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Act.9
【帝都柏卢的西南方，库鲁斯克斯陆军航空队试验工厂的上空，今天依旧吵杂。
本日天气晴朗，风大。目前高度四千英尺，并持续上升中。预定的实验项目约已完成半数左右。
与降落伞因为云雾的湿气打不开，让人险些送命的前次实验相比，今天的条件遗算不错，但依旧是提不起劲。
更别说这项实验，还附加只要集中力稍微涣散，演算就会崩溃、宝珠机匣开始起火这种让人无法松懈的条件。
“被扯了！这算是哪门子的安全的后方职务啊！”
谭雅克制着几乎痉挛的表情，谨慎依照计划中的对地速度维持巡航速度。既然已顺利消化完各种实验项目，接下来就只能上升了。
没错，靠这颗充满缺陷，毫无信赖性可言，美其名为“新型”的试制宝珠。
而被要求使用这个毫无容错率可言的东西，进行这种必须全神贯注的作业，让谭雅的手变得破烂不堪。
倘若不是医疗技术的进步，她早就只剩下一只左手了。
拿着缺乏信赖度的宝珠，就跟用手握着手榴弹差不了多少。下场会怎样，相信是不言自明。
所以一边飞行，一边在内心里叹息的提古雷查夫少尉，心情非常沉重。
镜头对准在艾连穆姆九五式演算宝珠上。
清澈的翠绿宝珠波光潋滟，最终承受不住魔力彻底爆炸，以及谭雅发出的苦闷呻/吟声。
事情究竟是怎么一回事？这得追溯到我在北方负伤，退到后方疗养的时候。】
“谭雅被调去后方职务了？后方职务还这么危险吗？”派克诺妲一脸担心。
侠客观察的仔细，一眼看出了谭雅现在所带的演算宝珠不是之前那个：“魔力的上升太过于——”
侠客话还没有讲完，荧幕上就响起巨大的轰隆声。
“谭雅！”众人立即挺起背。
就在他们担心谭雅安危的时候，荧幕瞬间黑屏，转移到了前面一段历程。
【“虽然我很感谢这样的安排。”
在接过递来的信件后，谭雅在开封时心中浮上的念头，是拜托千万不要把我重新分发到前线参战。然而这份担忧却是杞人忧天。
里头是任命国内勤务，未附注发文日期的人事公文。
换句话说，尽管并非正式，但只要附加上日期与长官签名，就随时都能生效的公文。
也就是军队里头所谓的内定。
“不满吗？如果有异议的话我这里也可以提出来。”
“怎么会！我很感谢能给我这么高的评价，只是这个任职地点难免让人说成后方的花瓶……”
“别在意，就算你是ace，把年纪这么小的人派往前线对外宣传也不好说吧。”
“那就没有办法了，我接受配属命令。”
实在是太美妙了！多么美好啊！安全的后方职务！在冷漠的表情下谭雅暗自窃喜。
“很好，请你立即前往兵站总监部。”
“您说总监部？是技术检验要员吗？”
说到总监部，即是后方单位的代表。只要能在那里担任技术验证人员，就能用实验的名目龟在后方吧。
硬要说的话，谭雅是比较希望能到事故机率较低的铁路部或参谋本部担任勤务。不过这种程度的误差还在妥协范围内。
“恩，好像是新型演算宝珠的测试。”
确实，装备的应有研究也是教导队的工作之一。
“关于那个新型宝珠，可以允许我提问吗？”
“很遗憾，除了是试作机以外，没有告知我任何事。”
“我明白了，非常感谢。”
这些话确实都是事实。
在安全的后方，以技术检验为目的，进行新型演算宝珠的各种技术检验。这当中没有半句虚言。
就只是没有告知，那个宝珠跟义大利制的红色恶魔一样让人无法信赖就是了。
所以，谭雅如今才会这么痛苦。】
“一群虚伪的伪君子。”说到这，飞坦朝着猎人协会的方向嘴角勾起嘲讽的弧度。
