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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章 肮脏的历史,不为人知的罪孽


眼前出现了一枚巨大的涅槃蛋,上面刻画着繁琐的花纹,有种种神异显现,汪洋神光弥漫每一寸空间,宛如一轮皓日浮现,光明炽盛,簌簌燃烧。

    “系统,能不能保留凰帝奶奶的记忆?!就像小森灵一样!”肖霆略微急促的开口道。

    他的额前有龍字古纹大亮。

    无数信仰之力化作虹流,涌入这枚蛋的表面,为它缔造着神龙之躯。

    蛋的身侧,还有着一尊模糊的身影。

    那是一缕神火在燃烧。

    显露出凰帝的身影。

    这道最后的魂火,身影极淡,好似浅墨勾勒,代表着凰帝魂火的记忆。

    正被涅槃蛋源源不断的吸收。

    原本这道记忆是要消散的!

    【好的,宿主……】

    空间之龙在它消散前,抬起龙爪,眼里闪动虚幻迷离的星罗,强势无敌的气息从它的身上倾泻,四周的虚空浮现出大海般的波纹,它强行‘封天锁地’,保留下了最后一缕即将被吞食的记忆之火!

    【好了,宿主!】

    做完这一切,空间之龙浅淡的精神体,又略微黯淡一筹…

    而被保留的那缕魂火,逐渐变成了一尊小凤凰,飞舞在半空之中。

    凰帝睁开眼,眸中有惊雷划过,表情是毫不遮掩的惊讶。

    她没想到,自己竟然还能保留下一缕记忆!

    “仅仅只是一缕精神体,就能带着小肖跨越山河万里,无穷禁制,来到王都禁区。并且完全掩盖我使用涅槃招式时的气息,强行留下我的一缕不灭记忆……这条空间之龙,到底是有多强……”

    小凤凰看着那条漆黑的魅影,目中闪过一丝震动。

    她看见那条龙的鳞甲和血肉都是无光的暗涌,那暗潮涌动,细微处,似乎化成了一片能吸噬灵魂的无尽空间,染着浓郁到化不开的血色,那似乎是腐烂的死亡的味道……

    她看见那死亡代表着隐约的诸多事物,有被血洗的空间,破灭的大地,陨落的圣山,巨龙的尸骸……

    深不可测。

    不得了啊。

    小凤凰眼睛隐约有点被晃花,她忍不住闭了闭眼。

    她只是一道精神体,却感觉直视那不可直视的对象,视网膜有轻微灼伤。

    她似乎有一点想错了。

    原本以为,龙帝魂火会是保护小肖最后的一道屏障。

    没想到小肖身边竟然有这样强大的护道龙。

    她能隐约看出,这条龙并非是真实存在,而是某种化身或是投影,它…或者说祂的真实,还藏在重重的空间帷幕下。

    看来,自己的这位唯一后裔,身上的秘密也不小啊……小凤凰不敢多瞧。

    她重新看向肖霆,亲昵的回绕着他飞舞两圈,说出了最后的遗言。

    “有这样的存在,待在你的身边,我也能放心的去涅槃了。”

    肖霆知道这不是最后的离别。

    可想起凰帝之前身上的无数伤疤,他的眼神顿时冷了下来。

    “凰帝奶奶,能告诉我,之前伤害你的那些人都有谁吗……”

    凰帝魂火代表着他的起源,是他的列祖列宗。

    凰帝被打,这种仇恨等量代换一下,等于是他肖家的祖坟被人给掘了,那群人还砸了他祖宗的牌位,鞭尸他祖宗的骸骨……

    这能忍?!

