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七十九章忍耐

“我谁都不娶。”

        齐廷祯摇了摇头，眼神坚定地看着齐夫人，一字一顿道：“如果娶不了我心爱的人，儿子宁可终身不娶，孤独此生。”

        齐廷祯原本以为自己会听到齐夫人义正言辞的斥责。

        但令他没有想到的是，齐夫人沉默了良久，却是叹了一句，“不愧是我的儿子，有志气。”

        齐廷祯愣了一愣，尴尬道：“娘您不再劝劝我吗？或者您或许可以妥协一下让我与茗儿…”

        “你想都不要想。”

        齐夫人拒绝得干脆利落。

        齐廷祯讪讪地看着他娘，“周小姐那边，您准备怎么办？您刚可是一本正经地说了‘父母之命媒妁之言’这种老古板才会说的话…嘶疼！”

        齐廷祯的话音还未收，脑袋上就结结实实地挨了齐夫人一个爆栗。

        “怎么跟你娘说话呢？没大没小的！欠揍！”

        齐夫人原是练红缨枪出身的女武将，手上的力气不比寻常女子，头上传来的剧痛让齐廷祯怀疑自己的脑袋被他娘开了瓢。

        齐夫人幽幽地盯着齐廷祯看了一会儿，耸肩道：“还能怎么办？当然是找个理由搪塞。”

        “娘，谢谢您…”

        “别谢我，就算你不娶周小姐，茗儿也没有机会进我们家的门。”

        齐廷祯眼中的光又暗淡了下去，齐夫人又道：“娘明白这个要求很残忍，可是儿子，整个齐家不只是你一个人需要忍耐，身在齐家的每一个人都是如此…”

        想到自己的两个儿子都守在边关危险之地，齐夫人不禁红了眼眶。

        “世人都觉得皇上他重视我们齐家，又是封侯又是提拔，还允准你大哥二哥同时为武将，戍守要地…然而，边境多战乱，他们须得时刻备战，不能有一刻松懈。”

        齐夫人拉过了齐廷祯的双手。

        她低下头，出神似的盯着，从前这双手那样小，还不及她一个掌心大。

        如今却比她的手大出了许多，因为自幼习武，齐廷祯的手上也覆着一层薄茧。

        看着看着，齐夫人的眼中就氤氲了雾气，她轻声道。

        “为娘知道你心里委屈，知道你觉得自己空有一身才学与功夫却无处施展，知道你不得不按照我们的要求去扮作纨绔…”

        齐廷祯的眼神一动，他紧紧抿住了唇，一言不发地听着。

        齐夫人的眼泪落到了齐廷祯的掌心，后者的呼吸一滞。

        “可是廷祯啊，娘只是希望我的孩子们不要与我骨肉分离…我留不住你大哥和二哥，只能想办法把你保住。”

        听着齐夫人的一字一句，齐廷祯的心狠狠一颤。

        自有记忆以来，齐廷祯鲜少见齐夫人掉眼泪。

        他印象中的母亲豪爽乐观，虽然偶尔也会板着脸十分严肃，但大多数时候，母亲的脸上都带着温暖的笑意。

        韶华易逝，母亲虽被岁月优待，却还是和他幼时印象中那个桀骜不羁的面庞有了细微的差别。

        从前天不怕地不怕的女将军因为有了家庭有了眷顾，所以有了柔肠有了顾虑。

        齐廷祯微微垂眸，“娘，是儿子任性了。如果没有办法娶茗儿回家的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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