大概明白了，”幸村有所感悟，“这就跟学习一样，经常复习就可以加深印象，越了解之后记得就越深刻。同理，只要可以经常见夜斗君，就可以让模糊的记忆反复变清晰；加深对彼岸世界的了解，也可以让夜斗君的存在感变得更强，从而延长我的记忆。”
  “这样一解释就清晰多了！”仁王星星眼再现，“不愧是部长！这种抽象的东西都能轻松理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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