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第5章
那个杀千刀的罪犯居然就在这个世界？而且近在迟尺？
有仇不报非君子，那还等什么！
牧心尘毫不犹豫地走进小巷子里。
“小崽子，敢偷东西！打，给我使劲打！”
伴随着怒吼，牧心尘看到巷子中央，几个高矮不一的男人围着一个青年拳打脚踢。那青年穿着极其破烂的衣服，死死抱着头蹲在墙角，任由拳头雨点般落在他身上。地上还躺着几个男人。
情形一目了然，青年偷东西被人追着打，拼死反抗，打倒几个人，但因为对方人多势众，最后只能挨打。
【那个挨揍的就是罪犯。】小灵说。
牧心尘看向蹲在角落的青年，他被人团团围着，看不清面容，但可以想象一定鼻青脸肿，被打得很凄惨。
隐约可见，他身上穿的青色麻布衣服非常破，而且很脏，日子似乎过得不好。
【真是他？】牧心尘问。
小灵：【是的主人。地府发现问题后，将他的灵魂捕获，投入这个世界。这一世他的命运，克父克母克妻克子，交友必被背叛，爱上的人永远不爱他，受尽万人唾骂，永远活在痛苦中，最后神消魂散，永无轮回之日。】
【他犯下大罪，且与他人里应外合逃脱惩罚，这一世他的命会非常长，长达一千年，但一千年都在受苦。】
一千年都在受苦？
牧心尘倒吸一口凉气。
【他的命格极其恶毒，霉运缠身，不止他不幸，所有对他好的人都会变得不幸。】小灵说。
牧心尘远远望去，狭窄潮湿的巷子里，那青年被围在人群中间，一双脏兮兮的手臂瘦弱无比。
知道他过得很惨，牧心尘升起一瞬间同情，然而想到他就是罪犯，那点同情很快消失。
【你为什么要告诉我？】牧心尘吸了口气，【我们能在此相遇，不是巧合吧？】
【当然不是巧合。】小灵道，【地府讲究因果报应，这个人害得你轮回五世，吃够苦头，现在既进入同一个世界，地府特意安排你们挨在一起，有怨报怨，有仇报仇。】
牧心尘：【哪怕我杀了他，你们也没异议？】
【没有，理论上地府已经安排好了他的命运，他能活一千年，如果不出现特殊情况，你想杀死他不太可能，但你有气运系统，且属于因果关系者，若想杀他，就能杀死他。不过，你愿意杀了他吗？】小灵问，【他本该受一千年的苦，如果你杀了他，他将只受25年，他赚了。】
【当然不愿意！】牧心尘立即道，【一刀杀了他，那不便宜他了！】
牧心尘在巷子里站了会儿，那边的人注意到了他。
“看什么看？”满脸横肉的男人面色不善地盯着牧心尘，“他偷了我家包子，打他应该的！”
牧心尘摆手道：“你们继续，我就路过，绝不插手。”
几个打人的小混混似乎打累了，收了手，回到中年男人身边。罪犯已经落得浑身是伤，艰难地在墙边挪动。
可从头到尾，没有一句求饶。
众人散开，牧心尘看清楚罪犯的脸，那张脸轮廓深邃，眼睛狭长，鼻梁高挺，是一张非常俊美的脸蛋。
【小灵，你们地府居然给一个罪犯安排这么好的脸？】牧心尘一下子不乐意了，他一丁点儿都见不得罪犯好。
【不对啊。】小灵诧异道，【地府应该不会给他安排这么好看的皮囊才对。】
牧心尘警觉，【你们不会又搞错了吧？你能确认一下吗？我打算好好折磨他，你别让我找错了人。】
【罪犯的灵魂烙有罪人印。】小灵自动弹开面板，用光在空中划出一个复杂的图案，【罪人印不会消失，它一定会出现在罪犯身体某处，哪怕割掉融掉，也会在另外的地方出现，罪人印跟随灵魂，具有唯一性和固定性。】
【也就是说，只要他身上有罪人印，他就是罪犯？】
【是的。】
牧心尘沉吟片刻，走到那堆人跟前，“大哥们，他不过偷了包子，你们打一顿也该够了吧。”
墙角的青年抬起头，目光冷静地盯着牧心尘。他的眼睛很黑，像是某种无机质的宝石，哪怕被打得遍地鳞伤，里面也没有一丁点儿情绪。
就好像什么也不在乎。
“你是谁，要为他出头？”男人粗声粗气地说，身边的两个混混握了握拳，面色不善。
牧心尘掏出一锭银子道：“我是牧家大少爷牧心尘，诸位可否卖一个面子？”
“牧家的人？”大汉愣了一下，随即哈哈大笑，“就是舔鞋的那个牧家？”
轮到牧心尘愣了一下，随即他忍俊不禁道：“是的，舔鞋的是我弟弟，叫牧争。”
大汉们哄堂大笑，说了些污言秽语的话，都是骂牧争猪狗不如，牧家软骨头的，牧心尘听得很开心，连连点头，“说得对！是的，牧争就是条狗！牧家没骨头。”
他愉快地附和，几人反而停止讨论，面面相觑。
“你有病吧，我们在骂你哎！”
牧心尘说：“我知道，你们骂得很对，牧争就是个猪狗不如的玩意儿，继续骂。”
“喂，你耍我！”大汉觉得他在挑衅。
牧心尘无辜地眨眨眼，“没有啊。”
咋的，我跟着骂牧争还有错？
“臭小子，找死！”大汉们冲牧心尘冲过来。
【幸运光环加载完毕，倒霉光环加载完毕。】小灵的声音响起。
