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 张乾——紧急回到异世
“天下苦富绅久矣,苦诸侯久矣,苦赋税久矣!望父君加增富绅私产税,加增诸侯圈地税,减免天下贫农苛捐杂税!”
年少的公主跪在书房外叩首上书,只为求得百姓一个安稳太平的日子。
大臣们夸奖她心有百川,能包容万物。
但随后苛捐杂税一样不少收,富绅们的腰包越来越鼓胀,诸侯仍旧圈地取乐,高官大臣手里受贿不停,只有百姓流离失所,变成了任人宰割的奴隶。
“南川侯掌权兵马,朝中并无可以牵制他的缰绳,父君万不可于此时动泰山侯!”
成年的公主再次叩首在书房前。
她看出南川侯狼子野心,屋漏偏逢连夜雨,西北唯一可以牵制他的泰山侯被构陷下狱,朝中还在为抓到一个狼子野心的西北将军笙歌燕舞,却不知道真正狼子野心的,是那个虎视眈眈横亘南岸的南川侯。
她那时候觉得自己的呼救像一只蝼蚁,她的父君,王朝的君主,是个眼聋耳瞎的废物。空占王座不行王政,这座下的每一位臣子都在等待着王座崩塌王朝覆灭。
她对权力渴求而不得,内心便越发想要。
不在沉默中灭亡,就在沉默中爆发。这位美貌与才华一齐闻名天下的嵘姬公主抗争不过痼疾缠身的腐朽皇族,既然南川侯有所图谋,所幸加入他的图谋,再加以利用。
“天下苦诸侯久矣,若嵘姬为一方诸侯,自然心系百姓,使之安居乐业,免受战火灾害。”嵘姬公主将自己的丹青画像和信笺送到南川侯手上。
南川侯久闻嵘姬公主盛名,这位公主一向喜欢和他对着干,他自认为他们神交久矣,是为友。如今嵘姬公主的意思,南川侯自以为掌握住了。
南川侯与嵘姬公主里外合手,发动宫变。
她的父君死在了她的侍卫剑下,年幼无知的胞弟被她抱上王座,嵘姬公主终于得到她想要的权柄,她不但想要肃清内政,还要斩断外戚,太子一脉尽数被斩,太子同太子妃流放北地,太后自缢佛心殿。从此以后,她才是王座上的话语人。
南川侯自然也没有得到自己想要的,嵘姬公主宫变后,宣告天下,特赦泰山侯一族。她将招泰山侯府世子为驸马,入赘皇族,借助泰山侯西北军马,重创南川侯。
这一招借力打力彻底稳固嵘姬公主后来执政朝堂三十年。
她是个绝对利益权力的追求者,何沅第一天拿到剧本的时候就如此感叹这位嵘姬公主。
她生来就会伪装自己,懂得顺势而为,敢于上达天听,心系天下苍生,能冒天下大不韪弑君篡位,也能尊重泰山侯做好一个儿媳妇。
“我要是能像她一样就好了。”何沅每看一次都忍不住感概一次。
“不过是虚构出来的剧本人物,你自己也能想出一堆来。”张乾突然冒出来说道。
“虚构不代表没有可考查借鉴的真实历史人物。”何沅关上剧本,“你一大早去哪里浪来?”
“之前我们去的阿红家,我再去看看。”
好吧,何沅知道这位张大夫心思尤其细腻,心肠更是比云朵还软,他去看那两个小家伙她是一点都不奇怪的。
嵘姬公主亲自手把手教导小皇帝如何成为一个帝王,三十年,她用皇权压着皇帝长大,最后也利用皇权逼迫皇帝亲自对她动手。
她爱皇权,她也恨皇权。
她接受了皇帝对她的流放,从最富庶最繁华的王宫离开,去往那个要囚禁她余生的圈地。她走的那样绝决,决绝到出了城门都不肯看一眼宫墙上站着的皇帝。
她是最贤明的女帝,骂名却比任何一代昏君都多。
传言她死在自己瘠薄的封地上,死后神魂化作山川横亘在云南百川上,护佑后来生活在这片土地上的所有子民,有人说,她的尸骨化作了——朱雀山。
“这是剧组的编剧老师专门照着前面那座朱雀山写的剧情吗?这么巧哦?”何沅叹服编剧大大的脑洞,可是剧组是怎么知道前面那座山恰好就叫朱雀山呢?