    他竖起耳朵认真的听着。

    凰帝本来有点不太好意思,想移开视线,不准备告诉他之前被偷袭暗算的那一场战斗……

    可想到王宫内,那些被囚禁关押的龙凰后裔,她忍不住深吸一口气,缓缓说道:

    “和我战斗的,有天之鲲鹏,以及王宫内的某种禁忌武器。”

    “天之鲲鹏想要击杀我,却没有成功。”小凤凰冷笑一声:“它借助着龙血才能苟延残喘,吊着一条命,怎么还有余力来击杀同为天灾的我?可惜……人类的机械怪物发展的太快了,王宫内镇压的那个禁忌武器,对我造成了致命创伤。”

    这也是周围为什么没有看守看护凤凰,乔誉等人却如此放心的原因。

    凰帝的重创在他们的掌握之中。

    唯一算漏的一点,就是凰帝那宁为玉碎不为瓦全的桀骜。

    面对乔誉的威胁,直接以咒杀之术硬刚九王。

    哪怕身死也要拉九王下马陪葬……

    如果不是肖霆给凰帝带来了源源不断的信仰之力,她的身体完全坚持不了使出‘凤凰涅槃’这个禁忌古术,不到明天就要神火熄灭、魂飞魄散。

    “王宫内竟然有禁忌武器?”

    这个消息让肖霆上了心,心里是十足的警惕。

    诸如东煌联盟这样的五大联盟巨擘,都打造了禁忌武器。

    国土疆域范围内,都在五大禁忌机械的笼罩范围之下……

    没想到,王宫里的人,竟然能指挥这种毁灭神武?!

    “短时间之内,王都决不能来。”

    肖霆在心中下了这个决断。

    按照凰帝奶奶所言,天灾鲲鹏已经存活久远岁月,通过服用龙血才能吊命,听起来也不是不能解决……

    但这个禁忌武器,防不胜防,在没有自保能力之前,他绝不会让本体踏入王都,自寻死路……

    “对了,凰帝奶奶,你说鲲鹏用龙血吊命是……”

    很快,肖霆又把注意力转回了自己关心的一点。

    鲲鹏要龙血。

    他就是龙凰血脉的唯一正统传人。

    他的脑子里一下子闪过很多《夺你至尊骨》《抽你至尊血》的故事。

    这会不会是王室邀请他来到王都的真正原因?!

    “没错。”小凤凰深吸一口气,轻轻煽动能够点亮夜空的羽翼。

    她一开口就丢出一个炸弹。

    “说起来,那尊天之鲲鹏……和你也有比较近的血缘关系。”

    凰帝的眼底写满了哀痛。

    “血缘关系?!”

    肖霆这下是措不及防了。

    “奶奶,细说细说……”

    “那是一段肮脏的历史。”

    凰帝也没有隐瞒的意思,她的凤凰眼瞳里写满了忧伤的情绪。

    片刻之后,她才幽幽的叹了口气,诉说着千年前一则让人感到毛骨悚然的旧日篇章。

    随着凰帝奶奶的诉说,肖霆似乎来到了千年前的某处战场。

    诸侯起义,战火燃烧。

    龙凰宫殿也变成了一片废墟。

    废墟里,一对龙凤胎被迫分离。

    小公主被满脸写满忠心与忠诚的王宫侍卫带走。

    小皇子则被侍卫冷漠的丢弃在了大火燃烧的废墟尘土之中。

    带走了龙凰公主的侍从,自称萧氏。

    他以救命恩人的名义强娶了无依无靠的龙凰公主。

    在凰帝神火苏醒,发疯屠灭半数诸侯的时候。

    龙凰公主已经和萧氏侍从结合,颠簸流离,育有子女。

    龙凰公主得知神火苏醒,原本要召集旧部,寻找失落的孪生弟弟,重建古国。

    后来,龙凰公主下落不明。

    而她的旧部和后裔,都被萧氏继承。

    萧氏做了一段不为人知的罪孽。

    他们精心挑选出龙凰公主的后裔,一尊尊没有编辑天赋,有着龙血的少女,与其他萧氏编辑师的图腾怪物结合。

    一个个怪物被推进祭坛深处的囚笼。

    反抗的少年少女都被折断手脚,紧缚于牢笼。

    残暴的怪物后裔撕破了母亲的肚皮爬出来;

    凶恶的怪物咬碎了男性交配者的头颅换取胎儿生长的养分……

    羽族、蛇族、龙族……

    渴求龙族力量的贪婪逆臣,一共培育出了九尊怪物。

    其中之一,便是天之鲲鹏。

    人类和怪物能否孕育后代?

