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七章 妖兽
兽潮在当天夜里来了。
颤动的地面、惊天的吼叫无不证明其规模庞大。
虽然有心去见识见识这所谓的兽潮是个什么场面，但为了自己小命和家中两个女子安危着想，魏源还是压下了这个念头。
况且他眼下也离不开铺子。
一名莽牛帮的壮汉正拄着砍刀，大马金刀地坐在门口，显然是过来监视魏源干活的。
“兄弟怎么称呼？”
斜斜地瞥了一眼魏源，壮汉嘴皮子颤动，重重吐出两个字：“牛二！”
“哈哈，原来是牛兄弟，幸会幸会！”自来熟地套了套近乎，魏源也不墨迹，直接打探他最关心的事：“牛兄，你看眼下也没活计，不如给兄弟我讲讲，你说这城墙能挡得住兽潮不？”
“呵。”牛二不屑地嗤笑一声，满带自豪道：“想什么呢你，怎么可能挡不住，你以为我莽牛帮当初是怎么在这地方建镇的？还不是杀出来的！这城墙就是为了抵御妖兽建的！
再说了，有牛魔大人坐镇，来再多妖兽也不怕，就是送菜！你这小铁匠，好好干，等兽潮过去，指不定也能分上几十斤妖兽肉！”
“哈哈，守得住就好，守得住就好！”
面上露出笑容，魏源心头安定不少。
他要求也不多，只要城别破就行，反正不用他去拼命，打白工打了也就打了，省的他还要扛着程白萱和程可儿跑路。
身单影只地逃进老林子，就算他练出气血也不一定能活着出来。
许是魏源的问话引起牛二谈兴，这货大手一拍，又接着口沫飞唾起来：“不过这次兽潮也真有些奇怪，我牛二来这猎镇这么久了，还是第一次碰上。
听那些老人讲，除了猎镇刚开荒的时候遇上过兽潮，其余时候压根没见过兽潮影子，咱这天天都有人进山里打猎杀妖，哪还轮得到这些玩意泛滥啊。
不过你别慌，还是那句话，来多少杀多少，兽潮过去，咱人人都有妖肉吃！”
……
牛二乘兴讲了不少，魏源借此反而对莽牛帮了解许多。
这是个主做粮食生意的帮派，猎镇外边的云山城地界，十之六七的田地都被这莽牛帮垄断了，没垄断的也要被收一道田税，可谓实力雄厚。
帮内成员则主要以牛氏宗族为骨干，吸纳外人构成，比一般的江湖帮派更具凝聚力，眼前的牛二就是其中一员。
了解到这些信息的魏源，目前最大的疑惑就是区区一个莽牛帮，凭什么做大到这种程度？
这个世界难道没有朝廷官府吗？
尤其是猎镇这种几万人的镇子，存在帮派很正常，但直接由帮派统治就不正常了。
不过未等魏源再旁敲侧听些许消息，第一批损坏的刀兵却是拉来了。
而这，也让魏源见识到了兽潮的恐怖。
尽管牛二打着包票保证猎镇一定守得住，但一柄柄断刀、曲刀上的尖利牙印与扭曲却是说明了守城的艰难。
不同于人类的战争，野兽们往往更皮实，生命力更顽强，至于妖兽更不必说了，根本不是常人能抵抗的。
而看运来的这些损坏兵器，守城者根本就是在和野兽妖兽肉搏。
这完全就是在搏命！
遥遥望了几眼远处城墙方向亮起的火把红光，魏源明白，今晚注定是个不眠夜了。
……
……
两天后。
时值黄昏，日暮西山。
“啊！”
一声哀嚎惊得魏源手中铁锤微微一抖，但转瞬又稳定下来，大力地将一杆弯折铁钎砸直。
“给，这根好了，下一根。”
接过另一杆弯曲铁钎，魏源眼中略带血丝，视耳边哀嚎于无物，淡定锻打。
哀嚎声来源是离魏源铺子百步距离不到的刘全良医馆。
与魏源类似，这货也被征召了，留在铺子里包扎伤员。
如果说破损的兵器只是表明守城的艰难，那医馆处传来的哀嚎，只能说是一等一的残酷了。
那股子声嘶力竭，好似要把肺都嚎出来的哀鸣，绝对不止受伤这么简单，指不定就是断手断脚还没有麻药能用。
这种疼痛，魏源光是想想就不寒而栗。
“这波不用去守城，还真是运气好到家了，这种人/兽战争，一个不小心，练出气血也是白给。”
心头微微有些庆幸，魏源手上动作不停。
相比兽潮刚来时工作量，眼下他手头上的活计少了许多。
一是经过两天厮杀，野兽妖兽都死了不少，兽潮似乎终于要退去了。
二则是守城的人也少了，对兵器的需求量大大下降，相对应的，刘全良医馆里的哀嚎声倒是越来越多，越来越响。
“轰隆！”
魏源正松了口气，一阵剧烈的震动却突然从他脚底传来，连房梁上都震了不少灰下来，惊得一旁在帮他拉风箱的牛二都跳了一下。
“怎么回事？”
二人对视一眼，纷纷跑到铁匠铺外，朝声响传过来的方向张望，不过受限于视线太矮，看不到什么。
牛二见状，索性转身顺着墙沿跳到了房顶上，魏源跟着有样学样。
紧接着有些震撼的场面映入二人眼帘，一头四肢粗壮如象腿、头角峥嵘如利刃的猛牛样子怪物，正屹立于大地上，看其大小，足足比身旁的一座平房高出一倍。
这怪物整个红通通的，身上流淌着一缕缕血色气流，似乎在不断地在与下方交流汇聚。
魏源一眼就看出这血色气流跟气血之力异常相像，不如说这头怪物就是由气血之力构成的。
对比起自己身上薄薄的一层气血之力，魏源很难想象，到底是多么巨量的气血之力，才能组成这样一头怪物。
“荒牛阵，这是荒牛阵！一定是牛魔大人出手了！太厉害了，实在太厉害了！看见没有，魏源，这才是我莽牛帮的力量！”
仿佛意识到了什么，牛二突然激动起来，站在房顶上一蹦一跳，看得魏源心惊胆战，生怕他把铺子房顶踩塌了。
急忙拽住牛二，魏源连声安抚道：“看到了，看到了，的确厉害，不过什么样的妖兽需要这种力量对抗？”
仿佛在回应魏源话语，烟尘之中，一头形似犀牛，浑身电光缭绕，头顶一根粗壮蓝色独角的妖兽，缓缓走出。
看情况，方才的剧烈震动，竟是城墙被撞塌了一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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