“你自己看。”张乾打开手机地图,换成卫星地图。“看这座山脉。”
山脉南北纵向走势,两侧各有西北和西南横向的三条小山脉连接在主脉上,整个山脉作神鸟朱雀飞升的样式,她回想导演布景的那个朱雀巢,似乎就在这朱雀山脉的脖颈处。
剧本里说,这位嵘姬公主神魂化作云南百川间的山,尸骨化为朱雀山脉。她的驸马爷三年后来此殉情,正是死在了朱雀体内。
“咦~,怎么我现在觉得有点凉飕飕的呢!?”何沅打了个冷战,“我方才在地图上看到这周围有好几个村子,怎么来的时候就只看到前面那一个和后面那一个。”
“其他几个村子都在山上,不在大路边,他们村子的人轻易也不会出来。”张乾收起手机解释。
云南秘事自然是古代片,她拿到的剧本就是古代的。里面一小半是在古墓里面的戏份,基本没有台词,她给自己后面这一段的戏份定义为超自然粒子现象——装鬼吓唬不请自来的盗墓者。
还有庇佑在此生活的村民,让那些来此犯罪的恶人遁无所遁。
何沅虽然不理解剧情发展,毕竟整个剧组都没人有完整的剧本,可她大为震撼。
下午外面飘起了小雨,何沅没事干只好回到房间取一包麻辣牛肚慢慢吃,待会还能睡个午觉。
手机来电铃声突然响起。
“来电话了,接电话。”
“来电话了,接电话。”
谁打来的,何沅看着手机,是个陌生号码,她手按上拒接想往上划掉,可是看着大大的‘云南’两个字迟疑了。
万一呢,万一是他呢?
心里强烈的、莫名的情绪促使她接通了电话。
“喂,哪位?”
“呼~呼呼~”那边传来破风机一样的呼哧声。
“大蹄子,是你吗?”何沅轻声问。
“呼呼~”
“我在云南,西双版纳,一个叫朱雀山的脚下拍戏。”
“……沅-沅,对-不-起”
是顾林霄!
可对面说完这句话立即挂断了消息,什么情况下,顾林霄会给自己打电话?会跟自己说对不起?
他在工作,他一定是遇到威胁到生命的事了!
何沅要去救他,她得带上张乾一起。
“你不是还要演戏吗?我们去哪里找他?”张乾问了一个很现实的问题。
“我自然有我的办法,你可以击穿虚空,我也可以!”只是她要付出的代价会惨烈得多,“我们必须加快速度,他现在很危险!”
何沅从来没有这么戾气跟他说过话,他还以为这位殿下没脾气,看来是没踩中点。
何沅带着他来到基地背后没人的荒草丛中,她用刺针作利刃划开右手掌心,鲜红的血液渐渐蔓延出来,她口中默默念着晦涩难懂的口诀,血和雨滴一同打在周身草上,
“进来!抓住我!”何沅朝他大喊,伸出右掌。
张乾没迟疑,握上她的手,两脚踏进血圈里。
“心里默念顾林霄!”何沅再度开口,语速飞快。
张乾照做,心中想着顾林霄这三个字。
周身的空间好似慢慢被抽离掉,雨滴捶打下来,就是缺了最后打在地面的那一截,他们两个周身浓雾弥漫,雾散去,原地什么也没有留下。
“林霄!”何沅看到雨林地上濒临死亡的顾林霄,心中恐惧漫过胸腔难以抹灭。
他的手脚具有一道深入骨头的刀割痕迹,血顺着开口漫出。何沅双眼骤现血色,她看到顾林霄的脖子上被同样划开了一道血痕。
他快死了。
怎么会这样呢,他离开的时候还好好的,为什么现在会这个样子躺在地上
她想说,顾林霄你别闹了,可顾林霄真没有和她闹。
“救他!”何沅抱着他无法思考,顾林霄的身体好冷啊,她摸着他的胳膊,寒冷像会传染一样,她怎么也觉得冷了呢?
“殿下,殿下?殿下!去异世!想要救他去异世!殿下,快没时间了!”张乾在她耳边喊了许久,终于看她眼珠子动了动,张乾继续喊:“殿下,没时间了!顾警官他快撑不住了!”
“你们是谁!”远处突然出现一群人,有人大声喊道。
何沅回头看了一眼,张乾也看向他们,这是一群沾满血气的亡命之徒,顾警官可能就是栽在他们手上了。何沅慢慢等待他们的靠近,她动了杀心,这里不允许杀人,那她就去个能杀人的地方。
让他们体会一下扒皮抽筋再被放干血的滋味。
“啊——啊——”
绝望,窒息,恐怖,强烈的撕裂感从何沅身体里爆发开来,黑色的迷雾弥漫到每一个人身上,生魂被撕裂将碎不碎。
“张乾!”
