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章 无归

沈稚恩的视线直勾勾穿过那些，没有思想与灵魂的丧尸，注视那张看不透神情的笑脸面具。
  笑脸神秘人走入发黑的血泊里，低空灰白的行云和满地血沫在她的视野内绘出了地狱般的画面。
  脸颊也渗出细密汗珠，稍稍动了手指，带着试探的意图把羽刃瞄准了笑脸人。
  咻！
  “哎？”
  羽刃像被无形的力量遏住，停顿在半空。
  但在章林渊的眼里，看到的却是拔地而起的黑色大手，大手的两根手指轻松捏住羽刃的刀尖！
  他目光逐渐僵硬，几乎是从嗓子里挤出声音，“那只手抓住了羽刃，那是什么？”
  “啊？什么手，我看不到啊！”沈稚恩还眯起了眼睛，看得更加仔细。
  章林渊才知道，她貌似看不到那只黑色大手，可为什么，自己却...
  突然，不知从哪里跳过来的怪人，站在了笑脸人的身边。
  它长着一个眼镜蛇的蛇头，双眼猩红，时不时吐出分叉的蛇信子，身穿着纤细的黑白色外骨骼盔甲。
  笑脸人挪过身子，“巴兹斯科，你可别弄丢了东西。”
  “丢不了。”
  蛇嘴微张，他发出极具磁性深沉的声音，并拿出黑色长袍里的发光体。
  那是巴图亚一族手中的，第二个母心！
  说完，这两人瞬间消失，沈稚恩表情凝重着收回银天使，“刚刚那两个，都是巴图亚...”
  许久过后，机动队的增援才姗姗来迟，原因是星素支部大楼发生爆炸，伤亡惨重，根本顾不上这边。
  事发突然，通讯网络和局域网全部失效，疑似附近存在信徒，才命令磁悬浮列车停下。
  经过对星素残留的追踪，锁定了笑脸神秘人和其他巴图亚的位置。
  与众负责人沟通之后，决定让本该处理这件事的念星特遣小队去继续展开追踪，也是为了方便交接情况。
  可一天后，位于京都市的总部传来消息，发现巴图亚们的轨迹竟抵达了帝国的圣戈尔市！
  章林渊、窦炎修和沈稚恩三人坐在滨海市星素支部门前的台阶上，显然不愿接受这次任务，毕竟帝国实在是太遥远了。
  但窦炎修却站起来说:“为什么不去，等回来咱们的战斗力一定会更上一层楼的！”
  “你为什么执着于那些危险的任务啊！”
  “因为可以变得更强啊！”
  “那又能怎么样？！”沈稚恩听着他理所应当的回答，有些恼火的质问道。
  她又垂下头嘀咕起来，“聚散亦不由人...他的这句话我记了三年，我现在很怕朋友和家人会离我而去。”
  窦炎修神情低沉，咬着嘴唇默不作声，他知道那句话是陆奕说的，他又何尝不是这般难受？
  过了许久，他才开口，“陆奕也告诉过我命比什么都重要，但我现在不想听他的了。”
  窦炎修说完一句，眉头紧锁着，“他是初阶，但他一直都比我强，我不明白为什么...”
  “陆奕他就那么走了，别人说他是背叛者，说他和信徒勾结在一起，是人类的敌人。”
  “我不相信，我要和他站在同一高度，到时候我要他告诉我为什么杀了人，杀了刘振宇后，一声不吭的离开！”
  “所以，我想变强有错吗，沈稚恩，你别告诉我你不是这么想的！”窦炎修摊着手，反过来质问她。
  沈稚恩双手合十抵着自己的额头，她的内心无比挣扎，她确实想过。
  虽然认识陆奕的时间不长，但他却给沈稚恩一种神秘且可靠的感觉。
  后来，她也想通了，陆奕既然能这么干脆的离开，就未必会安静听她讲话。
  所以沈稚恩心想，必须要变得更强！
  或许有了力量就能阻止陆奕，阻止他做出背叛人类意志的行为，让他回心转意。
  她忽然瞥见章林渊坐在一旁，苦笑着启齿，“啊抱歉，我们在这边说话冷落你了。”
  章林渊神色复杂地摇摇头，他又想到在天沙市车站出现的那只黑色大手。
  他说:“没关系稚恩姐，谁都会有苦衷的嘛，况且...这次任务我也非去不可，我也有事情需要弄明白。”
  窦炎修当即看向章林渊，“你知道那个笑脸的神秘人吗？”
  “不知道，但有的东西似乎就在神秘人的身边，我感应得到。”
  沈稚恩长叹一声，视线扫过章林渊与窦炎修的脸，说:“那就一起去吧，咱们可是特遣小队啊，分开了还算什么小队。”
  窦炎修嘴角轻扯，拽着二人重返星素支部，接下了这次任务，一周后前往帝国，圣戈尔市！
  在那之前，孟兴志部长允许他们三人回家拿证件与护照的那天，放个简短的假期。
  孟兴志并没有告诉他们三人放假的原因，是担心这支小队无法回归，因为天沙市支部调取了艾斯霍尔的档案。
  那个名为巴兹斯科的蛇头巴图亚，有着无域的实力，身经百战。
  它曾在雪拉盖尔王国的矿山里杀了48名仲阶以上的念星者，以及近三百名机动队员。

  恐怕对付像这样的巴图亚，帝国那边也不得不请出北极星，和南极星了吧？
  ...
