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章 和狗皇帝斗智斗勇
“他既然故人情深，我便给他个选择，究竟是故人重要，情真浓切，还是故作情深，假借深情的名义！”
张乾紧捏拳头锤击在门柱上，眼神坚定，余光看到何沅毫不在意地点头啃肘子，然后就泄了气。
“殿下也觉得小人这想法又可笑了吗？”
看他委屈不满，何沅忙摇头，“没有！我觉得可以是可以，但是你这种做法也没达到你当初想要的效果啊！”
“我知道你把她们母女的骸骨带了来，你自己既然说了皇帝这狗东西寡情寡义，那她们母女的骸骨未必就有换取九孔麟龙玉的分量。我们再好好想想，从长计议！”
今天的酱香肘子皮香肉嫩的，张乾真的是越来越会买了，这样和她胃口的助理，何沅真不想用他的性命去成全他。
哎，她现在内里虚弱不堪，只能多吃多补，话说昨天的麻辣肘子也好好吃啊，舍不得没有张乾的日子，尤其是一想到他上赶着去送死，何沅的不舍就更加强烈。
张乾是个行动派，他第二天拉着两口棺木停在皇宫大门前。
“我曾经流落蜀地，遇一妇人及其奴仆被蜀军追杀，那妇人当时身怀六甲！手持有先帝钦赐九孔麟龙玉！我只来得及救下妇人刚刚诞下的女婴，将她养做自己的女儿，并拿走妇人身上唯一的玉佩！女儿十年前不幸惨死！小人如今听闻圣上贤明，特意迁出这对生前悲苦的母女，还求圣上替小人这养女捉拿那穷凶恶极的歹人！让小女和她亲娘走的安心！”
张乾不但一遍遍的在宫门口喊，他还把这些写在一张白娟上，做成大字报，用竹竿撑在棺木两侧拉成横幅。
何沅很佩服他，当着皇帝的家门口戳人家心肺管子——肺不炸心态也得炸。
对此她只想说：干得漂亮！
皇宫大门口，多少双眼睛在那里盯着呢，刚下龙床的皇帝脸还没洗，衣还没穿，太监就跪在外面把张乾干的事一五一十的说了。
“竖子岂敢！”皇帝都气蒙了，也不要宫女慢手慢脚的伺候，自己穿戴整齐，冠冕也不戴，就叫人抬着往宫门跑。
他不气张乾阴阳怪气他的那些话，他只是生气张乾竟然把她们母女的骸骨带回京不告诉他，现在闹得满京城的人全都知道了。
皇帝知道这个人桀骜不羁惯了，活得肆无忌惮，唯一在乎的就是他的静余，当年看他要死要活的离开了京城，他也就随张乾去了。
没想到这混账十年后回来行事做派还是这么没有章法！
“云麾使是干什么吃的！让他在外面喊了那么久！玩忽职守！他人呢？”
“回皇上！云麾使今日调休，不，不当值。”侍卫战战兢兢的跪倒一片。
“那你们也不当值吗？还不派人去把他给朕抓进来！”
听听他说的那些话！他的妻女的惨死都是他心口的疤，叫一个外人全说给世人听明白了！
皇帝这一刻想弄死张乾的心都有了。
他是不是看自己这十年过的太好了，专程来自己心口上撒毒药的？皇帝疑心自己究竟是哪里对他不起？自己为了亡故的宝淑，为了死去的静余，他做的这些难道还不够吗？张乾脑袋里究竟在想些什么？他看不出来自己已经难过的要死了吗，还要来继续折磨自己？
被押送进上书房的张乾大吼：“你当然做的还不够！你活着一天就证明你薄情寡义一天！你还有脸问我？我想什么，我当然是想你早点去死，早点去陪她们母女两人！”
“你们都退下，没有朕的命令不得擅自闯入！”
所有人逃命一样串出殿门。刚刚那个张大夫说的话，他们就是有命听也没有命传，皇帝让他们走算是饶了他们一命。
“你想让朕死？”
“呵呵！”
“你这什么意思？”皇帝觉得他皮笑肉不笑这样呵呵两声，让他很想捏紧拳头。
“呵呵！”
“朕对不起宝淑，也愧为静余的父亲——”
“呵呵！”
看来是不能和他好好说道理了，跟这种没脑子的愚夫说什么都没用。皇帝下来直接撸起袖子往他脸上挥去。
