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八章 听从你的心
曜立不自觉地抿嘴，明显对沈无忧的提议不满，却还是同意出去。
“好。我就在门外。有事就喊我。”
曜立转身就走，到了门口，还是停下脚步，“小九，有我在，你不必一个人强撑。”
没有听沈无忧的回答，曜立就出去了。
沈无忧看着曜立出去，关上门，用了可以隔绝视听的阵法，再试探性地喊了几声，确认曜立确实听不到他的声音，才开始与npc进行对话。
“老爷爷，您真的不认识我吗？我帮您采过九日散，您跟我说，那是用来杀您最爱的人。您记起来了吗？”
沈无忧对这个npc的印象很深刻。
不止是因为他免费救治曜立，还因为他答应免费救治曜立的条件。
那时，老爷爷还是一副心慈面善的样子，“只要姑娘帮我采摘九日散，我便帮姑娘救治你的情郎。”
沈无忧那会看到弹幕的科普，知道九日散是剧毒，好奇地问道：“九日散不是剧毒吗？您要它做什么？”
“用来杀我最爱的人。”说完，老爷爷已经开始赶人，“好了，姑娘若是愿意，就速速去采摘吧。”
沈无忧被这个回答惊到了。
“为何杀她？她做了什么？”
老爷爷闭口不谈，沈无忧就问弹幕，然而弹幕也说不知道，沈无忧只能就此作罢。
沈无忧按着游戏指引，采摘了九日散，将它交给了老爷爷，就获得了救治曜立的药方。
后续沈无忧再也没有见过这位老爷爷，也就不知道老爷爷到底有没有用了九日散，他的爱人有没有活下来。
想到这，沈无忧忍不住又问：“您的爱人还活着吗？您真的用了九日散吗？”
原本安静的老爷爷听到这些问题后，终于开口，“小伙子，别再试探我了。我知道你想要什么。可是我也没法告诉你。我们啊，都是被这个天道玩弄的可怜人。”也许，只有我一个人可怜而已。
沈无忧的脸色瞬间从好奇变成惊讶与恐惧，身上最大的秘密就这样被人拔下来，沈无忧只觉得一股寒意从脚底急速上升到脑海，久久不能散去。
沈无忧还想解释，“您在说什么？我明明是个姑娘。我们那会相遇的时候……”
老爷爷直接挥手打断沈无忧的话，“小伙子，我两初见时，你确实是女儿身，而这并不妨碍你现在是男儿身。你放心，我不会说出去的。我都到了可以入土的年纪了，身上的秘密只多不少，如今也不少你这件。”
沈无忧只能将信将疑，决定先说重要的事情，“您刚刚说，我想要的东西您知道，但是您没法告诉我，我能知道原因吗？”
老爷爷望向沈无忧，久久没有挪开视线，最后长叹一口气，“天曰，不可说。”
“小伙子，你该走了。”
“那您可以告诉我，我接下来该怎么办吗？”
沈无忧说出这句话时，满眼的迷茫。
他在这个游戏世界度过了三年，可他只知道之前的一些剧情和世界设定。
其他的，他都一无所知。这个世界对他而言，是一个陌生的世界。
虽然他之前说，摆脱了曜立之后，他要去做一个逍遥自在的散仙。
可实际上，在这个陌生的世界里，他看不清自己的未来，他不知道自己能不能摆脱曜立。
老爷爷叹道：“孩子，听从你的心，做你自己就好。”
“做我自己？可是我自己很讨人厌的。没有人会喜欢真实的我。”
沈无忧说完后，自己都吓了一跳，他怎么会跟一个没有见过几次面的npc敞开心扉。
沈无忧忽然想要离开这里，他不敢正视老爷爷。
“孩子，真实的你也许没有那么好，但他绝没有你想的那么差。所以，听从自己。”
也许我改变不了的事情，你能做到。
“回去吧。你呆得太久了。那个小伙子都着急了。”
老爷爷艰难翻身，不再看沈无忧。
沈无忧感觉原本紧闭的心门，好像偷偷打开了一下，有一束阳光照了进去，照亮了一部分。
“谢谢您。我走了。”
沈无忧向老者的方向深深鞠了一躬，往门外走去，打开门，是一束阳光，不刺眼，很温暖地照在他身上，让他有些冷的身体慢慢变得暖和起来。
沈无忧偏过头，看到了曜立，他问，“怎么样了？”
在发现沈无忧用阵法时，曜立感到自己的心被一把无形的刀狠狠地刺伤，那把刀完全不顾及他的感受，只想着如何让他更痛苦。
他有想过用法术来听沈无忧和那位骗子的谈话，可他怕沈无忧发现。他只能在外面焦急地等待。
他开始后悔带着沈无忧来找这个骗子。他接受不了沈无忧主动离开他的视线。以前的沈无忧巴不得天天黏着他，现在沈无忧只想逃离他。
他都知道，但不会让沈无忧离开他。
沈无忧是他的，他们水乳｜交融过，他们之间有契约，这是其他人没有的，这是独属于他们的。
曜立觉得自己已然扭曲，藏不住自己的卑劣，沈无忧却笑着对他说：“解决了。我们回去吧。”
曜立惊讶地发觉，这时候的沈无忧身上似乎少了一点什么，又多了点什么。至于是什么变化，他说不上来，却更喜欢这时的沈无忧。
“好，我们回去吧。”
沈无忧和曜立并肩前行，原本的小院逐渐消失在他们的身后。
老者耳朵灵，远远的还能听到他们的对话。
“曜立，回去以后，你能教我修炼吗？”
“为什么突然找我教你？小九不是不愿意经常见到我吗？”
“没有。因为你最厉害了。你教我吧。我现在资质可好了，肯定不会丢了你这个师傅的脸。”
“小九，我不是嫌弃你资质差，我从来没有嫌弃过。我只是有点惊讶。”
“我想要变强大。唯有强大，才能随心。你会教我的，对吧？”
……
他们走得太远了，老者已经听不到后面的回答。
鸿雪，我们做不到的事情，希望这个孩子能够做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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