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4章 上位者的抉择

"我早就跟你说过，你心中的这个无愿哥哥就是一个衣冠禽兽，是一个不折不扣的伪君子，你偏偏还不信。现在从他嘴里说出来，你可清楚了？他从始至终都是在利用你。你遭受的这一切痛苦和羞辱，也都是他赐予你的。你不过是他的挡箭牌罢了。他之所以对你那么好。就是为了让你更加心甘情愿地去做他的挡箭牌，但是他的内心里却从来都没有对你有过半分怜悯。这样的男人还值得你喜欢吗？"

        迟可凡说着，松了松领带，渐渐俯下身子："云家的人都是自私自利，只会为自己牟取利益，哪有什么真心可言？既然他负了你。你就应该报复他，而如今能够报复云无愿，最好的办法就是成为二小姐的人。云无愿既然想要入赘云家，娶了二小姐，那么你刚好埋伏在二小姐的身边，戳破他的好事。夺走他最想要的东西，就是对他最大的报复！"

        云无心依然平静地躺在床上，刚刚她虽然身体十分不适，一直在扭动，但是神智却非常清楚。云无愿的每一句话他都听得一清二楚，甚至他提到让自己为他做事时那种得意的语气，还有他对自己的鄙视之情也完全听得清。

        云无心始终没有办法承认，自己爱了这么多年的男人，原来都是想利用自己。曾经她以为，即使他不爱自己，但最起码在他的心里，他对她应该是不一样的。哪怕只有那么一点点……但是今天，拜迟可凡所赐，她亲耳听到了他对她的感情，他对他的冷酷和残忍，以及他对她这么多年的利用……

        迟可凡的话像一剂强心剂一样，在云无心无比绝望的时候，慢慢注入到了她的耳朵、脑子和心里。

        报复……

        夺走他最想要的东西，就是对他最大的报复……

        她云无心经历了那么多，还有什么可在乎的呢？

        想着这么多年发生的一切，想到这么多年的利用，感受到迟可凡压在自己身上的温度……云无心慢慢闭上了眼睛，双手主动勾上了迟可凡的脖子……

        东川，慎家老宅。

        宁可经过几日的留院观察之后，确认身体无恙，出院回到慎家修养。慎宇哲怕宁可再次出现意外。最近几日都守在慎家老宅，一步都没有离开。

        方纪年来到慎家后花园的时候，看到就是这样一副岁月静好的样子。如今宁可已经怀胎无二月，肚子微微隆起，慎宇哲就守在宁可的身边一步一跟地扶着她，在阳光下慢慢散步。

        "商战打得如火如荼，只有你们两个还在这里岁月静好，都不知外面乱成什么样子了。"

        "天大地大，我老婆养胎最大。管他外面闹成什么样子，还能翻天不成？"

        "翻天到不至于，只不过云家那边有动静了，你感不感兴趣？"

        "云家那么乱。每天都有动静。"慎宇哲扶着宁可走到一处椅子坐下。"不知道方少爷今天带来的是云家的什么消息？难不成又是谁的八卦新闻？"

        "云栖桐有消息了。"方纪年随口说道，"最近怎么都没看到你们家程子安，我来了很多次都没遇到他。从前他好像也没有这么忙，是出去处理慎氏的业务了吗？"

        慎宇哲毫不在意地说道："慎氏的业务有几位老董事处理，日常运行到没有什么问题。许多重要的文件，平时都是由子安统一时间送到我这里，批复之后再送回慎氏，这已经是日常了。不过他最近好像的确很忙。每天都要出去一段时间，也不知道他在忙什么。"

        方纪年心中微微一动："上次在东川医院他无故消失的事情，你问过他了吗？"

        "问过了。"宇哲的语气依然平静，"他也只是敷衍几句就过去了，反正每个人都有自己的私事要解决，我也没有多问。"

        宁可一边扶着肚子。一边温柔地笑道："子安是家里的老人了，程老管家又在慎氏多年，他们是不会做出什么有损慎家利益的事情的。"

        "可是许安安的事情，我怕多少在他心里是个结。"方纪年不无担心地说道，"但好在你已经向他透露过最近要了结林振雄的消息了……"

        "安安的事情，我已经向他说过多次了。至于他的心愿，我已经在努力的替他安排了，如果他还是生出了其他的想法，我也无能为力。程家虽然世代都为慎家服务，但这并不是程家的义务。如果子安有什么其他的想法，我也不会拦着他。"

        宁可在心中微微叹气，其实许安安的这件事情。她是同情程子安的。自己挚爱的女人因为这种事情而离世，生前还遭受了无数的侮辱和不公平的对待，即便她死了之后。也因为种种考虑，而不能马上替她报仇。有的时候，宁可自己换位思考。也觉得如果自己是程子安的话，说不定会对慎宇哲生出二心。

        但是另一方面，宁可又不得不承认。慎宇哲作为一个上位者，他的抉择是对的。他手下的人成千上万，不可能考虑到每一个人内心的想法，也不可能满足每一个人的愿望。尤其是在进行你死我活的商战的时候，更加不能从情感角度出发去考虑问题。他需要统筹，需要协调，需要有大局观，绝对不能因为某个人的一己私利破坏整个局面。

        因而宁可也只是在心中微微叹了一口气，却并不干预慎宇哲的抉择。

        方纪年对慎宇哲的话却没什么大的感受，在他眼里商界就是这样，皆为利来，也皆为利散。方纪年从来不否认商界中有真心，有挚爱。但是这样纯粹的感情毕竟太少。就比如四大家族，虽然携手共度几百年，但若有朝一日，某个家族违背了四大家族共同的利益，或者是触动了东川的某一条规矩，他也不知道这个家族的未来将会是怎样的。

        慎宇哲感受到宁可情绪的变化，握住宁可的手，让他感受到自己手的温度。

        "云栖桐那边什么消息？"

        方纪年向后靠在椅子上，感受阳光洒在身上的温暖，然后找了一个舒服的角度，声音略带慵懒："那云老爷子将云栖桐关了这么久，想必云栖桐早就已经不耐烦了。这么长时间过去了，他终于决定要出来透透气了。"

        慎宇哲挑眉："云老爷子也同意放他出来了？"

        方纪年笑道："怎么可能？也算是云栖桐他自己找死，若是他一直都窝在云老爷子给他准备的那所房子里，我们谁都对他没有办法。偏偏他在那里呆了几个月，觉得外面也十分安全，之前的那件事情大家都已经淡忘了，所以便打算出来逛逛。但是这件事情他并没有告诉云老爷子，而是自己找了一个护卫，换上自己的衣服，在房间里假装是他。而他则换上了那个护卫的服装，打算等今天天一黑，就溜出去找乐子。"

        慎宇哲微微思考道："派人跟着他，但是不要下手。"

        "放心吧~"方纪年意味深长地说道，"有人比我们更心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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