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羽毛
第二天早上第一节课是数学课，周礼上课上一半的时候，后门口传来了成衍的声音：“报告。”
正在板书的周礼转身往后看去，班里大多数同学也都转身看去。
闻屿没有转头，毕竟他是真的“两耳不闻窗外事”。
周礼看着成衍右腿打着石膏，拄着拐杖，微微蹙眉问：“你班主任不是说你妈妈给你请过假了吗？”
成衍点头：“我觉得什么都能耽误，但是上课这件事绝对不能耽误。”
全班一片寂静。
看见了吗，这就是学霸的自我修养。这话是年级第一说出来的哎。
但是……年级第一是个天天上课迟到还睡觉的人……
“有这个意识很不错，你快先回去坐着吧。”周礼点头：“闻屿过去帮一把。”
被点到名的年级第二终于抬起头去看他那个可怜兮兮的同桌。
起身走到后门口扶着成衍走到座位上坐下。
还帮成衍把拐杖放到教室后墙角。
成衍坐在椅子上，非常正常，只看上半身他还是那个意气风发神采奕奕的成衍。
成衍拿笔在草稿纸上算周礼在黑板上写的那道题，成衍的反应速度非常快，黑板上的题其实周礼刚写完，但是成衍已经给出了答案：“三又根号七。”
周礼抬起头，又转头去看黑板上的题，反应了一下才开口：“对了。正确答案就是三又根号七。”
“刚刚是谁说的？上来把演算步骤写一下。”
成衍慢慢悠悠的开口：“老师，我说的。”
周礼看着成衍站起来都费劲的样子，看向闻屿：“来同桌来帮忙写一下。”
闻屿站起来的时候，周礼问他：“你做出来了吗？”
闻屿点头：“做出来了。”
“是三又根号七吗？”
“嗯。”
“行，你写吧。”
闻屿写字慢是慢了点，但是还没到老师等不了的地步。
毕竟下面的同学也都还在演算中，他倒是也不着急讲。
闻屿写完回去，趁着周礼检查黑板上的步骤的间隙，成衍笑着说：“辛苦了，同桌。”
闻屿转头看他一眼，眸间带着“小意思”的情绪。
周礼讲完这道题刚好下课铃响了，周礼整理了自己的教材，说了句“下课”之后和成衍说：“你腿伤了就别再到处乱跑了，好好呆着。”
成衍：“知道了。”
周礼一走，班里好多个和成衍关系还算不错的同桌都围过来了。
“干嘛？看猴？”成衍掀了掀眼皮看他们：“没见过摔伤腿的？”
项予墨：“不是，成哥，你这腿是怎么摔成这样的？从楼梯上滚下去了？”
云商羽：“这实属是有点惨了吧？”
成衍抬头看的时候，他那个“两耳不闻窗外事”的同桌也正看着他，等着他的答案。
成衍抿唇，思考了无数次还是放弃了挣扎：“昨晚上回家的时候卡在井盖里了。”
周边出现了一群在憋笑但是不太能憋住的声音。
“你……是怎么做到，连个井盖都看不见的？”闻屿蹙眉问。
井盖那么大一个，这一路上都有路灯，再瞎也不能连井盖都看不见吧？
成衍叹了口气，把自己还没来得及换的手机拿出来摆在桌子上：“光顾着刷抖音了呗。”
说完还崩溃的补了句：“谁会想到几百年不会坏的井盖今天就突然被大车扎碎了呢！”
上课铃响了，周围同学留下了几句自己的关心，都回去自己座位上了。
闻屿看着成衍的腿，声音很轻的说了句：“活该。”
成衍听见了，“你说啥？”
“你说我活该？！”成衍挑眉瞪眼，声音倒是不是很大：“你作为我同桌，不安慰我就算了，你竟然说我活该？！”
闻屿转头看他，看的成衍心里发毛：“你干嘛？”
闻屿就那么看着他，平铺直述：“走路玩手机不看路，你不是活该是什么？”
第二节课生物，生物老师已经进教室了。
闻屿转过头去听课，翻课本的时候还在想，他其实挺佩服成衍的。
都摔成这样了还坚持来上课，先不说他平常上课到底怎么样，至少他这个态度很好。
想想他刚刚拄着拐杖，爬五楼。
闻屿余光瞄了一眼在认真记笔记的成大少爷，对他有点刮目相看。
第四节才上语文，向来卡点进教室的简柠破天荒的提前七分钟进了教室。
在讲台上放下教材就向着成衍和闻屿这边过来了。
成衍默默放下手中的笔，等着简柠的批判：“你怎么来学校了？你妈不是说你腿摔骨折了吗？”
成衍不合时宜的打了个呵欠：“是摔骨折了，又不是摔死了，还不至于连课都上不了。”
简柠审视着他：“你怎么来的？”
