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第9章

不给原媛反应机会，手腕上蛇已经游走盘桓，看向溪边目光不善，一兽一蛇对视着，那条小蛇遂低下头又匍匐手腕上一动不动。

        “它怕你？”原媛惊讶得看向溪边，目光中有些崇拜，黑暗中看他摇头，“不怕，它只是拿我没办法。”

        大概猜到是他不怕毒的缘故，原媛也没说什么。身后安安被蛇吓坏了，抓着领子勒得原媛呼吸困难，不满得拽了两下发觉安安力气很大，她根本抗衡不了。

        原媛咳嗽声提醒，才感到身后人默默松开手。“对不起姐姐。”安安小声说着听得溪边皱眉，他看不到原媛身后的男孩，话语也对他毫不避讳，“你最好送走他，不只是对你好也是对他好，这个屋子里不适合他存在。”

        原媛默默点头，才想开口便见溪边化为狼一步步走入纸盒中卧下，“你们离开吧。”突如其来的逐客令让两人都不自在，听到门外没了骚乱，原媛打开一条缝隙，看到客厅中空无一人，放心带安安出门。

        “不聊聊吗？”楼上传来相柳声音，原媛站在安安面前如临大敌，看得相柳发笑，“我要是想杀他你用什么拦，你的杂草吗？”相柳一席话让两人放松些警惕，他慢慢走下，让开楼梯位置，“好孩子该睡觉了。”原媛拍拍安安肩膀示意他上楼，只见他几步小跑离开客厅多一会儿也不想停留。

        相柳越走进原媛，她手腕上蛇游走得越快，等相柳抬起手指它身边游走了过去，放到他耳边像听到什么交响乐般陶醉，原媛看着他的表情退后几步，可到了最后也没见他生气。

        “溪边的话听起来头头是道，你怎么想？”相柳似是倒了杯酒，问向原媛，半晌不见她回答，“只要仔细点你应该发现我救你的时候根本不知道你变成了什么，也就不存在他说的情况。但目前你倚靠我我需要你，这不正是天造地设不谋而合。”

        相柳的话一句句引诱着原媛，他轻轻抬手仿佛邀请般牵着原媛到身边递过酒水，杯子里琥珀色晶莹液体在光晕里翻腾气泡，能闻到一股果香，原媛觉得自己心情像这杯酒一般沸腾。

        “他为什么故意这样说呢？”原媛刚端起酒杯听到这一句心中咯噔一下，一股寒意袭来不想再听下去，可相柳声音自顾自想起，“对于野兽来说我们最看中的是上限，越是普通的兽上限越低，成就也会越低，而被人类捕食的溪边就是我们中上限最低的，任他多努力也没办法超越与生俱来的上限差距。但他百毒不侵的解毒天赋是我们中独一无二的，当然这结论在你加入之前，如今你的到来打破了这个平衡，一旦你成长起来溪边就是最多余的，而我们不需要累赘。”

        看着溪边房门，原媛脑后中闪过他刚刚一字一句对她说的话，“中毒三次”“百毒不侵”“毒苹果”，溪边对于她的观察都集中在她身边的毒物上让她不寒而栗，这一刻她努力回想之前黑暗中溪边的神情，却无论如何也回忆不起来。

        相柳欣赏着原媛的脸庞，故意拿出酒杯对着她摇晃两下，放回身边呢喃着：“真美。”两个字像刺痛了原媛耳膜刺到了内心，刚刚消散不久的暧昧心绪不争气的又升起，却只敢打量相柳，他丝毫没变，各种意义上。

        “那孩子你打算怎么办？”相柳问向身边人，听到她回答：“让他回到正常人身边。”

        “这么听溪边的话？”像是听到了意料之中的回答，相柳勾起嘴角微眯双眼看向原媛，饮尽最后点酒水离开她身边，“今天之前还可以，如今他目睹了诸怀的样子还能去哪，除了带着就只有死亡两种结局罢了，溪边给了你许多错误答案。所以一开始为什么天真到要留下他？”

        “我很羡慕，作为人类能活下来我很羡慕，有的时候我也怕自己有一天被野兽同化了，留着他在身边至少我能怀念一下人类的样子。”原媛没理会相柳已经走到楼梯旁边，只是坐在椅子上在黑暗中对着窗边，像个死守黑夜等待光明的旅人，只是相柳的嘲笑声没给她留半分情面，“咳无意打断，但很抱歉。”

        可能意识到自己对着野兽伤感有些对牛弹琴，原媛环膝坐在椅子上，等着窗外撒上珍珠莹白，一道黑影从窗外飞进，高马尾扎得规整，身上青灰色绣纹大氅仙风道骨，里面穿着短袖短裤衬得不伦不类，精致面容上有愠色，见到客厅内原媛在愣了下，随即提剑要上楼。

        “诸怀你疯了？”原媛堵着楼梯间诸怀去路，这个和安安一般大小的孩子无论如何没办法让人把他和野兽联想到一起。

        长剑收鞘，诸怀深深看着原媛眼眸许久转身离开要往房间走。

        “诸怀你放过安安，他还是个孩子。”不知道是那句话惹怒了诸怀，本已经打开门欲要进屋休息的人又折返回来，指向楼上怒声道：“你是不是没有脑子，他的味道存在很久了你都能瞒下来，偏他出去这天瞒不住，街道上这么多人我都没失去理智，就他回来这天带的味道激发兽性，那个叫安安的根本没安好心。”诸怀的房门嘭得关上，独留原媛一人在清晨等待太阳升起。

        空气中有些湿露，黏腻在身上不算清爽，隔着窗帘，光芒灰蒙蒙的有些压抑，原媛打着哈欠眼角流下泪水，心中不断翻涌相柳、溪边、诸怀、安安这四个人的话，他们都在这栋房子的某处，日复一日生活着，可在平静下各有各的说法。

        根据现在总结的情况，外面有要杀她的人，屋内相柳果真也需要利用她，而安安没办法出去，背后也一定有自己的阴谋。简单归纳了事情发现一切还在原点，这个世界还在被病毒困扰隐约有些动乱，她这栋房子内部也足够让人心烦。

        原媛只觉得头脑昏沉，不多时便沉沉睡去，没发现手边手机上几条消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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