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29章
他松开抱住她的手,指尖摩挲了一下唇,“是吗?不知道你学到多少。”
童恩再也无法忍受他接二连三又叫人厌恶的言语,哀莫大于心死,终于松了一口气把想好的话说出口:“很多很多只是很可惜你再也没机会知道我学了什么,因为从这一刻,你是你我是我,再见面只是陌生人。不用跟任何人提起我,就像我以后也不会跟任何人提起你一样。”
童恩笑着抬头看向他,万敬霆没有说话,看着她唇角的弧度也扬着。
告诉自己在这一瞬间不能有一点舍不得,童恩咽下心中的酸涩,转身朝路边走去。
童恩每走一步,身后紧跟她的车子就移动一步。
她徐徐转身,透过车窗玻璃看见宋敛的脸,光线暗淡,宋敛原本扑克牌一般的脸竟有几分魅惑,有那么一瞬间童恩觉得万修仁跟宋敛也长得像,这么一想,万修仁跟王一长得也像。
世界上相似的人原来这么多。
她认为自己疯了,到现在这种时候还对他恋恋不舍。
宋敛坐在车内,看见童恩往这边走来才摘下蓝牙:“是,我知道。”
直到童恩上了车离开,湖边树下的男人才低下头,眼睛里的偏执仍清清楚楚,高领毛衣遮住了他刚毅的下巴和紧抿的薄唇,风吹动树叶引起一阵细微的声响,有树叶掉落在湖面上,载不动水珠的叶子渐渐沉了下去。
车子抵达目的地后,车厢里只有童恩跟宋敛两个人,彼此都很安静,似乎谁先开口都很难堪。
咔哒一声,车门没拧开。
宋敛意识到这点便给她打开车门。
童恩的手还放在那里,垂着眼眸平静得不像她,她突然对宋敛说:“该说的我都跟他说明白了,该保护的你也保护了,你回去吧。我下车了。”
“童小姐,您听过破镜重圆吗?”
童恩愕然,看向他又笑起来:“那你听过覆水难收吗?”
宋连欲言又止,古板的脸意外地皱了下眉头,他一向不喜欢管闲事,但今晚都不知自己是怎么回事。
“虽然你的话让人抱有念想,但有的念头还是不能有的。”童恩认为外人不了解她跟王一之间的种种,也不知道她如今的处境,多说无益,朝宋敛点点头便下了车。
昏暗的小巷子里,宋敛隔着挡风玻璃看童恩,说相貌童恩比不上杨意倾国倾城,说性格童恩比不上金敏玲直爽活泼,说家世童恩又远远不能跟出现在万敬霆身边的女人比这样一个可以说有点傻有点闷的女人却可以让他谈**变的老板再次投入一场感情戏,到底是有什么不一样的地方?
可能是因为太像一张白纸了吧。
脑海中突然冒出这个想法,宋敛百思不得其解,一张白纸有什么好?
隔天,医院
童恩来到病房时,只见申拓远跟申敏儿正在聊天,申敏儿枕着一个枕头半倚在床头,手上缠着白纱,眉飞色舞地描绘那晚的惊悚,脸上没有半点虚弱,反而显得精神十足。
童恩带着鲜花水果走进病房,半开玩笑道:“我不请自来是不是有点唐突了呢?”
申拓远跟申敏儿不约而同寻声望去,确认是童恩后都笑了起来。
“来了。”
“童恩姐!不唐突怎么会唐突,我很高兴你能来看我。”
申敏儿调皮地笑道,接着跟哥哥使了个眼色:“哥,你怎么那么木讷啊,童恩姐来了你还给她拿张椅子。”
申拓远脸色温和,起身让出一个空位,道:“你坐这里你们聊。”
申敏儿也顺着他的话说:“对对对,童恩姐你来这里坐。都十二点了我肚子都饿了,哥哥你快去买午饭,记得也给童恩姐带一份。”
说着她热情地拍拍她身边那张椅子示意童恩坐下。
童恩把鲜花放在花瓶中,走了过去,“最近恢复得怎么样?”