刚问完就看到了后墙角的一副拐杖，挑眉：“你拄着拐杖爬五楼？”
成衍点头：“有什么问题吗？”
“问题大了好吗？！”简柠觉得自己要让他气死了：“你有没有想过万一你在楼梯上摔下去怎么办？！”
成衍听了这话，蹙眉：“拜托，我是腿折了，又不是没脑子。”
简柠气不打一处来：“你要是有脑子能把腿卡折在井盖里？”
成衍：“……”
这个真没办法反驳。
简柠想到什么，又问他：“你不会还打算午饭晚饭还去食堂吃吧？”
成衍怔了一下，“让蒋舒阳他们给我带。”
简柠好歹没那么生气了，这货还剩了点没死完的脑细胞。
上课铃响了，简柠又说了一句：“你没事就给我老老实实在教室待着，别老往外跑。有什么必须要买的就喊闻屿或者班里去他同学帮你去买。”
闻屿和成衍同时点头。
成衍摔了腿这件事很快在整个学校都传遍了。
他是卡在了井盖里，卡折了腿。
传着传着就穿成了他和一中的校霸打架，过程十分惨烈，他把人家校霸打进了重症监护室，而他被人家校霸拿井盖打折了腿。
主要是他手腕因为擦伤，也被裹上了纱布，看上去非常像打架打的。
于是成衍在初中带来的“校霸”这个名头，越来越让人闻风丧胆。
中午老杨连饭都没吃就来一班教室找成衍了。
看见闻屿的时候还怔了一下：“你怎么不去吃饭？你也打架打折了腿？”
闻屿：“……不是。现在食堂人太多了，过几分钟再去。”
老杨点头，随即把目光定到成衍身上：“我听说你昨晚上打架把腿打折了？”
“冤枉啊，杨主任！”成衍一脸委屈：“我怎么可能大晚上出去打架。”
老杨冷哼一声：“你以前打架不都是晚上出去打吗？”
成衍：“……是这么回事，但是昨晚上真的不是打架。是我回家的路上有一个井盖坏了，我没看见，卡里面去了。”
“你瞎吗？那么大的井盖你会看不见？”老杨明显不信：“而且，路那么宽你非踩着井盖走？”
成衍说起谎来脸不红心不跳：“主要是那条路上路灯坏了，整条路都是黑的。”
老杨被他说的一时无话可说，只能说：“那你好好养着，没事别到处乱跑。”
成衍：“知道了！”
老杨拍了拍闻屿肩膀：“吃饭去吧。”
闻屿站起身，点头：“好。”
老杨突然又转过头，问成衍：“你吃饭了没？要不让闻屿给你带点？”
成衍笑着摇头：“我让我朋友给带了。”
老杨点头，又说：“等腿好了赶快给我去把你那个丑死了的头发染回来！”
成衍暗自吐槽：什么丑死了的头发，明明那么帅！
成衍笑着回：“这是潮流，您有点……out了。”
老杨差点让他气死。
蒋舒阳夏宸一几个人，从成衍腿伤了之后，就一直担负着给他带午餐晚餐的重任。
但是转过来的周一中午，夏宸一那几个人迟迟没有来。
那天上午物理老师塞给了成衍和闻屿一套竞赛卷子，让他们俩试试水，有一道题闻屿一直没做出来。
一时间做题做的忘了时间。
等班里很多同学吃完饭都回教室了，他才想起来自己还没吃饭。
刚反应过来就听见旁边的大少爷拿着手机给朋友打电话：“老子的饭呢？”
夏宸一：“卧槽，不好意思啊，我们几个人都在学校外面，忘了给你带饭这件事了。”
蒋煦川：“阿衍，我们自习课下课给你送过去行不？”
成衍趴在桌子上，闷声道：“算了，不吃了。”
成衍把手机塞进口袋里，继续趴在桌子上补觉。
一分钟之后，就听见他旁边的人站起来了，“你想吃什么？我给你带。”
成衍转头看，闻屿很清晰的从他眼里看见了光。
成衍没想到什么好吃的，说：“你吃什么就给我带什么就行。”
闻屿看了一眼他打着石膏的腿，问：“有什么忌口的吗？”
成衍非常果断的点头：“忌辣、忌香菜花椒、忌姜、茄子、油菜和菠菜。”
闻屿似笑非笑的看着他，“是医生让忌口还是大少爷您挑食？”
“当然是医生说的忌口！”成衍再次撒谎不打草稿：“我怎么可能挑食嘛。”
闻屿不再多说，点头：“行。”
闻屿转身的瞬间，成衍在后面说了一句：“闻屿，今天你是我的神！”
闻屿转头，无语：“你闭嘴！”
成衍做了个在嘴上拉拉链的动作：“好嘞，屿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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