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章 结局
林艺是个独来独往的高冷酷girl，她对每一个人的话一天加起来不到五句，是大家公认的不好相处。
大一下学期毛概课有次小组实践作业，有一项要求是每个人要把以宿舍为单位的小组外出实践的集体照发到微信朋友圈并截图。出发前一天晚上，她们问林艺明天有空一起去吗，林艺仅仅不明不白的“嗯”了声，她们都以为林艺会不愿意，正想请高人p图，哪知林艺和她们一起坐上了包车，调查完要拍照时，林艺也主动站进了镜头里。
她们又以为林艺是尊重老师，可是后面她们问要不要去一家火锅店搓一顿，林艺也答应了。火锅店里，在李知恬欲拿啤酒倒，被坐在身边的林艺一把夺过，换成了饮料。
“你来生理期了，不能饮酒。”林艺说。
“……好。”
两句对话是林艺正式融入她们这个群体的开端，此后，林艺对她们各种嘘寒问暖没少过，但根据今天刘致良的话，那应该是各种嘘寒问暖只对她，另外四个室友不过是怕她察觉不对劲走了一个形式。
李知恬将三年和林艺的相处全盘托出，做了一个总结，然后问：“我说的没错吧？”
“一半对的，一半错的。”刘致良答，“各种嘘寒问暖是对的，她融入你们这个群体，有可能是听进去我的开导了。”
“嗯？”
“她跟初一时的你一样，曾为了朋友一味迎合。她被伤到后对友谊就很抵触，遇见你们刚好是她的这个时期。”
刘致良简单地解释完，不给李知恬酝酿后面的话的时间，手指头点开了微信二维码名片：“说到微信，我们一直没有加好友，加一个？我和她是协议夫妻，除了养刘念知，不干涉对方私生活。”
意思即是，我们还是能够做朋友的。
“好啊。”
她一直记着，她其实很想的，但是碍于刘致良已婚这层面，说不出口。
现在既然刘致良这么说，也就没有心忧顾忌了。
她相信他。
李知恬从挎包里拿出手机，扫码。
不一会儿，添加成功，她点击那个和qq一样的拨动吉他的史迪仔头像，准备设置备注。
“致良哥哥”肯定不行，无论是二零一九年还是现在，李知恬都不想和刘致良是兄妹的关系。“小刘刘”也不行，不管怎么说，刘致良是有妻子的人，她……
李知恬怔住，她眼里映着一串微信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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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知道他改了微信号，却没想到他改成了这个，这其中暗含的含义……
李知恬眼眸里情绪晦暗不明，刘致良眼帘扫过，似乎猜到她在猜什么，主动说明：“zhi是李知恬的知，713是李知恬的生日，913是李知恬身份证上的生日，也是‘就一生’的意思。”
“——”
李知恬苦笑：“天意弄人，还是命中注定，这辈子我们只能这样了。”
“嗯。”刘致良给李知恬改好备注，看了眼时间，“回走吧，念念肚子该饿了，答应带她去吃炸鸡，不能食言。”
“好。”
刘致良忽然叹气：“我还没有带你去烟安看真正的雪。”
是七年前的记忆了，李知恬体谅：“没事，以后有机会再说。”
两人调头原路返回，互明了心意，他们聊起二零一九年。
——何时起对对方动了情。
李知恬动情在二零一九年之前，不过她无畏，说出少女心思，李知恬心无负担了，轻快地说：“我说完啦，到你了。”
他们都懂在铁城的初始，刘致良单纯地把李知恬当妹妹，关系再近一点，也是当朋友。
刘致良说：“二零一九年再遇，你的很多方面，无意中表现出来的，深深心动。比如你和何云扬在元中门口接我那副看呆了的模样，比如你无措时惊慌的可爱样，比如你遇到挫折时咬牙坚持不放弃，比如你写题时的专注认真，比如你笑起来直击我心里，太多太多了。”
数不完的细节。
刘致良阖了一下眼，笑说：“你可以不是最好的，不影响我喜欢你，更不影响我爱你。”
你变成什么样，我都喜欢，李知恬，我认栽你了。
李知恬眼神微动。
好不容易缓和的气氛又怕伤情起来，毕竟再怎么样也无济于事了，刘致良隔了几秒就岔开话题：“你买这些菜，是回家吃火锅？”
李知恬握手中的手机连震动，她垂眸看，回道：“嗯，本来是和闺蜜一起二人转，但临时改了状况。闺蜜被拉去同事聚餐，现在——”
“现在呢？”
“现在我晚上要给那个男性朋友接风，他研究生毕业回榕城了。”李知恬对着手机摁了两下。
“嗯。”刘致良脑海里又浮现李知恬的男性朋友送她回酒店的画面，扣出几处细节，“他应该和我一样喜欢你，你不考虑考虑吗？”
“啊，哈，怎么连你也？”
你也让我考虑他。
李知恬有捂耳朵的趋势，刘致良一把抓住一只小臂：“知知，女孩子的青春很宝贵。”
“……我知道。”
“所以，你是世间美好，不可耽误。”
“——！”
刘致良面部严肃且认真，半响，李知恬怔回神：“那我试试吧。”
“嗯。”