也就谭雅这家伙喜欢和这群正派人物绕弯子，若是飞坦直接上前把那些惹他不顺心的家伙通通杀掉。
“嗯哼～（爱心）果然如此～（黑桃）”扑克牌贴在他凉薄的嘴唇上，西索一如既往用着甜蜜粘稠的语调说着意味不明的话来。
从上方提供的信息来看，西索已经把真相猜得八九不离十。
无非是缺一个不容易坏掉的试验品，而谭雅恰好是最好的小白鼠。
【库鲁斯克斯陆军航空队试验工厂，高度一万尔千英尺。
这已经突破既存演算宝珠的实刷升限。换算成公尺约为三千六百公尺。
倘若没有穿着挑战高空纪录用的特殊装备，并持有针对高度性能强化的宝珠，就无法随意进行机动的高度。
氧气量和气温都急剧降低，更重要的是失温情况非常严重。这样撑不了太久！
“提古雷查夫少尉，意识清醒吗？少尉！”
在让人头脑昏沉，全身就像灌铅一样迟钝的氧气浓度下，就连要答复管制机的无线电询问，谭雅也累得不太想开口。
尽管有穿着防寒服，但这可是得抱着氧气钢瓶与空中无线电，背着紧急时用的降落伞，才总算是能进行实验的高度。
“艾连穆姆九五式？”
“通过将四核演算宝珠同调，希望可以在这台试作机上实现革新性能。虽然魔力的消耗非常剧烈，但是提古雷查夫少尉的魔力量是没有任何问题的。”
谭雅回想到之前研究员说得话便是一阵暴怒：“问题太多了吧！宝珠太不稳定了吧！这样下去又会爆炸的！”
“了解，这次的试验就……”
戴着单边眼镜的地中海技术人员在收到谭雅充满疲惫的报告后满不在乎的“啧”了一句，随后拿起无线电说道：“少尉！不能继续提高高度了吗？”
“博士？”
声音的主人是阿德海特·冯·修格鲁，是主任工程师，同时也是名不折不扣的疯子。就算把那家伙击坠也只会导致更大的问题，什么事情也无法解决，所以只能够忍耐，这对谭雅而言十分痛苦。
“理论上是能上升到高度18000的。”
“以往宝珠的极限高度只有6000啊。”
“宝珠的负荷还在容许数值内。”
只不过——对于技术人员，尤其是只关心自己作品的某种乖僻人类而言，理论上的容许值就是一切。
“那只是理论上的情况，若考虑到军用品的耐久性——”
对于曾有过空战死斗经验的军人来说，比起“理论值”“信赖性”才是一切。
就谭雅的立场来看，光是想到上次的上升实验，那段痛苦的记忆就会重新复苏。
“你在说什么啊！是想让已达到最优状况的宝珠的同调白费吗？”
“不知道什么时候这个缺陷品就要冒火星了！”
在高度四千英尺，同步稍有差错，演算宝珠内部控制不住的魔力开始失控，魔力均衡就瞬间崩坏，结果导致各宝珠核心承受不住过度的负担，引发连锁性的魔力爆炸。
但在高度一万两干英尺下，不仅冷到无法行动，还严重缺乏氧气，让谭雅没自信能保住意识。
要是试制宝珠在这种高度下起火，想必会在控制失败后，落得与大地热吻的下场吧。
“缺陷品？你居然说我的最高杰作是缺陷品？！现在立即给我撤回你的话！”
在追求“理论上”极限性能的主任开发负责人耳中，似乎是让他相当不爽。他在实验空域隔着无线电的连番叫骂。
“宝……宝珠核心的温度急剧上升。”
集中力瞬间涣散所引发的意外，让谭雅忍不住想发出呻/吟
“切断魔力供给，将宝珠内的魔力紧急排出。”作为紧急应变措施，一个动作立即实行这些程序。
“能源部件停止运作，动力消失。”
“总算是避免了重蹈复……”
谭雅话还没有说完，再一次爆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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