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黑色小镇（九）
史密斯手上的东西终于制作成了药丸的模样，那玩意在成型之后就是凝固的，用标准型号的模具一套就是和原版一模一样的东西。
可是史密斯总觉得手上的东西有些异常，就好像有个莫名的声音提醒着他：这是假的，马迪骗了你。
即便手上的药丸无论是颜色还是味道都没有什么不对的地方，史密斯也无可避免地对此产生了怀疑。
这会儿的史密斯正是敏感的时候，他不由自主地便想到了，自己听到的卢柯索提到的那个关键词“协议”
马迪与卢柯索之间应该是有着不可告人的协议，他们的对话在马迪发现了保安的对讲机时便终止了，因此史密斯无从推断，那份协议的内容是什么。
可是现在回想起来，警惕感升起的时间未免太晚了点儿，那份协议实际应是大有问题才是，当时的自己即便无法做到第一时间知道那内容，也应当把卢柯索控制住。
史密斯一直知道要将东西掌握在自己手上的道理，这是他的准则，但是似乎这准则在马迪面前有些不管用，连他自己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在明确听到了“协议”一词之后仍然敢于相信马迪，让其带走卢柯索，这简直是无法想象的愚行。
但话说回来了，假如自己不是太过于将信任放在马迪身上，怎会因其只是做出一个将配方放在桌子上的举动而将其松开呢？
就像是当年自己拿走那个移民者所有的钱而一点儿也不怀疑马迪是否产生嫉妒心一样，自己对于马迪可是全心信任着的，今天也是如此。
所以为什么不再信任一次呢？就相信这个药丸是真的，就不防备着马迪暗藏的心思
史密斯想了想，打了个电话给他的秘书，令其召集那几个背着马迪偷偷培养地，几个比较信任而又有一定能力的家伙，他们一直被安排在马迪的身边，有一个家伙甚至是他的“妻子”之一。
马迪的家的确没有监控，史密斯至今没有找到那种能够不被人发现还能够收集影像与声音便利工具，史密斯为了保护马迪只好安排几个心腹在他的身边，不过令他“没想到”的是今日竟然能有意料之外的用处，这真是史密斯一开始所没有设想过的。
他们几个人很快地被找到了，史密斯没有让他们全都过来，而是一个电话一个电话地找了过去，毕竟他们身上有关于史密斯的部分是马迪所不知道的，而史密斯则仍然需要他们留在他的身边。
也不必担忧马迪会不会发现的问题，一直以来与他们进行对话的都是史密斯的秘书：一个既保持肉体关系也保有一定信任的女人，她用着一个假名，而且小伙子们都爱听她的声音。
哦！假如要问为什么如此周全，堪比电影里fbi卧底罪犯组织策略，那么能够收到的回答就只有官方的流氓话而已：这只是必要的保护手段而已。就像是他们拔掉呼吸管时的说辞似的：这只是为了更好的治疗而已。
此时此刻的史密斯正坐在他的沙发椅子上等待着，他的秘书将马迪的境况汇报给他，最好是一些好消息。
现在是十一点，史密斯知道这个时候马迪一定是睡下了，他与自己不同，即便心事重重的时候也是睡得着的。
而自己也一定能够知道他想要知道的东西，马迪习惯向自己亲近的人吐露想法，尤其是与他比较看重的妻子。
史密斯自觉是非常了解马迪，他是自己唯一信任的家伙，可是好像今天的他却让自己不太了解了，为什么背着自己说些协议呢？希望自己得到的是一个令自己满意的答案吧。
大约又等了一个小时，他的秘书小碎步地跑了过来。
“：是好消息还是坏消息？”
“：坏消息。”
“：有卢柯索的消息吗？”
“：有，马迪大约在下午四点的时候将卢柯索送出了小镇，是警车接的，但估计是让以前的同事将他藏了起来，只是这个地点是谁也不知道的。”
这回答令史密斯目光泛冷“：嘶，呼！那么有关于配方呢？它是真的还是假的？”
“：恐怕不是真的，兰迪尔说今天马迪镇长在他的卧室里欢呼过，那个药方有好几个比例是错误的，假如按照配方里做出来的药丸贩卖，用不了多长时间史密斯的名号就会烂在大街上，再也没有人相信。“
史密斯保持不住淡定的面容了，他咆哮道“：别叫他镇长，不要用尊称，那个肮脏的家伙不配，他简直就和下水道的老鼠一样！”
“：史密斯先生。”
“：抱歉是我失态了，请接着说，比如关于他们之间协议的内容之类的。”