“我也得尊重他的意愿，不是吗？”
“是的。”
回去的路上，两人并排走的位置对换，一个南北方向指示牌进入了李知恬的视野。
它的正面写着：我在榕城很想你
它的反面写着：想你的风还是吹到了榕城
二零二二年，抖音、朋友圈、微博等她用的社交软件上随时可刷到人站在这类的指示牌下拍的照片。
她那时很心动，但是铁城和安城没有设立，遗憾作罢。
如今在榕城看见了，心自也痒起，她打开手机相机，调好焦距，塞到刘致良手里：“给我拍两张。”
“好。”刘致良照做，“也发给我吧。”
“没问题。”
【我在榕城很想你】
【想你的风吹到了榕城】
李知恬将这两张照片发给了阮荔：【荔枝宝，帮我把榕城p成宁城，么么>3<】
阮荔前一年开始学习ps技术，很快便回给李知恬两张返图。
【我在宁城很想你】
【想你的风吹到了宁城】
李知恬心满意足地保存至手机相册，上传云端。
在宁城读书的三年，她很想很想他。
越临近晚上，商场人越多，两人对视了一眼，心照不宣走到楼梯通道。
到了三楼，刘念知身子贴着游乐场蹦蹦床的气泡墙，双手握着何云扬的一只大手，看样子是不太愿意走。
但孩童眼尖，远远地看到李知恬，咻地松开何云扬的手，跑到出口穿鞋子。
有些迫不及待，女童稚嫩的嗓音先开口：“李老师！”
李知恬本能性加快步伐，走了一步，左肩膀被刘致良的手按住。
“怎么了？”
“你还有话，说吧。念念鞋子有点难穿，还有时间，不然等她和何云扬过来，也不好说。”
说者无心，听者有意，别瞧刘念知年纪小，指不定听得懂。
李知恬原计划是分开后微信上或者再找时间说，但是刘致良开了口，不妨就在这里说了。
她也特别想知道的。
于是，她问：“刘致良，你觉得我们这样的结果是he还是be呀？”
“he和be是什么？”刘致良反问，“我的学生在讨论一部电视剧、电影、小说的时候有提到这两，我没弄懂。”
李知恬被刘致良认真探讨的表情逗笑了一下：“happyending和badending，好的结局和坏的结局。”
“这样。”
刘致良眼眸漆黑，喉结攒动：“我觉得都不是。”
“那是什么？”
“是thebestending。”
“怎么说。”
刘致良嘴角浅扬：“你工作转正备战考研，我今年也评选为优秀教师。你很好我也好，我们健康有联系。”
这一层面，李知恬从没有想到过，经刘致良点明，豁然开朗。她微笑着应声：“嗯！”
“李老师！”
刘念知穿好鞋子，迈着小腿跑过来。
“小心些。”李知恬张开双臂，抱起刘念知，掂了掂，叮嘱，“念知在家吃饭也不能挑食，知道了吗？”
刘念知不好意思捂脸：“唔知道啦，李老师~”
“那跟爸爸去吃晚饭吧。”
“好！”
李知恬把刘念知放下。
刘念知双脚落地，牵上刘致良的手，抬头问她：“李老师可以和我一起去吃吗？”
李知恬摇了摇头：“李老师今晚有约了哦，念知吃饱饱的。”
“好吧，李老师再见。”
“嗯，念知再见。”
同他们三人告别，李知恬掏出手机打车奔赴吃饭的地点。
孙元瑞已经到了且点好了餐。
吃饱喝足，他们沿海小路无目的散步。
走累了，他们坐在路边长石凳上，皎洁圆月当空，海面波光粼粼。
“孙元瑞。”
“嗯？”
“我们解除假装情侣关系吧。”
“！”
孙元瑞急眼：“为什么？”声音又迅速减弱：“你有喜欢的人了？”
李知恬摇了摇头：“没有。”
“那你？”
“我想和你真正的情侣交往。”李知恬眼里蕴含着真诚，“我事先要向你说明。他结婚了，我爸妈也要我适龄恋爱嫁人，你喜欢我，我却不想对不起你，所以我跟你坦白我心里还有他，不知道什么时候能够放下，这样的我，你愿意吗？”
“我尊重你的决定。”
知道李知恬对他没有爱情这个意思，他也尝试过逼着自己去喜欢其他女孩，三番四次，他仍然喜欢着李知恬。
他想，会是一辈子的喜欢，一辈子的爱她。
“我愿意。”孙元瑞说，“那我们今晚正式在一起？”
“嗯，对，在一起。”
李知恬笑靥迷离，她说的是承诺。
-
“我们都踏上了属于自己的征程，许许多年以后，我仍记得那个人，那个告诉我勇往直前的人。
他在我复读结束的那一年如愿实现职业梦想，教出了一届又一届优秀人才，桃李满天下。他是他的学生们的“致皇”，是我一个人的客服。”
后来，某年某月某日，李知恬重新翻开十几岁时写的日记手账本写日记。
写到末尾，她握笔思考良久，才落笔。
——而我们的关系，也止步于此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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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完
番外开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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