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8章 吃药
雪伊说完这句话就气哼哼地进了秋淑的园子。
刚进宫门就听到秋淑怒气冲冲的声音:“她们算是什么意思?当本宫被禁了足便什么都不是了吗?弄这些破东西来糊弄我?”
面前的侍儿吓得白了脸,手里捧着那半匹白绡连声道:“今年的布匹本是够的,可是前番时日说是望月公主要回来省亲,所有的东西都要先尽着她们使。”
秋淑闻言气得说不出话来,呆了半晌却把那半匹白绡用力地往地上一拂。侍儿一个抱不住,那白绡滚落在地,散开了一大片。
雪伊这刚一进门,就看到地上这半匹白绡被抛散一地,倒象是突然被秋风吹倒了大片的白苇凄然倾倒一片,不由也惊得白了脸。
秋淑抬头看到雪伊站在门前,不免有些尴尬,呆了脸不知道该如何打招呼,雪伊也尴尬,自己之前和秋淑的矛盾不说,今番造次拜访,本是为求和而来的,不想,却刚好看到了这一幕。
呆了一会儿,还是秋淑勉强挤出一个笑脸,开口道:“妹妹,您来了啊?”
雪伊也挤出一个笑脸来,轻声道:“是啊,姐姐您向来可好?”
秋淑低头瞥了一眼地上的白绡,苦笑道:“妹妹,您这不都看到了吗?”
雪伊瞥了地上那半匹不入眼的布料,忍不住兔死狐悲,眼圈也忍不住红了起来“姐姐还好,那妹妹便……便放心了。”话一说完,嗓子里不禁一哽。
雪伊的神情深深地打动了秋淑,雪伊这一份自怨自艾的神情更让秋淑感到了同病相怜的悲怆,她抬眼看着雪伊,一股委屈升上心头,忍不住伸出手来冲着雪伊轻唤一声:“妹妹……”
秋淑那那一声悲鸣伴着那满目哀怨使得雪伊心中一颤,多么熟悉,多么温暖,以前姐姐也是这样看着自己的,可是如今能够这么看自己的却也只有秋淑了。
“姐姐……”两行热泪顺着脸颊滚落下来,两个女人分别向前快走了几步,两双手紧紧地握在了一起。
三个月前还打个面红耳赤的两个女人在那一刻泪流满面,象一对失散多年的亲生姐妹一样相拥而泣……
尽管是解了禁足,可这位份还是降了一级,秋淑宫里的用度好象更寒简了,好在此时雪伊倒不是特别在意这些。
一壶炒过的大麦冲泡的茶也让这姐妹两个聊了一个下午。
“适才姐姐这是发的什么脾气?”雪伊问道。
秋淑抿着嘴苦苦一笑:“让妹妹您见笑了,本不是什么了不得的事情,只是,姐姐我咽不下这口气。妹妹你是知道的,一到换季的时侯,各宫里都是要做新衣服的。今年本宫也没有多要求什么,就说是简简单单地做上两件云披,再做两个曲裾,配着几条裙子也就罢了。”
“结果到了那尚衣司一问,人家说贵人您要是想做也行,只是这春绡不多了,宫缎也紧得很,要不然就先给您拿两匹果绿色的春绡您先用着,别的衣服等过些时日,宫里面有了再给您补上?”
秋淑说着说着就红了眼睛,嗓子里一哽道:“姐姐我啊,本是能忍气的。那果子绿的颜色我本也不大喜欢,可是想着,不能为了些布料,就为难了尚衣司里的人。也便应了下来。没成想……”
秋淑说到这里,气得直抹胸口“没成想,今天去他们尚衣司去取布料的时侯,人家却说是连那果绿色的春绡都没有了,硬要用这个已经被人用了个头的白绡来抵。我宫里的人便去和他们理论,竟然说是宫里新晋了两个女子,见了本宫那两匹果绿色的春绡好看,硬要拿了去。”
“啊?是什么样的女子这么不晓事啊?姐姐的东西她们也来抢?”雪伊一听也是忿忿不平。
“嗐,就是两个刚得了圣宠的女子,眼前却是连个位份都没有呢,却是张狂成了这个样子。我宫里的人就和尚衣司的人理论,说是既然许了我们宫里的就不该给了别人,再说了,这按着位份,也该是这样的女子让着我家良人,不该是我家的良人让着她们吧。没成想……”
秋淑说着说着,气得脸都红了。
“没成想怎么样?”雪伊又赶着问了一句。
秋淑喘了口气把自己的胸口用力捋了两下,这才接着说道:“没成想其中一个叫夏婴的竟然说了一句:原不是我们要来抢,只是陛下过几日见了我们,眼看着我们身上穿的不好看了,怕是会不高兴的,这万一怪罪下来,可就由你们尚衣司担了。至于有的人嘛,空有个位份,天天又见不着陛下,穿的衣服是个新的还是旧的,又有什么要紧的?”
