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慈悲”

言茗状似无意一般睨了一眼方嬷嬷的双腿，继续道。

        “也是该打残的…祖母，您说呢？”

        言茗目光灼灼地注视着言老夫人。

        言茗的眼神诚挚。

        仿佛她现在所说所做的一切不是为了个人的仇与怨，而是真真切切地为言府的名声和言老夫人考虑一般。

        “不要啊老夫人！老爷！老奴知道错了！不要将我打残啊！老奴服侍了老夫人一辈子！即使没有功劳也有苦劳啊！”

        方嬷嬷鼻涕眼泪流了一脸，她不断地磕着响头，额头逐渐变得血肉模糊。

        言老夫人皱了皱眉头，不忍道：“罢了，只打发方妈妈出去就算了…让她回乡下养老吧！”

        “祖母，茗儿知道您宅心仁厚，只是方嬷嬷这些年一直都在您身边伺候，这有些事只有咱们自家人知道便足够了，不是吗？”

        言老夫人听出了言茗的言外之意，她紧了紧手中的佛珠。

        方嬷嬷跟着她从夫人再到老夫人，数十年的光阴。

        她知道的言府秘辛…如果被有心之人套去了…

        这么一想，言老夫人的神色便不再平静。

        “来人！把方婆子拖出去，打断双腿，拔了舌头！扔出府外之前先给下人们都瞧瞧，这就是在言府里目无主子的下场。”

        老夫人咬了咬牙，冲着门外喊了一声。

        方嬷嬷像发了疯一样死死地抱住了言老夫人的双腿。

        “老夫人！老夫人，您不能这么对奴才，奴才对您是一片忠心啊老夫人！奴才是照着您的话才……”

        言茗和言无桓自然没有略过方嬷嬷喊出口的那些话，父女俩对视了一眼。

        老夫人眼疾手快地拿起桌子上滚烫的茶水泼在了方嬷嬷的脸上，后者立刻捂着脸在地上嗷嗷大叫。

        “真是糊涂了！阿弥陀佛阿弥陀佛！”

        方嬷嬷哭叫着被几个下人拖了出去，老夫人攥着佛经念着《清心咒》。

        言茗深深地看了言老夫人一眼，莞尔一笑，“祖母果真是为言府考虑。”

        言老夫人闭着眼不去看她，言无桓适时地出了声。

        “母亲方才对儿子说的‘茗儿不敬您’想必也是那刁奴故意挑唆罢了，还请母亲不要往心里去。”

        言老夫人还是没有睁开眼，言无桓看了看站在自己身侧的言茗。

        后者温声道：“茗儿对方婆子说的不过都是气头上的话。春酒宴虽然是只请言家嫡女……”

        言茗故意顿了顿，言老夫人睁开眼看向她，后者柔柔地笑了。

        “但是并没有规定不能带着其他姐妹一起，既然祖母想让茗儿带着月儿她们一起，茗儿自然是听祖母的话。”

        说完，言茗就从自己身上拿出了太子府送来的春酒宴的请帖。

        “只消在此处添上月妹妹同其他几个姊妹的名字便可以了。”

        听到言茗这么说，言老夫人的神色才终于有所松动。

        言茗端着滴水不漏的笑容，好似自己真的是真情实感地愿意带另外几个人一起去一样。

        是了。

        如果不带上言月她们，又怎么能让当年的那场“闹剧”再度上演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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