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五章伪善

“也是，若是大小姐没了清白失了清誉，那能撑着言府门面的，不就只有苏姨娘生的月小姐了吗？这好处总归轮不到欢、笑二位小姐。”

        下人们窸窸窣窣的议论声仿佛细密的针雨一般扎到了本就心烦意乱的言有志的心上。

        “苏芳菲！”

        言有志暴怒着大吼了一声，他一把推开护在苏姨娘面前的言月，抬脚就踹上了苏姨娘的胸口。

        这一脚，他用了十成十的力气，却没有一分是为了他侄女言茗出气。

        言有志是在怨苏姨娘，怨她做坏事还被人抓了把柄，更怨她牵连到了自己。

        言茗面无表情地看着苏姨娘被言有志那一脚生生踹出去了约有两三米的距离。

        而目睹这一幕的言月捧着心口，大口大口地喘着气。

        她白着小脸，一边嚎啕大哭一边跪在地上哀求言有志不要再动手了。

        言有志脸黑得锅底似的，大有不把苏姨娘打死不做休的架势。

        言茗就这么冷冷淡淡的看着。

        上一世的自己就是生了那些多余且无用的善心才招致了太多不必要的祸事。

        况且，言茗幽幽地扫了一眼苏姨娘和言月。

        同情？

        呵。

        这原本就是她们自找的。

        老六睁着眼看着花重金雇了他的貌美妇人被她那看起来相貌堂堂的官老爷丈夫打得浑身是血。

        而那个将言茗推到自己身边的小姑娘则哭喊得几近昏厥。

        在场的所有人的眉毛几乎都拧巴到了一起。

        除了，言茗。

        她像是一个旁观者一样，神情漠然地“欣赏”着家暴场景。

        不知道是不是天色昏暗的原因，老六甚至能从她的脸上分辨出一丝丝的笑意和畅快。

        ……

        大约过了半柱香的时间，苏姨娘已经被打得体无完肤，而言月因为哭得太伤心而岔了气，被下人扶着回到了屋里。

        “…茗丫头，是二叔对不住你。二叔没有管好自己房里的人。也没有想到这苏芳菲居然是这样心狠手辣的女人！”

        言有志堆着笑走到了言茗身边，他义愤填膺地指着苏姨娘的残忍和狠毒，言茗听得却觉得有些厌烦。

        言茗知道言有志不是好人。

        一个能在像杨修这样的暴君手下混得如鱼得水的人…

        言茗深深地看了一眼言有志，对方还在喋喋不休地说着些什么。

        末了，言有志话音一转，讪笑着觑着言茗。

        “茗丫头，你看这事情已经出了。这，人我已经教训了，你看这……”

        不用猜言茗也明白言有志想要说什么。

        她垂下眼眸，淡淡道：“二叔，您也说了。倘若换成您遭人算计，您一定会将这二人都一并处理了。”

        言有志脸色一僵，讪讪道：“确，确实。”

        说着，言茗看向了老六，“我会将这恶徒乱棍打死，再将他的尸体扔到野狗坡…可是，苏姨娘…”

        她的目光飘到了躺在地上的女人身上，苏姨娘已然是气若游丝。

        然而，言茗是进过大牢的人，她也亲眼见识过刑房里的七十二道酷刑。

        所以只消一眼，她便能看出，苏姨娘受的不过就是一些看着唬人的皮外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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