“：马迪没有和任何人说协议的内容，妻子身份的兰迪尔没法问，保安科夫进入不了他的家里，而手下身份的怀特则说，总感觉今天的马迪对他有种警惕感，事实上这一次的汇报大多数信息都是兰迪尔嘴里说出来的。”
“：哦？难不成愚蠢的他竟然还能有聪明的时候？马迪有没有说什么关于我的部分呢？一些坏话？”
“：马迪说”秘书有点害怕此时史密斯的脸色。
“：不必紧张，杰西卡·乔治，我与马迪已经是必然不可调和的了，更可怕的事情过来今天就必然会发生了，已经没有什么可害怕的了，所以你如实回答我吧，他说了什么，好让我下手的时候心里更轻松一点儿。”
“：他说，史密斯当年是一无所有的人，依靠着他才一步步到了今天，而现在更是要教史密斯知道，没有马迪史密斯将一事无成，最终史密斯将会跪倒在他马迪的面前，他要教史密斯知道，他才是这个镇子唯一的主人！”
“：唔，原来如此，一点儿简单而又庸俗的嫉妒吗？你出去吧。”
看着秘书走了出去，史密斯确定现在这里是空无一人的时候，他恶狠狠地将桌子上的东西甩到了地上，几乎是见什么砸什么，就连他的电脑也难逃一劫。
史密斯精疲力竭地坐倒在椅子上，转而愤怒地将怀里的配方掏了出来撕了个稀巴烂，又将所有放在抽屉里已经制作装在瓶子里的药物全数倒在了地上，一粒一粒地用脚踩了个粉碎，令一个柜子里的原版药物则是一点儿也没有动。
史密斯此时此刻的目光冰冷之至，他对于马迪已然是失望至。
他一点儿也不相信马迪仅仅只是因为嫉妒就敢于背叛自己，史密斯太了解他了，马迪是一个贪婪程度与自己别无二致的人，他们能够拥有如此长的合作关系，更多的是因为他们臭味相投。
可惜马迪虽然和自己一样贪心，但是却缺少自己这样的智慧，他手上拥有了如此宝贵的东西之后甚至没有产生警惕感，危机感，那简直是太愚蠢了。
马迪必然会为自己的愚蠢以及背叛付出代价，他史密斯自问从未做过对不起马迪的事情，是马迪率先做出了背叛举动的，他竟然敢动属于他的利益。
而那些钱，马迪拿去又能有什么作用呢，只有他史密斯拿去才能有意义，而肮脏的马迪，庸俗的马迪竟然敢拿走它，背叛他，仅仅从背叛这一点来说，史密斯即便现在就杀了他也不会产生一丁点儿的愧疚。
只是似乎史密斯忘记了，他在中午时候防备着马迪的举动，更好似失忆了似的，一点儿也想不起来自己使用过类似间谍的手段。
不过这也是没有什么关系的事，毕竟本意是好的不就行了？何必事事都要与当事人说呢？更何况都已经是决裂了，让那些手段给我史密斯派上用处的话岂不是更好？
在想了一大通关于马迪凄惨的死法之后，史密斯终于将自己一切的情绪发泄的差不多了，他当然还愤怒着，可是真正从卑微处走到现在的史密斯，从年轻时起便深深明白成吉思汗射鹰的道理，他发泄完怒气之后实际做事时便不会像以前一样被情感束缚了。
他发了几个加了密的电子邮件，让还在马迪身边的那些人继续监视马迪，尽量探听出卢柯索的消息。
现下这个阶段，马迪无疑不知道自己已然戒备心全起了，因此打草惊蛇这个行为是不必要的，所以想办法把药方以及卢柯索弄到手才是正经。
该如何做呢？史密斯自知有许多的地方是不比马迪的，例如人脉方面和武力方面，从他能够以警车藏匿卢柯索这点就能略知一二。
自己仅能够做到就只是用钱买通一些安全局来人而已，不像是马迪，他以前的同事们可以为他将命豁出去。
而且至关重要的一点，自己的宝贝配方仍在他的手上，这是最要命的，鬼知道他藏在了哪儿。
史密斯的优势也不是没有，至少这个镇子还是掌握在他手上的，他们都需要自己的毒药，一群倾家荡产还要拜倒在自己脚底下的可怜虫，他们每一家每一户都有男人在自己这儿上班，恰好帮助他监视着一切。
而想要马迪既将配方吐出来，又会清醒着悲惨的死去的方法也很简单，史密斯的目光落在了那个装着真货的抽屉上，冷笑着这样想到：既然有那么多好朋友，那就都控制起来就好了，这是最简单也最直接的报复。
史密斯站起身子，脑海里大致已经完成了计划，他面对着空无一人的房间说道“：就像是当年拿走那对移民者夫妇所有的钱时，我没有与你打任何招呼一样，马迪我要你死后也记住，你无法背叛史密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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