“还不错,就一点点小伤我小时候跟爷爷上山也扭过脚,没什么的。”
“童恩想吃点什么?”
“我都可以。”
“嗯。”
问完,申拓远便合上门。
申拓远一离开,申敏儿立刻冲童恩说:“童恩姐,刚才我跟我哥才提起你呢。还好你没事不然我要担心死了。”
童恩注意到申敏儿包扎得严严实实的手腕,想用手触碰又怕弄疼她,声音柔婉:“我没事,倒是你的手医生怎么说?”
申敏儿抬起自己的手,嘟起嘴皱着秀眉:“很疼啊,但是呢”她顿了顿接着说:“有哥哥照顾我还有童恩姐关心我,我就一点都不疼了。要是你经常来看我就更好了。”
童恩多日来阴霾般的心情被她一句话逗笑。
“童恩姐你笑起来多好看。我看得出你不开心,你在烦恼什么?我爷爷说过一句话‘车到山前必有路,船到桥头自然直!’事情都能解决的!你不要不开心了。”申敏儿眨巴眨巴眼睛,希望能开导童恩。
连这个女孩都能看得出她不开心,童恩用手摸了摸自己的脸,是不是她的心情都写在了脸上?
拿了颗苹果自顾自削起来,童恩转移话题说:“吃点水果吧,补充维生素。”
“嗯嗯。”
申敏儿一边看着她一边回想,哥哥说昨晚那群人是人贩子,想来那些人凶神恶煞的模样她还是后怕,摇摇头说:“我一想到前天的事就浑身发麻,以后我再也不那么晚出门了!可怕极了。”
童恩削水果的手一顿,转过脸看申敏儿,申敏儿回看她一眼,也不忘告诉她:“那些人贩子心肠坏得很,他们没有良心才会做这种事,我们还是要自己注意点别让他们那些人有机可乘!”
童恩听了她的话,默然点头。
只是怕,有的人躲都躲不掉,她也奇怪,假若一切都是万修仁所为,那晚出现的人就是万修仁的手下,这么说的话申拓远认识他的手下,自然也认识万修仁了。
疑心起,童恩问申敏儿:“敏儿,你哥哥之前离开过家乡吗?”
申敏儿被童恩突然一问也发愣,想起申拓远确实有一段时间失踪,于是说:“我哥他以前失踪过,记得是我很小的时候哥哥就不见了好些年,过了很久之后哥哥才回来,但也是早出晚归,都不知道他干嘛去了。爷爷还因为他回来后不着家老打他,可是他还是每天早出晚归,每次回来都会给我带好吃的。他带的吃的都是我从没来吃过的美味”
申敏儿还在说着,童恩却陷入了另一种沉思。
申拓远买完午餐回医院经过一条走廊,无意中听见护士跟病人说:“那边的厕所坏了去二楼吧。”
继续往里边走了一段路程,拐弯进入楼梯口的时候耳边陡然快速出现一手刀,申拓远灵敏一躲,顺利避开攻击,然而身后的人出其不意地出腿往下一扫,差点踢翻申拓远手中的东西,那人终究还是留了余地,稳稳地收回右腿,就算如此迅疾的出击动作他的呼吸依旧平稳,站在对面的身躯挺拔如松。
那人微微一笑,“远哥,冒犯了。”
藏在他风衣底下是什么武器,申拓远扫了一眼也清楚,老k是叶战爵身边的人,他亲自找上门必是叶战爵的命令。
“老k,好久不见。”
平常轻松的问候让人想不起刚才两人还拳脚相向。
老k客气道:“想将远哥一面不容易,要不是少爷特意让我过来邀请您,还不知什么时候能再见到远哥。”
果然是叶战爵。
“嗯,我知道了。”
申拓远低头看了眼手中还热气腾腾的食物,五分钟后随老k上车。
时隔两年,他还是回到这个地方。
干净得光可照人的地板倒映出申拓远的影子,大门被推开的刹那他快速转过身去,十分谦恭地垂眸。
细微的声响传来,他知道他在左手边坐下,又见他拿起遥控器关了一侧的窗帘,下一秒房间里的灯全亮了起来,将屋内陈设的各种器具照得清清楚楚。
灯光很亮,申拓远下意识眨动眼睛,还未看过去之前就听见沙发上的人开了口:“知道我为什么见你过来?”
