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8章 跟我走
得了便宜,顾斯年心情不错,借机又吃倾城豆腐。这个小女人,虽然经常让他气得牙痒痒,可就这点儿好,知错后态度端正,还会卖萌撒娇求原谅,而他,气过之后,还能尝到不同以往的甜头,自然乐在其中了。
“你怎么会跟爸一起来?”倾城问。谷永淳和顾斯年,是她的父亲和丈夫,可在她看来,他们翁婿间似乎根本算不上熟络,甚至,她能感觉到父亲对他的敌意,现在将这两个人竟然在一起,倒让她觉得有点别扭。
“是你让他带你来的吗?”她又问,在之前一个月里,他们每天都在通电话,他虽只字未提,可她却能清楚的感觉到他会到丹莱来找她,只是不曾想,他会以种方式到来。
顾斯年的大掌轻轻磨挲着她的指尖,她的手纤细,柔弱无骨,“是他主动找我的。”刚回首都那会儿,他是计划马上到丹莱来追妻的,可谷永淳找到了他,才让他临时改了主意。
“不会吧?”倾城微微扬眉,眸底有着迟疑。
“真的。”他说着,搂紧了她,下巴在她肩上细细摩梭着。
“我只是没想到。”倾城说。
“没想到什么?”他问。
“没想到我爸对你这么好。”想到之前在父亲面前的窘样,她还有点讪讪的,“还主动带你来找我。”
顾斯年轻笑,不无调侃道:“你难道没听说过,老丈人看女婿,越看越欢喜?”
呃!“是岳母看女婿吧!”哼,他以为她不知道吗?
“都一样嘛,”顾斯年的手,抚过她的长发,“我这岳父大人,倒还挺通情达理的。”他以访问团的成员过来见她,比以旅游的身份过来要方便多了。
见他得意的样儿,倾城不禁呛他,“你就不怕这是笑里藏刀?故意考验你的?”
“笑里藏刀又如何?”顾斯年眼底隐隐有笑意,厚脸皮的说:“她女儿都是我的人了,他还能怎么样?他若真拆人婚姻,就不怕影响他的一世英名?”
“顾斯年,”她微窘,“你这脸皮也太厚了吧。”
他手指刮着她的脸,戏笑道:“你脸皮薄?”话里调侃意味十足,“是谁当着你爸的面抱着我不撒手的?”
又提到她的糗事了,倾城皱了皱眉,轻嗔道:“嗯,我都快窘死了,你还取笑我。”
顾斯年笑了,对她,真的是爱不释手。
“小乖呢?”倾城抬头看着他,眼底热烈期盼着,“我看他的视频,好像已经长牙了。”
他皱了皱眉,故意打趣道:“这么帅一个男人搁你面前,你还有心思去想你的小情人?宋倾城,你是存心让我吃醋是不是?”
倾城抬手搂着他的脖子,头倚在他胸前,呛他,“老公和小情人我都爱,怎么破?”
他扬眉,假装认真想了想,“那就……珍惜眼前人?”
倾城灵动的眸子微微闪着,故意酸他,“BOSS大人,你难道不知道,欲见而不得,这才是最爱吗?”她的唇扬了扬,“所以呢,我最爱的,还是我的小情人。”
顾斯年也笑了。
倾城搂住他的脖子,“快告诉我,他是不是长牙了?”
见她期盼的模样,他说,“上下各两颗,都冒白了。”
倾城在脑补小顾同学长牙的画面,“长牙后,笑起来更可爱了吧。”
“可爱倒是可爱,不过,”他不满的说,“变成小狗了,在地上爬,还咬我……”
“他为什么咬你?”她问。
呃!顾斯年皱了皱眉,“他把玩具放进嘴,我阻止他……结果被他咬了手指。”
“虎口拔牙!”倾城嘲笑他,“你活该啊!”
