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繁花
中午，蒋舒阳、夏宸一几个人来喊成衍一起去吃饭。
去食堂的路上，夏宸一问成衍：“你早上没吃饭？”
成衍莫名其妙：“吃了啊。”
夏宸一蹙眉：“怎么吃的？”
成衍：“在家里吃的呗。”
成衍说完，突然想到什么：“你问我吃没吃饭干什么？”
他们几个人都是走读生，都不会在学校吃早饭。
他们也很少会问他吃没吃早饭。
蒋煦川说：“你别说学校里关于你和你们班那个新同学的事儿你不知道。”
成衍更不理解：“我和新同学什么事儿啊？”
明奕辰认真的把学校的流言给成衍讲了一遍。
蒋煦川补了一句：“我说真的，你这个新同学真的不宜深交。”
陈俊泽：“这也太小气了吧，就一顿早餐而已，你又不会吃很多。”
一般不会太多话的蒋舒阳也开口：“这种同学还是离远点吧。”
成衍听完了他们的话，脸色不太好看：“他妈的，我的母语是无语。”
几个人齐刷刷的看他。
成衍不想说这件事，但是还是开口了：“我早上吃完饭来的学校。虽然我也是真的没想到他会拒绝，但是让他请吃饭这件事本来就是开个玩笑，而且我是让他请一周。”
夏宸一等人：“……”
陈俊泽笑着开口：“你们班传出消息来的人也真的是很优秀。”
成衍沉默，闻屿来这儿之后，好像一直在被针对。
闻屿看起来很讨厌吗？
分班考试安排在了十月八号，于是十月一假期没有放假，反正也没有老师看班，其实回家也没什么，就是看大家自觉不自觉。
闻屿拿着成衍的课本，很快整理完了九科的笔记。
成衍课本的笔记并不多，但是都是重点中的重点，很精髓的东西。
成衍的记法也很简明易懂。
闻屿十月三号午饭的时候把课本还给成衍，趴在桌子上睡觉的成衍睁了一只眼，“不要，你拿着吧。”
闻屿问他：“你不复习吗？”
“不需要。”成衍闭上眼摇头：“招生办老师去我家的时候说的，我不用分班考试，直接去一班。”
闻屿像是浅浅笑了一下，点头走了。
难怪大家都在抓紧时间复习生怕考差了，只有成衍一个人丝毫不慌，几乎每节课都在睡觉。
也正是因为这样，班里才格外的安静，都怕吵到成衍。
三天紧张的分班考试过后，就是比考试更紧张的等成绩的日子。
大概中考等成绩都没这么紧张过。
而考试的这三天，成衍同学连学校都没来。
反正在临时班里也没有班主任也没有任课老师，谁管他呢。
出成绩的前一天下午，成衍倒是来了。
闻屿吃完饭回教室的时候，就看到成衍坐在自己座位上。
闻屿走过去，站在成衍旁边。
成衍抬头看见是他，笑着问：“怎么样？能不能考一班？”
闻屿沉默，不知道过了多久才开口：“估计悬。”
成衍怔了一下，显然是没想到闻屿会说这么句话。
但是很快，成衍就笑了一声：“行吧，毕竟是跨越了大半个中国，我们学的东西都不一样。如果不在同班，估计以后能见面的机会也少了。那既然这样，一起吃顿饭吧，就当……我有幸认识了你这么一个北方的朋友。”
闻屿声音很淡，“我吃过了。”
成衍突然笑了：“没说今天，明天中午吧。”
学校教务处给的通知是明天下午张榜出成绩。
闻屿点头：“好。”
成衍又走了，晚自习都没上。
第二天上午他也没来，闻屿以为他把一起吃饭这件事忘了。
刚好，反正两个人也没多熟。
只是等闻屿走到楼梯拐角的时候，看到了成衍靠着楼梯扶手站着。
成衍也看到了闻屿，笑着说：“走吧。”
吃饭的时候，成衍问他：“不是都说你们东北人都很豪放嘛？你怎么一点都看不出来？”
闻屿不知道在想什么，过了好几秒才说：“总要有例外。”
“那你是从小就这么……”成衍斟酌了一下用词，说，“稳重吗？”
闻屿点点头：“大概吧。”
成衍把盘子里的饭三两口扒拉完，又说：“那你以后在学校里遇到麻烦了来一班找我，学校里恶心人的玩意儿很多。”
闻屿淡淡笑了一下：“你都能摆平吗？”
成衍一本正经的点头：“当然了。论在学校里混这回事儿，我成衍还就真没输过谁。”
闻屿点头：“好。”
成衍看着闻屿明显一副不信的样子，又说：“你别不信，像墨子念那样的还只是偏安一隅，并不是学习越好的人品质也越好。”
成衍总觉得闻屿太单纯了，就像是古代从来没出过家门的姑娘一样，出了门看谁都觉得是好人。
闻屿再次点头：“知道了。”