  回到家的窦炎修活脱像个哈士奇，拖鞋一甩沙发趴，东西没了就喊妈。
  结果被林菲娜呵斥一声「忙着写研究呢，别喊我！」
  窦战这个老爸，还坐在书房喝着茶偷笑，结果又听见一声吆喝，“老窦，你俩别闲着，给我出去买菜去！”
  “哎，遵旨。”窦战听到她的话，立刻带上外套，和窦炎修就迈出了家门。
  厚重的乌云间透下几缕橙红夕阳，把窦炎修的红发照得更加鲜艳。
  这父子俩买完菜走在街上，还得听他一个劲儿抱怨，“我好不容易有假期也不能歇歇，腰都快断了。”
  窦战轻轻踢了下他的屁股，说:“小毛孩子哪儿来的腰。”
  “老爸，我都21了...”
  说完，窦炎修忽然瞅见前方的一棵光秃秃的树，怎么说这树也是看着他长大的。
  便远远地指着他，说:“老爸，你还记得那棵树吗？”
  “记得啊，你小时候不总跟我比赛跑步嘛。”窦战爽朗一笑，略喘息着道。
  话音刚落，窦炎修拎着菜与肉就飞奔出去，速度根本不是常人能媲美的。
  他嘿嘿大笑起来，边跑边喊:“开跑，谁落后谁替老妈洗菜！”
  窦战只能慢悠悠地走，他也老了啊。
  看着窦炎修霞光下的剪影，感慨地笑了声，“哼，这臭小子。”
  ...
  沈稚恩也在家陪着妈妈看电视，注意到窗外的各色灯光渐多，便习惯性地走向厨房，但妈妈拉住了她的手腕。
  满眼温柔开口道，“稚恩呀，你坐着看电视，我去做饭。”
  “哎呀妈，我好不容易回来一趟，我去做吧。”
  “妈妈做完手术，眼睛已经看得清了，我去吧，你坐着。”
  沈稚恩也暗自欢喜几许，她曾头系铃铛的理由，就是为了让眼睛看不清的妈妈听到清脆的回响，这样能够知道，是她来了。
  “你娘儿俩都歇着，今天我来做饭，刚刷手机学了道新菜，试试。”
  沈稚恩抚着妈妈的手，对视一眼后双双笑出声来，“爸，你还真是闲不住啊哈哈。”
  “那咱俩歇着让他干，省的老在阳台抽烟哈哈哈。”
  ...
  吃过饭后，章林渊在厨房洗刷着盘子。
  耳边竟传来抽泣声，他思索着声音的源头，眼眸仍注视着水中泡沫倒映的光影。
  片刻后，章林渊还是循着声音来到了陈晨的房间。
  推开虚掩的房门，就望见陈晨坐在床上拿纸擦拭眼角的泪，当见到章林渊进来便抹干了眼睛。
  “你，你怎么不敲门呐？”
  章林渊大脑飞速运转，然后嬉皮笑脸的说:“这不是听见声音，以为是你叫我，我就进来咯。”
  陈晨别过脑袋，身姿稍有扭捏，她实在忍不住问道，“你说要出趟远门，是出国吗？”
  “嗯。”
  她愣愣然地望着章林渊，带着哭腔说:“从那天晚上你突然给我打电话，我就一直好担心，担心再也见不到你...呜呜！”
  还未说完，她的情绪再也控制不住，捂住发红的鼻子，身子也止不住地发抖。
  下一秒，章林渊抚摸着她的脸庞，温热的唇彼此相融，他吻了上去，此刻两人的呼吸也交汇在一起。
  陈晨脸色羞红但没有抗拒，过了好久才缓缓推开章林渊的臂膀。
  只听他说:“陈晨，我爱你，就算只剩下一口气我也会回来的！”
  “嗯！章林渊...”陈晨唤着他的名字，再也压抑不住内心的激情。
  两人抛去外衣，屋内只剩射来的柔光。
  相拥着宣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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