    答案是很难。

    但他们做到了。

    堵上数千年的岁月,堵上无数龙凰后裔的血泣,制造出了一尊尊恐怖的混血种。

    在没有怪物编辑天赋出现的时代,人类借助一尊尊图腾赐血,进阶成为超凡混血种,拥有种种比肩古神的伟力。

    造物天赋出现后,龙帝登顶,一身血脉堪比神煌龙。

    而他们窃夺了龙凰血脉的力量权柄。

    制造出了九尊恐怖的怪物。

    因为混血的弊端。

    它们无法继承编辑与造物的天赋,只能像怪物一样,靠吞食而活着。

    “天之鲲鹏,是当初一个羽族编辑师的怪物,和一个你的血脉姐姐,结合之后生下的怪物。”

    “它一出生就吃掉了血缘上的母亲。”

    “因为金灿灿的羽毛,被萧族王室赐名为金翅大鹏。”

    “大鹏以龙为食,且饭量极大,而它一天就要吃500条龙……这里的龙指的是蛇,这种羽族怪物以蛇族、地龙族为食物。”

    “它从大鹏成长为鲲鹏,吃掉了无数的龙,依靠吞食龙血,不断生长。”

    “现在,它已经来到了寿命的极限……”

    凰帝用颤抖的音调,诉说着太古时期不为人知的罪孽。

    这是她孙女龙凰长公主、孙子龙凰小太子的遭遇。

    贵为一国公主一国太子。

    在亡国险境面前,也不过是一尾浮萍。

    一世沉浮。

    而她当初醒的太晚。

    一缕魂火,被诸侯以秘密的手段囚禁。

    直到机缘巧合,才挣脱封印,血洗八路诸侯!

    竟然不知道还有她和她本体的后裔存活!

    那被遗弃在大火堆里,烧得满目全非被好心人救下的小孙子……那被变成生育工具而活的小孙女……

    一想到这里,小凤凰浑身的神火暴涨,杀意与恨意爬满了每一个细胞。

    肖霆是位合格的听众。

    他一直很专注地听着,没有打断凰帝奶奶心如刀绞的低泣。

    听着听着,他的脸色也写满了冰冷,带着不加以遮掩的憎恶。

    他想,他或许知道,自己这一脉龙凰后裔,为什么会被传下来了。

    他的祖先,被烧掉了全部的面容。

    当然无法有人认出,这就是当初的龙凰小太子。

    小太子隐姓埋名,这才活了下来,将血脉代代相传。

    至于他为什么不在凰帝奶奶打破祭坛封印,屠杀龙凰起义诸侯之后,去找凰帝魂火……肖霆心里隐约有一个猜想,不一定对,只是一个猜想。

    “是萧氏一族在将小太子丢入火坑时,做了两手准备吗?”

    提前下达‘记忆封锁’‘脑域封锁’一类的技能。

    哪怕小太子幸免于难,被人从汹汹燃烧的大火里救出,也会丧失原本的记忆,病弱奄奄。

    自然就没办法发现自己的身份。

    他的后裔也不知道自己老爹有这么牛逼的身份,就一代代错失下去……

    “老祖宗龙凰小太子大难不死必有后福。”

    “龙凰长公主的遭遇就更加悲惨了……”

    肖霆这一刻,有些心疼那位从未谋面的祖姑奶奶了。

    “祖姑奶奶,完全就是被渣男PUA了啊……”

    受人蒙蔽。

    后代还被渣男家族拿去孕育怪物。

    这是一群和他一样,留着同样血脉的人啊。

    本来都是尊贵的龙凰后裔。

    却世世代代都被囚禁奴役,变成家畜……

    “凰帝奶奶,这座王宫里,还有着除我之外,其他的龙凰后裔吗?”肖霆忍不住询问道。

    他说的并非萧氏一脉,而是祖姑奶奶那一脉的正统分支。

    “他们在这座王宫里。”