抬眼看去,不远处的男人正分开两条长腿坐在沙发上,他穿着整洁有型的西装外套却俨然君王模样,冷入骨头的眼神正注视在自己身上。
很多年前,因为这双眼睛这个眼神,申拓远连命都可以豁出去。
很明显,申拓远的沉默令叶战爵的语气越发冷硬:“上次我未发觉,两年后你的变化居然这么大。谁改变了你?”
语毕,叶战爵随即起身往一个雕刻精美的器具走去,一条非常结实的藤鞭安静地躺在其上,可它鞭打起来的威力申拓远比任何人都熟悉。
“少爷,请别怪罪他人。”
叶战爵摸了摸藤鞭,闻言转身,见申拓远像以往一样单膝跪地埋着头不敢看他,柔顺的头发遮住他的额头,同时遮住他身上的骨气,叶战爵缩起瞳孔,他非常厌恶这样的阿远。
“好了伤疤忘了痛!”叶战爵的皮鞋出现在他眼底,他能感觉叶战爵的目光落在他背上,他不是不知道叶战爵指的是那件事,上次的鞭伤疼痛入骨,他也不曾忘记他应承过叶战爵的事。
叶战爵打量着这个由自己亲手教出来并不曾违抗过命令的男人,记忆中他做什么事都淡然从容,没有过冲动没有过意气用事,除了他求他救一个叫童恩的女人,以及这次他都从他隐蔽的神态中看出紧张。
人还是那个人,然而求人的态度大有不同。
“怪罪他人?他人你口中的他人我不清楚你很清楚。”昨晚万敬霆一通电话要他处理申拓远,那时候叶战爵才得知原来那晚申拓远想救的人是好友的老婆。
一直低头盯着地面的申拓远慢慢抬头看向跟前的男人,一个字一个字吐得清楚:“少爷勿动怒,我回来,但是阿远有一事相求”
“派人保护你口中的那个人?”叶战爵骤然冷冷淡淡开口,身上的那套黑色西装衬得他无比冷漠,语气严厉:“你可知你在说什么?”
“少爷,我只有这么一个要求。”
这还是他第一次向他提出要求吧,可惜叶战爵并不能答应他。
“你在跟我谈条件?真是太令我失望了。”叶战爵眼色变了变,走到另一边冷漠道:“那女人是敬霆老婆。需要你保护?”
人常常带着清醒的头脑去做一些糊涂事,正如申拓远,他怎不知道王一就是万敬霆,出于私心他不愿告诉童恩。
叶战爵看他失魂落魄的神情,眼神越发冰冷,“离开她,她不需要你。”
“我给你三天时间处理这些事。”
屋外大雨倾盆,天空中突然有闪电劈过,这样的暴雨天气实在阴阴沉沉得吓人。
从楼上往下探去,一个身材高大的男人冒雨走过别墅前的花坪,他的步伐沉稳,踩在雨水里的皮鞋湿透透,看上去真的落魄极了。
穿着驼色棉质长裙的女人一只手托着腮帮子一只手摸出手机想拍照,下一秒手机就被人夺走,笑笑沉思的神情立刻变得调皮起来,转身乖乖坐在沙发上:“他是谁啊?看背影有点熟悉诶。”
对面挺拔站立的男人投来冷沉的一眼,下一刻将手机扔回她手中,冷冷淡淡嘱咐:“与你无关。”
笑笑又往外偷瞄一眼,“爵爷不怜香惜玉就算了,对待兄弟也这么无情啊。”
沉着冷静的脸因她一句话再度发黑,他身上的黑色衬衫挑人,偏偏他能穿出矜贵优雅,看着眼前英俊的脸笑笑并不会被他的眼神震慑到,兴许是见惯了这个男人的黑脸,笑笑不觉得可怕,相反地还觉得越看越可爱。
她调笑的眼神与他冰冷的目光接触,懒懒地歪着脑袋对他说:“看在你黑着脸也这么帅的份上,我就不计较你对我黑脸了。”
叶战爵的脸又黑了几分,“韩笑笑!”