话音刚落，最前面的大汉刚冲到牧心尘身前，忽然脚下打滑，摔了个狗啃屎。后面的小弟被他绊倒，几人摔成一团。
“哎哟，压死我了！”
“大哥，你没事吧！”
在谈话期间，牧心尘已经吩咐小灵抽取程青叶的好感值和牧争的恶意值，做成了幸运光环和倒霉光环。
这几日，程青叶的好感值又恢复到75，牧争的恶意值恢复到95
别说，牧争这么快恢复到95的恶意值，让两人都很震惊。想必他受到奇耻大辱，把这笔账算到牧心尘头上了吧，不然解释不了。
牧心尘迅速跑到罪犯身边，拉起他的手，拔腿往巷子外跑。
“站住！”大汉挣扎着想要站起来，但不知为何，脚底老打滑，死活站不起来。
牧心尘已经带着罪犯一溜烟跑远了。
用吃奶劲儿跑出巷子，回头看人没追出来，牧心尘才扶着膝盖喘气。
转头，旁边挨了一顿揍的罪犯反而脸不红气不喘的。
【他体质为什么这么好？】牧心尘不高兴，他一个受害者的身体条件，居然比不过一个罪犯？
小灵：【罪犯要活一千年，体质自然强壮。】
牧心尘：“……”
无法反驳。
“你……为什么要救我？”一道陌生的声音响起，低沉，沙哑，富有磁性。
牧心尘的心跳总算平复，听到这道声音，耳朵一麻，震惊地抬眼。
一个罪犯的声音，居然如此好听？
两人站直后，牧心尘郁闷地发现，自己居然比罪犯矮一头！
牧心尘深吸一口气，声音冷酷：【小灵，你们地府惩罚他，居然给他俊美的容貌，强健的体魄，好听的嗓音，高高的个子？我身为受害者，你们为什么不给我帅气的外表，高个子，可以修炼的身体？】
小灵声音变弱：【……理论上不应该啊。】
【很好，等我确认他身上的罪人印，一定要找你们地府讨个说法。】牧心尘呵呵冷笑，【一个罪犯的条件比受害者还要好，公平何在？】
小灵没说话。
“少爷为什么救我？”罪犯再度出声询问。
牧心尘冷冷道：“看你顺眼。”
罪犯疑惑地打量他，牧心尘的表情，并不像“看他顺眼”。
“喂，我走不动了，你背我回家！”牧心尘伸出手道，他居然救了罪犯，这让他很生气，必须要讨点儿利息。
罪犯没动。
牧心尘斜着眼睛，嚣张地道：“救命之恩，以身相许，从现在开始，你的身体就是我的，还不快背本少爷！”
罪犯终于动了，沉默地走到牧心尘身前蹲下。
牧心尘轻哼一声，毫不客气地趴到他背上。
罪犯托住他的屁股，将他背到背上，轻声问：“少爷，你不嫌我脏？”
牧心尘这才反应过来，罪犯身上脏兮兮的，又被打出伤口，到处都是血。
脏死了！
牧心尘刚想跳下来，但脑中灵光一闪，罪犯故意这么说，就是想让他下来吧！
他才不上当！
呵呵，受伤还背着一个成年人，应该很痛苦吧。
牧心尘立即道：“本少爷不介意！你赶紧背！”
罪犯默默地背着他往前走，过了一会儿，又说：“我没偷东西。”
牧心尘根本不在意他偷没偷，关他屁事，他只想知道这人是不是罪犯。一旦确认他是，绝对饶不了他！
在牧心尘的指引下，罪犯一声不吭地将他背回牧府。
到了牧府，牧心尘跳下罪犯的背，带着他进入自家偏僻的院子。
站到大水缸前，牧心尘颐指气使地指着罪犯道：“过来！”
罪犯边打量着院落，边走到水缸前。
牧心尘道：“脱衣服，洗澡。”
罪犯终于有了表情波动，黑眸里闪过一丝窘迫，声音低哑道：“少爷，在这儿洗吗？”
“当然。”不然我怎么看你身上有没有罪人印。
罪犯抿了抿薄唇，伸手缓缓脱掉身上的衣服。
牧心尘虎视眈眈地盯着他，目光犹如实质。
罪犯身上只穿了一件单薄的衣裳，刚脱完，牧心尘便急忙凑过去，先从他的背看起。结实的小麦色背部上，全是交错纵横的伤口，但没有罪人印。
“转过来。”牧心尘又说。
罪犯缓缓转过身，非常顺从地展露躯体。
他的胸膛很薄，腹部深深凹陷。整体偏瘦，一种营养不良、长期遭受虐待的瘦，尤其四肢，瘦骨伶仃，仿佛用力点儿就要断掉，看起来不太协调。
牧心尘终于找回一点优越感，他觉得自己身材比罪犯好。
布满伤口的身体，昭示着此人经受的折磨，牧心尘想起前世种种，难免有点感同身受的同情，可一想到他极有可能是害他的罪魁祸首，那点同情便很快消失不见。
牧心尘看到他的腹部有团花纹，眼睛微微睁大，瞬间凑过去，用手按在那团花纹上。
罪犯浑身僵硬，声音低哑道：“少爷……”
“不准躲！”牧心尘命令，用手指描绘着腹部的花纹。
那一团用铁烙印的图案，年代久远，上面又纵横交错着几道伤疤，识别比较费劲。
牧心尘下意识地用手指抠着图案上的伤疤，罪犯难耐地喘了口气，小声说：“少爷……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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