顾斯年笑了,伸手,掐了她的腰,惹得她痒痒的直躲,两人在床上翻滚嘻闹着,闹着闹着又变了味,不知道是谁主动的,反正两人就像磁铁一样吸在一起,谁也不愿意松手了。
天雷勾地火,又是一番热情的纠缠。
事后,两人相拥,都闭着眼,就在顾斯年迷迷糊糊的时候,只听她低声说,“斯年,我这次……不能跟你回去了。”
他蓦的睁开眼,目光不善的看着她,那眼神,犀利而深遂,似乎要将她一眼看透。
倾城伸出右手食指,小心翼翼,却又娇俏可怜的说,“就一年……一年之后,我就回国。”
顾斯年胸口像是压着块石头一样沉,极为不悦,皱了着眉,“宋倾城,给我喂块糖,再往我心上捅一刀,”他语气不好,松开她,微恼着,“你这样的把戏还没玩腻啊?麻烦你下次,换个新鲜点儿的方式。”
倾城自知理亏,抿着唇,有点委屈。
他很生气,伸手捏住她的下巴,逼她看向自己,他太生气了,气得口不择言,“还是,玩惯了公主的游戏,被人敬仰惯了,不想回去了?”
“我要是贪恋权势,我上次干嘛要回去找你,还跟你复婚?”倾城看着他,委屈着,“我没想过做王储,更没想过要做女王,”她嘴巴抿着,“你难道不知道,我只想跟你在一起吗?”她的心思,他还不知道吗?
看她这样子,顾斯年心有不忍,皱了皱眉,语气仍旧不大好,“既然这样,为什么不回去?”
倾城沉默之后,低语,“因为,我妈……怀孕了。”她已经没有选择的余地了,他们现在原本就是聚少离多,如果彼此间再增添误会,那就更糟糕了,于是,她决定坦白。
顾斯年震惊不已,可旋即,心情却放松了,“所以,你妈的继承人又多了一位,你就不用被逼着做王储了?”刚刚她说留下来一年,他其实是担心这是今笙的缓兵之计,最终,不让她回国,还是会逼她做继承人。
倾城点点头,说,“所以,我答应我妈,我会守护她,直到这个孩子平安出生。”
顾斯年不解,敛眉说,“你妈是王储,守护她的,不应该是这个孩子的父亲吗?”他也听说了今笙结婚的事。
倾城垂眸,将话题微微岔开,“国王年迈,我妈怀孕之后身体不好,需要静养,我必须代她履行王储的职责……这个,是其他人不能代替的。”
顾斯年眉皱紧了,这好端端的,又要分开一年,让他情何以堪?
“女儿是妈妈的小棉袄,在她需要我的时候,我不能离开她。”倾城委婉的说。
“那我呢?”他扬眉,“我也需要你,小乖更需要你……”
说到小乖,那个胖乎乎的小家伙,倾城心里愧疚不已,低声说:“斯年,别让我为难。”
“是你在为难我。”顾斯年不悦的说。
倾城沉默。
顾斯年轻嘲道,“其实,不管我答不答应,你早就已经做了决定,刚刚,不过是通知我一声,是不是?”
倾城讪然。
“宋倾城,我需要的是老婆,小乖需要的是妈妈,”顾斯年不悦的说,“而不是身上带着圣母光环的女人。”
她黯然,沉默着。
顾斯年脸色阴沉,翻身而起,开始穿衣服。
倾城心里不安,紧抿着唇,伸手想要拉他,却不料指尖连他的衣角也没沾上,那瞬间,她极害怕失去他,“斯年!”
“你回去吧,”顾斯年背对着她,扣着衬衣的纽扣,语气极度不好,“我不是王子,这里不是王宫,配不上你这位公主。”
他的背影,将她生生隔开,他的话,冰冷而绝决,让她心莫明的一疼,难以喘息,低喃,“你不要我了吗?”
顾斯年的手微滞,苦笑,“你是公主,身份尊贵,我要不起你。”
倾城微恸,她愿意守护今笙,却绝不愿意失去他,她蓦的起来,冲过去从身后抱住他,语气里,带着几许低泣,“斯年,我爱你。”
顾斯年一怔,喉咙绷得紧紧的,心里难受极了,“你的爱,我承受不起。”然后低斥,“放手!”
她将他的腰抱得紧紧的,丝毫没有要松手的迹象。
顾斯年冷着脸,伸手要掰开她的手。
倾城太倔了,不仅不松,还将十指在他身前相互勾缠着,让他掰不开。
他抿着唇,不悦的嘲笑说,“尊敬的公主,请松开你高贵的手?”
她泪湿眼底,心痛极了,可却没想过松开。
她的执着,让顾斯年的心软了,可终是恨她对他的无情抛弃,冷潮热讽,毒舌的说:“你把我抱这样紧,是因为刚刚没有满足你吗?”
