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别再弄丢了
夏油杰想想之前没有记忆时自己的表现就感到一阵恶寒，说什么他都不可能委曲求全伪装成那样。
而且说不定还会使自己的黑历史进一步增加。
他仔细回想了一下他们之间的相处，发现了一个问题。
在他死之前，偶尔见到悟的那几次，悟都是对他一脸防备的样子，说什么不要把你那套理念灌输给我学生，离我学生远一点。
他们的相处彻底与高专时候的相处模式颠倒，他变成了高专时的悟，致力于撩拨，而悟变成了高专时候的他，对他的小动作都冷着脸。
而如今这相处模式，显然又重新扭转成高专时候的模样，似乎他们根本没有爆发过口角，没有经历长达十年的分别与分道扬镳。
一切都是刚刚好的样子。
夏油杰不知道五条悟到底看出他多少，知不知道他的失忆与恢复，他决定就先这样顺其自然下去。
就先假设他们之间没有过那些分歧吧，夏油杰心中喟叹，打定了主意。
反正他已经是个死人了，就先把那些大义，把正论放在一边又如何。上天能够给他这次机会说不定是为了弥补遗憾与缺漏的。
虽然他也不知道自己还有什么遗憾，或者说是他潜意识里根本不想面对。
夏油杰微微挣扎了一下，五条悟顺从把他放开，帮他把身上玩闹间缠上的绷带解开。
五条悟含笑说：“你也很喜欢绷带啊，不如以后就直接裹着绷带出门好了，正好省得给你做衣服。”
很好，不亏是五条悟，短短时间不见挑起怒火的能力不减反增。
棉花娃娃努力把自己的手给攥紧，思考从哪个方向给这家伙来上一拳才能达到出其不意的效果。
绷带不知怎么被缠了个结，五条悟丝毫不急，话题已经从绷带的好处转为怎么设计才能用绷带做出各种造型的衣服。
踩着夏油杰爆发的边缘，五条悟终于把绷带都解开，他摸出一套娃衣在杰面前晃了晃：“骗你的，这是给你的。”
娃衣的样式看起来有些熟悉，夏油杰一下子安静下来。
五条悟把衣服摊开，一件件摆在他面前。
熟悉的制服上衣和灯笼裤立马唤起了他的回忆，他一下愣在那里。
悟已经开始热情地招呼他换上：“你现在能自己穿衣服吗？”
他比了比棉花娃娃的短手短脚，直接就抓起杰往衣服里塞：“看起来杰一个人是完不成的，还是我来帮你吧。”
娃衣的设计有点问题，两人塞得满头大汗。悟遗憾地掐了一把棉花娃娃的脸：“你的头也太大了吧，根本没办法套头穿啊。下次叫那边再改改。”
夏油杰被捏得呲牙咧嘴、面容扭曲，这一捏多少有点私怨在里头。
“所以为什么不从下面穿呢。”夏油杰挣扎出魔爪，在桌面上写给他看。
五条悟歪头吐舌：“抱歉，忘了。”
夏油杰怀疑地看他，总觉得这人是故意的。
这次穿衣服就很快了，悟没有再故意带歪思路，还帮忙把灯笼裤上的褶皱顺了顺。
夏油杰把人用完就丢，刚穿好就想赶紧溜掉，结果被一根指头勾住衣领。
“喂，杰想跑去哪里啊？”
夏油杰原地跑了几步，见他一直没有松手的意思，就停下脚步，但也不转身，就那么挂在他指头上装死。
悟戳了戳他的肩膀：“真的不回头看一眼我吗？真的吗真的吗？”
杰巍然不动。
“这可是你自己选的哦！”悟头上仿佛冒出个小灯泡，灵光一闪。
杰直觉不妙，想要转过身来，这时却被按住了。
“不可以偷看，这是杰自己选的路。”
夏油杰无奈地顺着他力道坐下，等着看他还有什么花样。
没想到窸窸窣窣一阵响后，杰感受到他正在给自己梳头。
所以刚才是掏出了一把小梳子吗。
五条大少爷很久没有这样伺候过人了，动作显得有些许笨拙。夏油杰下意识想要接过梳子说“还是我来吧”，突然意识到什么，闭了嘴。
五条悟把头发拢起来，扎了又解散，反复好几次后终于找回了手感。
这次他无比熟练地挽出个丸子，卡在兽耳之间偏后一点的位置，剩下的头发披散着。
悟用梳子顺了顺后面那点散发，然后将棉花娃娃左瞧右看，反复打量自己的手艺，最后满意点头。
“不过你刘海怎么还是绑不上去？不会这缕刘海才是你本体吧！”他用小指将那缕头发往上挑，试图插入丸子中，但还是散落下来回到原位。
五条悟早就知道会是这样的结果，也没有多坚持：“本来眼睛就小，被头发一挡会不会更看不清路啊。”