声线一如既往萧索,硬邦邦得如同初见,但今时不同往日,笑笑早已对他的冷漠免疫,如今都敢怀疑别墅周围的风就是他惹来的。
“那您要我怎么样嘛?夸您长得帅过潘安您不愿意听,夸您惜字如金您又觉得我在讽刺您,爵爷,奴家实在不清楚您爱听哪种话啊?”笑笑努努嘴,起身牵住他的手,不料,男人竟一把挣开,面容森冷地走到另一边。
笑笑无所谓地吐了吐舌头,眨眨眼睛:“都是我的错,是我长得太美才会让你失控,不然你也不用为了我肚子里这个孩子勉为其难跟我待在同一个地方。跟不喜欢的女人生活在同一个地方一定浑身不自在,更何况您也不喜欢女人”
“再说一句信不信我把你丢出去?”
男人身上宛如笼上一层阴霾,转身发出最后警告。
“哦。”
笑笑回到沙发上,端起桌上的果盘吃起了葡萄。
其实笑笑就是气不过他把她强制扣留在这幢别墅,美名其曰好好养胎,实则是怕她私自跑去动手术,她都跟他说了她会留下这个孩子,但叶战爵这个人就是不信她。
上次童恩跟她要银行卡,她也是想方设法才把卡给送出去。
如今看着这幢金碧辉煌的别墅,笑笑浅笑,从外边看这种房屋只知道羡慕,住进来才了解失去自由的人无论住的多豪华都像在住监狱。
她不过住的是一间豪华版监狱罢了。
笑笑环视的眼神落在男人高大的背影上,见他若有所思于是起身走到他跟前,“看什么呢?人都走远了吧。”
隔着透明玻璃的屋外大雨滂沱,窗上早已白茫茫一片,笑笑没听见他开口,往他脸上瞧了好一阵子。
这位禹州赫赫有名的爵爷在外威风凛凛,相处一段时间后笑笑只觉得他无非钱多了点,话少了点,不近人情了点,皮笑肉不笑了点,长得帅了点,其他的都跟凡人一个样。
笑笑在魅色见过的帅哥美女不下几万,再加上这些年时不时被哪些大有来头的人拉去参加各种酒会,她还不至于见到颇有外表的男人就垂涎三尺,只是,眼前这个男人果然像外界传闻那般浑身散发钢铁一般强硬的气势,跟万敬霆那眉清目朗的外表有几分相似,正应了那句好看的人都是相像的,唯独他肤色偏小麦色,举手投足都是男人气概
一抹愉悦的笑从她眼中滑过,她伸出手去,这一伸手随即被一脸防备的男人抓了个正着,女人的纤纤细手恰好停在他领口处,离他的锁骨差那么几厘米。
“干什么?”他的发问幽冷且震慑。
笑笑被他箍得手腕发疼,心里骂了一声,脸上却挂着笑:“您领口没压好,我帮您。”
叶战爵快速往下扫过去,蹙眉松开她,语调疏离“不用。”
他扬起脑袋动手自己整理起来,不料那只纤细无骨的手再次攀上他的肩膀,笑笑很明显感觉到男人的手微微一顿,凌厉质问的视线投在自己脸上。
“我刚忘了说,您领口上有个唇印,真是对不住,谁让你早上不接受我的早安吻呢。哎哟这糟糕啦,您刚才去了趟公司吧,被人看到该怎么办?”说完,她还不忘撇撇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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