“斯年。”她低泣,“我不是不想回去,我是有苦衷的。”
又找借口了?他冷哼了声,“这么久没见,如狼似虎了?”他心又狠了狠,说道:“你若真还需要,我不介意再配合一次,”他嘲弄挖苦着,“怎么,还不松手?是真想待会儿下不了床吗?”
他越是挖苦她,倾城越是知道,他放不下她,她的手勾得更紧,脸贴在他的后背。她低声细说,“我外公年轻时流亡在外,后来回丹莱继承王位,王室的旁支一直对他虎视眈眈,想取而代之。”
“丹莱的宪法里,只有男子才能继承王位,可我外公膝下只有我妈一个孩子,所以,这件事,曾被有心人大肆宣炒过,为的就是逼我外公退位,”这些事,是她开始接手今笙的工作职责后,王后私下告诉她的。
“后来,我外公通过内政会议修改宪法,指明女性也可以继承王位,才将这件事情压下去,我妈现在怀孕了,可她身体不好,需要静养,不能出席内政会议,更无法处理王室事务,所以,她需要一个代言人……”
“而你,就成了这个代言人?”顾斯年轻嘲,“为了保住你母亲的王位,你也是煞费苦心。”他继续挖苦,“宋倾城,你以为,你有这个能耐处理国家大事吗?你以为你代表你母亲,就能让丹莱王室不发生政变吗?”
她的冷嘲热讽,让倾城黯然神伤,低语,“我只知道,我要守护我的母亲!”
“多可笑的借口,”顾斯年嘲笑,“她是王储,她还有丈夫,守护她和她的孩子的责任,怎么也轮不到你来吧。”
倾城垂眸,“她的丈夫只是一个闲散贵族,从不过问政事的……”更何况,在视血脉为首要的丹莱国,为预防大权旁落,内政会议也不会认同一个外姓人来指手划脚的。
“那你就牺牲自己,抛夫弃子迎难而上了?”他又嘲笑着,“多感人的故事啊,宋倾城,你可以拿这题材去写本书了。说不定,还有机会得诺贝尔奖。”
他无情的嘲弄,让宋倾城胸口像压着块巨石,喘不起来气,就在她有些许松懈时,他掰开她的手,将她生生的推开了。
没了他的支撑,她跪倒在地,眼底湿润了。
“我只是一个普通的男人,没有你这样伟大宽厚的胸襟,”顾斯年心里极苦,冷然道,“丹莱王位如何更替,也不管我的事,宋倾城,明天你若不和我回国,我们之间……”
倾城的眉皱在一起,望着他,心底,一片死寂。
他心一狠,“……就算了。”
倾城像是被抽尽全身力气,瘫倒在地毯上,她的心,像是被冰水冷冻过似的,疼得麻木了。
“你走吧,”顾斯年冷笑,他心里的苦,又何尝比她少?“你这副样子,让你的保镖见了,还以为我欺负了你。”
倾城麻木的从地毯上起来,刚抬脚,一个趔趄,她开始穿衣服,心神不定,手颤抖着,内衣的扣子怎么扣都扣不上,连这样微不足道的事都不能自已完成,她几欲崩溃。
看她失魂落魄的样子,顾斯年心一涩,他爱她爱得几近痴狂,对她说的那些重话,不过是想逼她跟他走……他何曾想过要跟她分手?她的无措让他心痛极了,终是忍不下心,走过去,帮她扣好内衣扣子。
这个小女人,表面坚强独立,可就因为他撂下的几句狠话,无措到这样的地步了吗?虽然心软,可他仍旧紧绷着一张脸,目不斜视,帮她将衣服一一穿好。
倾城心几近崩溃的边缘,回身,看着他,泪眼婆娑,扑进他怀里,哭了,“斯年,你是要我的,对不对?”
顾斯年怔怔的,按住她的双臂,要将她推离,可她摇头,将脸埋在他的怀里,硬不是松手。
看着怀里的她泪流满面,他心疼了,终是伸手抱住了她,他爱她,哪里舍得不要她?他哑着声:“跟我走。”
“我妈怀的……是我爸的孩子。”她终是,没能守住今笙的秘密,“我是她们母子最亲的人。”
顾斯年无比震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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