张乾会让自己白挨人渣的打？他挥开拳头，抬起脚把皇帝踹到地上，两人你来我往打的毫不认输。
“皇帝了不起啊！皇帝就乱杀人啊！你们皇室都是人渣，权力的走狗！”张乾一锤子捅他肚子上，自己脸上也挨了一巴掌。
“你懂个屁！朕身在其位不谋其事，置天下苍生于何处？你这小人无稽之谈！”皇帝借着巧力翻过来把他压在下面，还他胸口一拳。
“两个女人！她们两个弱女子！哪里就要你用天下苍生去换？自己没用怪到女人身上去！”
皇帝很愤怒，还有点小委屈。这是先帝的脑残想法，也不是他的，凭什么就骂他一个人！
打了很久，两个人伤的半斤八两，各自松开手翻躺一边。
“朕空置后院十年，膝下除了静余再无别的子嗣，孤家寡人，多少人说朕断子绝孙？朕这十年来守着诺大的皇宫，无边寂寥有谁知道呢？”
“自己没用就别事后装深情，别人装还会对着坟墓掉几滴泪，你连她们葬身荒郊野岭都不管，无边寂寥也活该受着。说的好像宝淑公主没有断子绝孙一样！”
皇帝被堵得没话说，半晌才开口：“你故意插朕的心窝子是想做什么？”
“我要静余的玉佩，那是她娘临终前留给她的。当初我离开的匆忙丢在王府，那东西是不是被你收走的？”张乾也没有跟他绕圈子，直接讨要东西。
皇帝扶额作回想模样，过了一会才想起来那玉佩，“没错，朕是收起来了，你要它做什么？”他其实不喜欢那玉佩，但它是皇族圣物，放在何处他没说。
和她们母女有关的东西他都不愿意放在眼前，睹物思人直断肠，他是皇帝，沉溺于情爱殇痛并不是一个合格的皇帝该做的事。
“你管我要来做什么，你给还是不给？”
皇帝做了八年了，他还没有遇见这样蛮横嚣张的人。求人要东西还这样趾高气扬的，皇帝本想给他算了，但看他这张臭脸，皇帝也不乐意了。
“朕还就是不给你！朕不但不给，朕还要关你去牢房！”
“你拿着那玉佩是睹物思人吗？想她们母女的时候看上两眼？”张乾胡乱猜测询问。
皇帝：精准插心窝，还插反了！
“朕看它做什么？这种死物能代表谁？她们死的时候都拿着这玉佩，这东西能是什么好的？”皇帝胡诌给他听。
啊，那他和何沅岂不是猜错方向了？九孔麟龙玉虽然是圣物，可皇室的人怎么会知道它的用处呢！
“是啊，公主死的时候难产，手里还抓着这枚玉佩——”
“你说什么？宝淑死的时候你果真在场？”
皇帝以为绢布上是他胡乱写的，此刻听他这么说竟然不是胡诌的。
“我看着她被人追杀的，确且说，是被蜀王的私兵追杀，她当时背后挨了一刀，活不了了。”
皇帝伸手捂着心口，指尖的龙袍抓出无数褶子。
张乾可不心疼他，继续说道：“她的婢女被奸杀，她大着肚子，那些人不敢动她，看她背后中了刀伤，想让她自己血流而尽死掉。他们把她和那些尸体一起推下土坑中……”
张乾迟疑，他还是继续开口：“公主她头一胎，根本没有经验，如果我当时没出现在那里，或者我见死不救，静余也生不下来。”
“是你替她接生的吗？难怪你那么疼爱那孩子。”皇帝闭了眼，留下两串水珠。
“她没生出来。”张乾摇头，“我用石头剖开宝淑公主的肚子才把她取出来的，我那时以为她活不下来。”
皇帝浑身剧烈颤抖，他咬着手腕骨呜咽哭泣。
得知宝淑死的时候他没有掉一滴眼泪，亲手杀死女儿的时候他不敢当着先皇面难过掉泪。
现在只是从一个旁观者的口述中，他却哭的崩溃，哭的撕心裂肺。
张乾看他这样，心里总算爽快了几分。
丫的叫你骚叫你叼！老子虐不死你！
于是张乾继续用一种沧桑荒漠的语气，把自己带着静余，带她走断了腿，才活了命，讲她小时候哭声细，活不长久，慢慢讲述这个女儿那七年半在蜀地所有的一切快乐回忆。
当然他想讲完的，但事情太多了，一次性讲完狗皇帝真的哭死了怎么办？