两个人去收餐处送了餐盘，准备一起回教室。
餐厅门口突然有人喊了一声：“出成绩了！”
于是整个餐厅不管是吃完的还是没吃完的，都赶快送了餐盘往外走。
成衍看了一眼时间，嗤笑：“学校这群老师也很不靠谱啊。”
提前了三个多小时。
刚说完就被老杨在后面拍了一巴掌：“干嘛呀你？在背后议论老师？”
成衍吓了一跳：“老杨。”
杨旭佯装生气：“不知道喊声老师？！”
成衍抓起闻屿的手就跑：“我们先去看成绩了老杨！”
杨旭看着他们，很无奈，笑的跟弥勒佛似的。
教学楼前的广场上，立着五个宣传栏。
分别是校报栏、成绩光荣榜、犯错学生通报栏、校园活动宣传栏、高考成绩独展栏。
此时此刻，成绩光荣榜前面人山人海，成衍和闻屿站在离人群有十米远的地方，进退维谷。
成衍咽了口口水，说：“要不我们先去操场溜达一圈？回来的时候大概人会少一些。”
闻屿抬头看了一眼能把人烤化的太阳，说：“回去临时教室收拾收拾东西吧，大概晚上就要去新班级了。”
成衍点头：“嗯。”
两个人的东西都不多，毕竟也没怎么学习，真没什么可以收拾的。
要说唯一算是多的，就是成衍借给闻屿的那九本书。
闻屿拿着那九本书准备往书包里塞的时候，成衍已经收拾好东西过来了。
看见闻屿在装书，伸手摁住了闻屿的手腕。
闻屿不解，抬头看他。
成衍蹙眉：“你傻啊？平白装这么些书不重？而且后面也用不到了，以后还占地方。”
没等闻屿说话，成衍拿过那些书，顺手放到教室后面的废纸回收角去了。
没几分钟，成衍突然又过去拿了回来。
闻屿始终看着他。
成衍从自己双肩包里拿出来一个袋子，不透明的商品袋子。
把那几本书装进去，那教室里的胶带裹了一层一层又一层。
裹完了才又重新放到那个回收角去。
回来拍了拍手，拿起包：“走吧。”
闻屿点头。
成衍的想法很简单，就是学校的同学现在对闻屿的敌意好像很大，如果被他们看见他借给闻屿的书被扔在了回收角。
又不知道要怎么编排闻屿。
成衍和闻屿再次到了广场的时候，成绩光荣榜前面人果然少了很多。
“你去看吧，我就不过去了。”成衍说：“看完了和我说一声。”
闻屿点头：“好。”
闻屿准备走的时候，成衍突然拽住了他的书包。
闻屿转头看他，“怎么了？”
成衍没松手：“我帮你拿着包。”
闻屿想拒绝，但是成衍的表情里带着一丝坚决。
闻屿把包给他了。
闻屿走到成绩光荣榜前，下意识的往第一个看。
名次1，姓名成衍，成绩无，分班一班。（保送）
……
名次16，姓名闻屿，成绩815分，分班一班。
排行榜上一千多号人名字都是黑色的，唯独成衍。
金灿灿的在排行榜最上面，还是手写的毛笔字。
想让人看不见都难。
这大概就是中考市第一的殊荣。
闻屿回来的时候，成衍问他：“怎么样？第几名？”
闻屿平静的开口：“16名。”
成衍怔了一下，随即笑道：“可以啊！第一次在这里考试你就打败了将近一千人。”
闻屿笑了一下，没说话。
老杨在校园广播里喊：“各位同学，赶快收拾一下自己的东西，搬到各自新的教室去。一个半小时之后，各班班主任必须到位！”
“再说一遍，各位同学，赶快收拾一下自己的东西，搬到各自新的教室去。一个半小时之后，各班班主任必须到位！”
成衍和闻屿一起往一班走，只是他们进教室的时候，教室里已经有很多人了。
讲台上还站着个一看就年纪不太大的女老师。
成衍在门口停了一秒，站好，声音嘹亮的喊了一声：“老师好！”
讲台上的老师让他吓了一跳，走过来，揪着他的耳朵：“小兔崽子你要死吗？！”
成衍不敢反抗，只能低声说了句：“简老师，那么多人看着呢。”
简柠转头环视，班里的同学全都看着这边。
这老师也太可怕了吧？看着温温柔柔的……
简柠放开成衍，“在学校里你给我正经点。”
成衍整理了一下自己的发型：“知道了！”
简柠又等了几分钟，看着人来的差不多了，站回讲台上说：“各位同学先自己选一下座位，我们后面再另行调整。”
成衍和闻屿选了第二排和第三排比较考中间的位置，这两个地方看黑板最舒服。
简柠看了他们俩一眼，不是很满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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