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3章 自相矛盾

左繁清一拍脑袋说道："说起我这个徒弟呀！还真是执拗得很。本来那天在人生咖啡馆，云卿卿跟小若初说完这些事情之后，我以为她的心结就已经解开了，没想到这几天对秦飞还是爱搭不理的。虽然情绪上好了很多，但也依然没有跟他说什么话。但是女孩子嘛，看到这么浪漫的婚礼，总是会有些触动的。我已经私下跟秦小飞说好了，让他抓紧今天的这个机会，好好地表表自己的真心，争取把小若初拿下！"

        方纪年不由得扑哧一下笑出了声："只听说过坑爹。坑儿子，咋没想到还有你这师傅坑徒弟的。如果让若初知道你这么联合秦小飞算计她，她一定会记恨你的。"

        "她敢记恨我？"左繁清翻了个白眼儿，"她应该感谢我才对！这个若初啊！什么都好，就是太轴了。她一口咬定，一定要亲口听到慎哥哥原谅秦小飞，她才肯继续跟秦小飞交往。可是慎哥哥整天这么多大事儿，不是应对迟家和林家这种背信弃主的东西，就是要用应付云家那一大摊子烂事儿。最近这段时间，又将整个的精力都投在了婚礼。和宁姐姐的那件嫁衣上，哪里有空来搭理这些小事呢？苏若初不肯点头，秦小飞自然也很着急，只能眼巴巴的等着哥哥的临幸了。"

        方纪年叹了一口气："你想等他们水到渠成，不知道要等到什么时候。只怕到时候黄花菜都等凉了，秦小飞都不会有什么行动的。这个秦飞，说他点什么好，有胆识，也有谋略，有手段，也有能力。但是怎么面对若初的时候，半点都使不出来了呢？"

        "不等到水到渠成难道怎么样？毕竟是人家两个人的事情，我们又不能插什么手。"

        方纪年眼珠一转，悄悄地附到左繁清的耳边，小声说道："你想不想让他们两个'自然'的水到渠成？"

        左繁清被方纪年的这一举动弄得有些面红耳赤。她只感觉到，这是有史以来方纪年离她最近最近的一次，至于方纪年说什么，她完全都没有听到。

        左繁清就那样愣在原地，感受着方纪年的气息，却不想被方纪年又敲了一下头："喂！小丫头，我跟你说话呢！你愣什么神儿呀？"

        左繁清缓过神来说道："刚刚音响声音太大了，我没有听清你说什么。"

        方纪年说道："我说，想不想要帮一帮你徒弟和秦小飞？"

        左繁清一听方纪年的话，眼睛噌地一下亮了起来："你是不是想到什么好玩的事情了？如果他们两个能成的话，那自然是好的呀！快说说，你有什么好办法？"

        方纪年邪魅一笑："英雄救美。"

        左繁清一愣，怎么个救法？

        方纪年再次像刚才一样，附在左繁清的耳边，悄悄地对她说了几句话。这一次左繁清依然面红耳赤。却没有像之前那样光顾着害羞，她听清了方纪年说的每一个字。

        说罢，方纪年摆正身子，继续恢复到一副正人君子的模样。左繁清却笑道："纪年哥哥，真是没想到呀！平时看着你多温文尔雅的一个谦谦君子，没想到你居然能想到这么火爆的招数。"

        台上，慎宇哲和宁可的婚礼还在按部就班地进行着。台下的云期醴和云无愿却没有因为刚刚的尴尬，就停止对慎宇哲进行诘问。云无愿明明知道自己的这些难题，到最后都会被慎宇哲无形中化解掉，却还是像明知故犯一样，一次接一次地迎难而上。

        因为宁可和慎宇哲二人穿的都是古典的嫁衣，行得的也是秦晋之礼。因而在二人对拜的时候，云无愿继续在台下笑道："素来听闻东川是礼仪之邦。没想到东川的文化发展到如今，竟变成了腐朽顽固。都已经是现代社会了，你们居然还行古人的礼，这是何道理？难道东川的经济居然倒退到了如此地步吗？"

        一语未毕，只听得会场中的某个角落响起一个沉稳而年迈的老年声音："原来西崇云家认为，时代发展到如今，便不可再用古代的东西，而全应该改用现代科技。老朽也有个问题，想要问问这位叫云无愿的先生，敢问云家现在生产服装和原料，用的可还是丝织品？"

        说到自家的服装产业，云无愿想都没想，傲然答道："那自然是。我们云家生产的服装。无论是成衣还是原料，都讲求的是自然蚕丝，丝毫没有加入现代的化学工料。"

        苍老的声音再次响起："原来如此，如云先生所说，西崇的发展并不比东川晚多少。那么敢问，云家在如今生产成衣和原料的时候，为何还要采用最原始的，从古流传下来的蚕丝生产？难道在如今高科技发展的现在，你们就不能发明出一种机器来代替蚕丝吗？难道西崇的经济倒退到如此地步了吗？"

        云无愿被最后的这个问嘢搞得无话可说，这本是他用来诘问慎宇哲，诘问东川的，没想到却最后被自己说的话打了嘴。一时语塞的云无愿不甘心地问道："不知这位老人家是何方长辈？可否赐教？"