    “他们都是龙凰后裔,被囚禁在这座王城禁地,依然在继续那罪孽……”

    “……”

    “…小肖,如果有机会,看在他们身为你祖姑奶奶的血脉,和你同为龙凰血脉的份上,帮奶奶最后做一件。”

    “请你……”

    “杀了她们。”

    凰帝看向肖霆,如此说道。

    “他们一生下来就是被当做家畜的命运,如野兽般混沌,杀了他们……才能结束他们悲惨的一生。”

    这座王城里的血脉后裔,从出生的那一刻,就变成了萧氏一族手里的家畜,不断结合,不断生育。

    凰帝的眼底流出一丝血泪。

    那是她深深的悔恨、憎恶、以及痛惜……

    自己的后裔被强迫生下了怪物的血脉。

    而且还被那侍卫的家族,当做摇篮囚禁、当做家畜孕育……她每次想到这里,都心如刀割,想要将这肮脏的王城全部血洗!

    可她已经无法做到这一点了。

    肖霆沉默了一下。

    看了看一旁默默不说话的空间龙。

    缓缓点头道:“我会的,奶奶。”

    如果那些人真的和他有着同样的血脉。

    那么他们也是他血缘上的至亲了。

    和他流着同样血脉的人,遭到这种折磨,一出生就被当做家畜……

    肖霆无法容忍。

    他会将他们从被萧氏一族奴役的命运里解救出来。

    哪怕背上刹亲者的名称。

    “好的,那我就放心了……”

    凰帝说罢,最后深深的看了一眼眼前的后裔。

    小凤凰的身影消散了。

    一阵大风厚厚刮过,吹起了周围散落的星火。

    最后的神火散落漫天光雨,拟作火焰长河,源源不断的注入身后沉寂的涅槃蛋。

    古蛋表面闪烁光彩。

    地面的图阵黯淡下去。

    “所以,这就是千年前,萧氏为什么能够在乱世之中崛起,迅速一统东煌大地的原因……”

    肖霆仰头,盯着眼前投下的火焰巨影。

    几十米高大的涅槃凰蛋不言不语。

    只有强劲有力的心跳声,宛如太古神凰的低语,在被‘空间封锁’的密室内轻轻回响。

    萧氏一族用龙凰小公主的血脉,一共培育出了九尊天灾古神。

    除了天灾鲲鹏以外,剩下的八只天灾神兽不知所踪,但它们的去留,一定和九王有所关联,说不定就在它们各自的领地里繁衍生息……

    “一丘之貉。”肖霆做了次轻缓的呼吸,让自己翻滚的种种负面情绪完完全全平静了下来。

    调整好状态,肖霆走到那凤凰蛋的身边,头也没回的朝身后那条古龙询问。

    “我们现在这种情况,还能收走这枚神火凤凰蛋吗?”

    他们现在是精神体,并非实体,肖霆自然是不能打开怪物空间。

    收走凰帝奶奶留下的涅槃蛋,就只能靠系统助力了。

    【可以的宿主。】空间之龙点点头,长尾一卷,那散发着古老气息的涅槃蛋就消失不见。

    做完这一切。

    空间之龙又盯着空空如也的牢狱。

    眼底闪动着无穷尽奥秘的时空花纹!

    涅槃蛋消失的地方,忽然重新出现了一道幻影。

    正是凰帝化身九首凤凰的幻影。

    如此逼真,近乎实质,哪怕身受重创,依然眼神冷傲,眼眸倒映着熠熠的火光,散露出属于天灾古神的亘古威压!

    做完这一切,空间之龙的身影又黯淡了十分之一。

    【宿主,这是一道凰帝的幻影,可以留下来欺骗其他人。】

    【之后这道神火幻影身死,其他人就绝不会知道,你将凰帝的涅槃蛋带走了……】

    然后,它看见肖霆点点头,睁着一双黄金的眼眸,认真而专注地看着它,隔空对望,发出致命询问。

    “做得很好,但我有一点疑问。”

    “我很想知道,统子,你之前……为什么要骗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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