他还要拿到玉佩，还要最后戏耍一番这个狗男人他才能心满意足的带着女儿离开。
“朕派人明日接你进来，你继续把静余的事给朕说完。”皇帝用浓浓的鼻音命令的口吻和他说。
“你要听我就一定要说吗？”张乾反着和他干。
“你想要玉佩？”
“明天我会早点来！”
何沅看着他，“你确定皇帝真能把东西给你？这么简单的？讲故事我也会啊，我还全程看完了呢。”
好像是简单的有点不可思议。
张乾又疑心起来，皇帝这种生物历来与正常人不同，骗人极为手熟。
他当初就是被老皇帝骗惨了，自己傻呼呼的，还是回到蜀地才从别人口中知道事情的来龙去脉。
“不会吧？”张乾不确定的反驳何沅。
“谁知道呢。”何沅不是很在意，“过来帮我抬一下。”
“哦。”张乾抱着顾林霄的肩膀，何沅给他擦拭背膛，然后换了衣服。
“别被我的话打击到，万一这狗皇帝这次讲信用呢，你继续去插他刀子，我看好你。”何沅坐到一旁的椅子上又开始了每日必啃日常。
哎，张乾内心再次纠结。
第二天，他照常去了宫门口，这次侍卫很上道，立马带他进去。
今天说到蜀地他被邻里催婚，静余那丫头心里不开心，他为了哄她带她去钓鱼。
“你为什么至今也不成家？我听人说你身边有个女儿，还有个女婿？”皇帝插嘴问道。
“那是小人游历海外结识的人，她夫君得了怪病，我带她们来也是为了求医。”张乾解释何沅的来历，他心想狗皇帝你果然是怀疑我的，竟然还查我身边人的底细。
“来人，把东西拿进来。”
宫女端着木盒低首进来，将盒子放到张乾的面前后低首退出去。
张乾看着盒子，“这是玉佩？”
“是。”
张乾没客气，直接打开，里面果然放着九孔麟龙玉。他登时激动拿起玉佩，没想到这么容易就拿到了，这不是梦吧！
张乾正要笑，然后他看见了九个孔洞内里圆滑的抛光打磨——
狗皇帝你骗我？
笑容瞬间消散，张乾看着皇帝：“就是这鬼玉佩害死了她们母女，还让她们死了都不得安息，无法入轮回投胎往生！我今日就要毁了它！”
说完就滴了一滴血在玉佩上，而后把它狠狠的砸地上，玉佩碎裂，碎片四散开来，任谁也看不出这玉佩原来是什么样子的。
皇帝被他这番动作搞迷糊了，他说什么？这玉佩让她们母女不得安息？
“你这话什么意思？”皇帝想要他说个明白，这玉佩明明就是皇族圣物。
张乾想起何沅出门前跟自己说的，他若是好奇，就把这玉佩往咒术、邪术上面带，狗皇帝自己被邪术害惨了，肯定十分痛恨和邪术有关的东西。
最妙的是这玉佩是狗皇帝的狗爹给宝淑公主的，死人背锅正好。
“这玉佩是你爹给宝淑公主的，这没错吧？”
“是！”
“皇族圣物，既是皇族圣物，为何在皇室放了百年不见给哪位皇子皇孙，给一个宗室公主！陛下啊陛下，你忘了你们一家三口皆受恶咒折磨吗？”
皇帝失措的扯下桌布，茶水掉了一地。
“不会的，不会的，你在骗朕！”
张乾心里一跳，他还真的是瞎编的，皇帝发现了？
不过看皇帝这慌张的样子，他必须继续编下去，“我何苦十年后大老远跑回来骗你，这玉佩的秘密还是一位求道的高人告诉我的！”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皇帝滚下龙椅，癫笑着倒在地上。
许久以后才悲痛的开口：“哈哈哈哈，我以为，这玉佩是，是保平安，佑福寿的，特意问了宗人府，向他求来这玉佩想送给宝淑，他明明说，送了这玉佩，就代表他允诺了的！他骗我好苦！他骗我好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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