        "赐教不敢。"苍老的声音浑然答道，"老朽古奇。"

        古老爷子话音刚落，会场再次沸腾！古奇，那是何等的人物啊？那是二十多年前，叱咤东川乃至整个四国的人物！天下闻名的古迹慎手！二十多年前，四国凡是谁家想要鉴定古玩，无一不想请古迹圣手出面的。但是众所周知，古迹圣手本为东川人，一向甚少出东川。也很少有人知道他的行踪。后来只是听闻，他因为得罪了东川的某一个家族而被雪葬，被排斥，随后就再也没有人知道古迹圣手的行迹了。前段时间，听说古迹圣手曾经在南肆出现过。但也是只有听闻，未有人见。没想到今天居然有机会得见到古迹圣手的真容！这是何等的荣幸！

        云无愿一听到"古奇"两个字，先是愣了一下，随后看着众人的神情，马上反应过来这就是传说中的古迹圣手。于是云无愿连忙站了起来，对着老人的方向微微躬了躬身子："古老爷子好，请受晚辈一拜。"

        古老爷子却稍稍一侧，躲过了他这一摆："云先生这一拜，老朽不敢承。只是希望云先生能够回答刚刚老朽的问题。"

        云无愿现在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他根本不知道古迹圣手就在这里！如果知道的话。就算是给他一万个胆子，他也不敢在这种积古的国学大家面前，提这种礼仪和文化的问题。

        "是晚辈才疏学浅，是晚辈说的不对，还请老爷子见谅。"

        在这种四国权威的人物面前，不管云无愿还是云家，都是一贯尊敬着的，不敢有任何的得罪。

        谁知古老爷子却不吃他这一套，只是摇着手中的扇子，摸着下巴上的胡子。轻轻地对云无愿说道："云先生不必对老朽说抱歉，你应该对台上的那两位新人说抱歉。如果你非要论一论历史和文化，那么老朽今天也要提点云先生几句。论理，今天你是客，台上的两位是主。你受邀来到他们的婚礼上，刚刚如此说话就是对两位不敬。而你和你身边的这位小姐，既然是代表西崇云家来的，那么台上的这两位自然代表的就是东川的四大家族。你对台上的两位不敬，就是西崇的云家对东川的四大家族有敌意。四国之间维持了近百年的商界和平，难道因为你一个人，就要重新燃起战火吗？"

        云无愿听闻此言，心中一跳，西崇云家和东川慎家之间的商战，虽然说是四国人人皆知的事情。但如今古老爷子却将这层窗户纸彻底捅破，将这场即将到来的商战爆发点集中在云家身上，那就是另外一回事儿了。按照古老爷子现在的说法，云家此番派人参加婚礼，却屡屡在婚礼上挑拨离间，就是要掀起战火的表现。

        让四国知道这场商战是由云家主动挑起来的，这可不是什么好事。也完全违背了云老爷子派自己来的初衷。

        "晚辈不敢，请古老爷子慎言。即使给晚辈天大的胆子，也不敢煽动四国之间的商战。晚辈以及云家所愿，便是四国商界永远太平，互惠互利才是正理。"

        "但愿如此。"古老爷子继续摸着胡子说道。"只可惜，分久必合，合久必分。说是要四国商界永远保持和平，那只能是一个愿景了。既然云先生说云家爱好和平，那么想必今后无论是哪国发生了商战。云家都是不会参战的了，是吗？"

        云无愿又是一愣。自己何尝这样说过？

        听到古老爷子的这句话，坐在一旁的云期醴彻底急了。她只觉得，平时看着云无愿在那群非云哉的人里，还算是鹤立鸡群。怎么一带出来，说的每一句话都是错的？分明就是个上不得台面的人！如果可以的话，自己真的不想跟这样的人扯上关系，偏偏这个人还到处都跟别人介绍，说自己是云家的人。简直是丢云家的脸！等回到了西崇，自己一定要把今天婚宴的事情，好好跟爷爷讲一讲！

        云期醴开口说道："古老爷子又何必这样过度忖度人心呢？无愿并没有这样的意思。我云家固然是渴望商界永远和平的，但是如果有人寻衅闹事，肆意挑拨，我云家也绝对不会坐以待毙！"

        云期醴说这话的本意，是想震慑一下古老爷子，同时也震慑四国的商界，彰显一云家的威望和存在。却不想古老爷子听到云期醴这话，依然捏着胡子微微一笑。

        "云家百年以来，战争气息不减，甚好。"

        赵明妍适时地配合了一下古老爷子："你们云家人还真是奇怪！直系的小姐说自己要打仗，非云哉的人却说自己向往和平。一正一邪，前后矛盾，你们如果想要到我东川来发言的话，烦请你们提前商量一下行不行呀？"

        果然，会场众人听到赵明妍这话，又纷纷向云期醴和云无愿投去了鄙视的眼神，甚至有人开始怀疑，这云期醴到底是不是云家直系的小姐？居然如此没有见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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