张乾立即把手给她,何沅划破他的掌心,
“闭眼。”她道。
撕裂开了这一片空间壁垒么?张乾看着自己亲手撕开的缝隙,他以前虽然能击碎虚空,但他没体验过直接撕裂空间这么暴力的现场。
他听话的闭上眼睛,再次睁开,已经换了地方。
“你们想怎么死?我喜欢碎尸万段,你们觉得呢?”何沅温柔的放下顾林霄,然后朝他们走去,
“谁动的手?左脚?”
“右脚?”
“左手?”
“右手?”
还有
“脖子?”
“你是什么人?你是不是人!?”
他们此刻恐惧似笼子里的兔子,何沅施加在他们身上的怨恨憎越发浓烈,她想让他们体会顾林霄千百倍的痛苦,她恨不得一刀杀了他们,又觉得这样就让他们解脱实在不划算,顾林霄也不会允许她杀人的。
是了,她是来救顾林霄的!
“林霄!”
“伤口已经自动愈合了,当务之急是聚拢顾警官散开的魂魄,殿下,现在怎么办?”张乾看了他身上,伤口都已经在越过来的时候飞速愈合。
异世对外来者生命的不兼容,没有办法根据外来者的前事判定外来者后续的生死,导致本来该死去的人会停止这种死亡进程。他们两个就是钻了这个漏洞,带着顾林霄来到异世界。
“这是你带进来世界——九孔麟龙玉!对,九孔麟龙玉可以救他!”何沅抱着他哭着笑了起来,她记得那玉佩后来被张乾拾到,既然来到这里,也一定能找到九孔麟龙玉的!
“殿下,先找个地方住下。”张乾背起顾林霄,“这些人怎么办?”看他们的样子基本都是没有人性的毒贩,这地方也没那鬼东西,这些人放在这里基本死路一条。
“带着走,不死掉就行。”何沅冷漠的看着他们,有几个人身上还有短匕首,一想到顾林霄身上要命的伤是被这些东西弄的,她便异常愤怒。
从这群被控制意识的行尸走肉身上搜出了一些打火机、注射器、几包白粉,还有那几把匕首,何沅重点记住这三把匕首的主人,她总会慢慢收拾他们的。
“又是正午,殿下,我们得快些找到住处。”
张乾对正午这个时间有莫名的排斥情绪,他想快些找到落脚地,这里熟悉的让他窒息。
何沅看到一处尤为茂密的草丛,懂了他的急促。
“走!”
一回生二回熟,这条路他走过三次,那三次走完了他的一生。没想到再次回来,也还是从这条路开始。
何沅控制他们的意识,张乾负责干劳力活背顾林霄,太阳还挂在山巅上,何沅看到了熟悉的村落,和张乾记忆里并无两样。
“你们是谁!”村口壮汉远远的看见他们靠近,厉声询问。
“是我!张乾张大夫!”
张大夫?大汉目光钉在他身上,在他脸上来回打凿,张大夫走了有十六年,壮汉疑心他是冒充的。
张乾再次开口:“十六年前,我带着女儿静余逃难到此,还是村长和村医救了我。”
“真是张大夫!”壮汉马上叫人来搬开栅栏,“这位是张小姐!居然长这么大了!”壮汉看着何沅感叹。
何沅没吭声,张乾自然也没有挑明她身份。
“这些人是?”大汉看着他们身后目光呆滞的一群人询问张乾。
“他们是作恶多端的匪徒,我给他们下了药,打算送他们去官府。”张乾谢过壮汉,接着才开口问他:“村里怎么这样早就拦起栅栏?”
壮汉叹气道:“如今天下不太平,官老爷们都害怕夷狄来犯,衙门根本就不管匪徒,张大夫,衙门不收这些作恶的匪徒!”
壮汉言语里面有对世道艰难的无奈。
大汉看着年纪大,其实他才三十出头,庄稼人老的快,他看着竟是比三十七的张乾还要年长。村里面的小孩大都胆小,看到他身后摇摇晃晃跟了有十来个面相凶神恶煞的人,具都跑回院子里躲进屋中。
小村子的人都还记得他。
平头百姓没有官府路引,不遇到灾荒年代,一辈子都只能呆在出生的村子。村里面的小孩子长这么大,唯一见过的外乡人就他一个,短短的半年,也能让他们记住一辈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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