秋淑这话直直地戳了雪伊的痛处,雪伊一拍案几,挺直了身子连声大骂道:“哪里来的小妖精蹄子,这么大的胆子?竟然说出这么不成体统的话来,还真是反了她了?”
秋淑一看自己的话引起了共鸣,也不免又增了底气:“谁说不是啊?妹妹,姐姐我是什么样的人,你还不知道吗?哪里是什么小家子气不顾大局的了。为了几匹布料本不值当的,只是她们这般说话,也实在是太欺负人了。”
雪伊气得咬牙切齿,那些空有位份,偏偏见不着陛下的话象一把火钳子直烫到了心口上,兀自鼓着气恨了半天,又转身问秋淑到:“她们这般放肆,你可告诉郑妃娘娘了吗?”
“嗨!哪里会去说?”秋淑摸出帕子擦了一把眼角道“郑妃娘娘眼下也是忙得很,听说是望月公主要回来省亲了,好多事情都要她亲自操持,平日里想要求见一回都是难得的,凭白的拿着这些事情去烦她作什么呢?”
雪伊闻听此言,也无话可说,两个人又坐着喝了一会儿茶,彼此宽慰了几句也就散了。
雪伊晚上回了宫里,刚好宫里的侍儿迎上来说是尚衣司的人今天也捎信来了,问她要做什么衣服,雪伊问了几种料子却是都说没有,眼前多的也就是最寻常的鲜支和白绡了,雪伊心下烦闷了半晌,随口说了句:“这些布料谁稀奇?改天捎信给义父,让他给送些好料子进来,今年的衣服就不必再让宫里做了。”
那侍儿闻听此言,却是满脸难色,试探着道:“美人,前些日子咱们去相府里想要些好的胭脂水粉都未曾寻来,这一转眼又去要春绡宫缎,这可合适吗?”
雪伊一愣,忘了前些日子自己要的很多东西,相府那边一直没有回应,也不由得心下一冷道:“许是义父最近太忙,忘了吧。你隔几日再去催一下去。”
那侍儿低着头不敢答应,却是身后一位年龄较大些的宫人走过来,替这侍儿解了围:“美人啊,奴婢说句话,您也别介意,吕相邦他眼前忙得不轻,咱们这些事啊,还是不去打扰他的好。”
“义父他最近怎么了?”雪伊闻言有些奇怪。
那宫人看了一下左右,周围的侍儿们纷纷会意,全都退了下去,这宫人才压低了声音说:“前些日子,那个王廷尉身子不好,估计是干不了几天了,他那个位子吕相邦是一心想要安排个自己人上去的,没想到大王却是一再不允,两个人因为这个事儿僵了可有一阵子了。眼前这个节骨眼儿上,您可千万别再拿这些小事儿再去烦吕相邦了……”
雪伊闻言若有所思,尽管朝里的事情她听不懂,也能隐约觉察出义父的为难之处来,之前那几年,朝里随便安排个什么人完全由义父一个人说了算,可是眼下,与他争执的却是陛下,这显然是有些不太对劲了。再深一层的关系,雪伊也不愿再想,满腹委屈地洗潄毕了,也就上榻休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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钟太医皱着眉头把了半天的脉,又示意我换一只手来把。
两只手都把完了,老爷子轻轻地叹了口气:“夫人这个脉看上去还是有点沉,老夫给您开的那个药,您按时吃了吗?”
“吃了。”我答道。
老太医微微颔首,道:“那老夫今天再给夫人开上一些,您回去接着吃下去就好。”
“有劳老先生了。”
钟医官开好了药交给张蒿,张蒿连声称谢,又将两个酒坛子随手放到了钟医官面前。
“请问夫人您这是……”钟医官不解。
张蒿笑了:“这两坛,其中一坛是上回我们喝剩的那猴儿酒,另一坛是宫里新到的御贡,先生您也尝尝?”
钟医官摇了摇头道:“无功不受禄啊。”
“怎么会无功?”我笑着接口道“本宫这好酒当然不是白送的,本宫可是有事情要求医官您帮忙的。”
“哦?”钟医官眼神一凛,轻声问道“敢问老夫可以帮夫人什么呢?”
“前几日我有一个朋友病了,说是失心疯症,如今就住在宫外,家人都拿她没有办法,我想着先生您是神医……”
“失心疯症?”钟医官皱了眉头“下官可是精研妇女之症的啊,这失心疯症,下官却没有办法去治。”
“不必钟医官亲自去治,钟医官只管帮我打听一下就好,太医院的医生太多,我们也是外行,只想着钟医官亲自推荐的我们才敢放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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