他显得忧心忡忡：“要是杰看不清路，摔脏了不就又得重洗了吗？”
杰直接脸一黑，一巴掌糊上他喋喋不休的嘴。
意料之中被无下限挡在外。
他正要收手，没想到无下限突然撤了。
一切变故都在一瞬间，棉花娃娃的躯壳跟不上他的反应速度，直接向前扑去，脸把他唇糊了个正着。
“……”
“……”
五条悟慢慢勾起一抹笑，而夏油杰直接面无表情转身，以小兔洗脸的方式捧着脸蹭蹭蹭。
两人都默契地当刚才什么也没发生过，只有五条悟嘴角残留的那抹笑在提示着什么。
五条悟的心情肉眼可见好了许多，整个人显得更有精神，一点也看不出他临时被叫出去为了任务熬了个通宵。
杰见他周身低气压散了不少，自己神色也一松，主动将这页翻过去。
哼，自己才不是什么纯情dk了呢，不就是一点小摩擦么，当然是原谅他。
五条悟给他拿了一面镜子立在那，夏油杰下意识理了下衣服，镜中的自己显得熟悉又陌生。
紧塑的上衣、宽大的裤腿让他仿佛回到了许多年前，胸前一小粒漩涡状纽扣反射着刺眼的光。
杰有些惊讶居然还有这么小的校徽，下意识多看了两眼。
毛绒绒的手脚，还有q版的体型让他思绪被拉回现在，他抬手想要摸一摸自己多出的狐耳，结果只够得到脸颊。
悟贴心地掏出另一面镜子方便他看背后，突然杰的动作停下了。
他指了指头顶，艰难比划：“这个……”
用来绑头发的皮筋上分明串着一个纽扣，漩涡花纹是那么熟悉。
悟依旧是含笑的，可夏油杰从镜中看到他的手无意识握成拳，又慢慢收紧了一下才松开。
“是杰想得那样，”悟咽了下口水，轻描淡写说道，“你当时走后，这个被‘窗’回收了，我向他们要来的。”
一直保管到现在？夏油杰张了张嘴，还是放下自己想要比划的手。
他看得出来，悟一定是废了大力气保存着的。昔日沾上的血迹丝毫不影响它今时的光泽，在光下亮得刺眼。
夏油杰觉得自己无法直视它的光芒，错开了视线。
悟此时已经收拾好心情，他向杰邀功：“怎么样，我保管得好吧！除了之前的磨损，我可没有让它增添一丝划痕。”
“我好不容易把它找回来，这次你可不能再把它弄丢了。”
夏油杰近乎狼狈地别过头，避开镜中那对熠熠如琉璃的眼睛。
……
时隔四个月，他终于能够跟悟去高专。
上次来得匆忙，都没有好好看过这里。
夏油杰坐在五条悟肩头打量着四周，同时在心中评估。
建筑物布局相较于他上学的时候没有多大变化，甚至除了当时他与乙骨打坏的部分，其他都保持着那副古朴的模样。
夏油杰心中嗤笑一声，果然咒术界都是一群保守又顽固的家伙，就如同这些楼一样，外表看着还光鲜，内里却尽是朽木。
五条悟显然顾及到肩上的棉花娃娃，步子迈得慢而平稳，有心让他看得更充分。
这节是实战课，路过练武场的时候悟直接被学生们叫住。
“五条老师，这边！”粉发男孩努力伸长胳膊朝他挥手，他身边的同学也停下了动作一起看过来。
五条悟含笑走过去，很用力地拍了拍粉发男孩的肩膀：“虎杖同学，训练的时候可不能那么三心二意。”
虎杖悠仁憨笑着挠了挠头：“我也没想那么多，爷爷常说见到师长要主动打招呼的啦。”
五条悟将另一只胳膊搭到站在一旁的黑色刺猬头的少年肩上。
少年下意识往外走了走，发现挣脱不了，无奈地喊了一声：“五条老师，请不要这样……”
“诶。”五条悟非但没有松手，反而把两人更用力搂了一下，三个毛茸茸的脑袋凑到一块：“明明是悠仁把老师叫来检查作业的，对吧惠惠？”
伏黑惠朝罪魁祸首看了一眼，发现他一脸孺慕（？）仰视着五条悟，于是默默低下了头。
橘棕色头发的女生凑了过来，五条悟立马察觉，保持着勾肩搭背的姿势，只是手掌抬起朝她摆了摆：“钉崎是想要第一个上吗？”
“诶，我？”钉崎野蔷薇反手指了指自己，难以置信地指着他们，“明明是他们不好好训练的，真希学姐和胖达前辈都可以为我作证，我一直有在很认真的练习！”
“鲑鱼鲑鱼！”狗卷棘在一旁乖巧点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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