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二章：恶霸金家父子

梅四娘带着邓笑、朱战出门采买。主仆三人出了万剑谷，直奔山下而来。万剑谷山下有一集镇，叫做宝来镇。万剑谷内所需物事，皆从宝来镇采购。

        宝来镇是附近最大的集镇。这里人来人往，买卖兴隆。很多买卖人都特别愿意来宝来镇做生意。其中最重要的原因是宝来镇从来不闹匪患。此镇背靠万剑谷，一些有想法的流寇，惧怕万剑谷的威名，自然不敢在镇上闹事。

        主仆三人径直走进宝来镇。从未出过狮子林的朱战，见到什么都觉得稀奇。这里看看，哪里摸摸。真恨自己少长了一双眼睛。宝来镇上一条主街，卖什么的都有，零食，风筝，古玩器皿。当街还有三四座樊楼，客店。

        邓笑哈喇子流出多长。她来过几次宝来镇，最让她想念的，便是樊楼里的菜品，以及各类果品铺子。她拽着梅四娘，非要先吃一顿然后再去采买。

        梅四娘知她执拗。哄不好这位大小姐，怕是什么事情都干不成。于是便带着邓笑、朱战先到樊楼吃饭。樊楼菜品十分齐全。蒸煮焖炖，煎炒烹炸各式菜品要了一样。邓笑拉着朱战便坐，梅四娘拦着道：“大小姐，主仆岂可同桌。”邓笑做了一个嘘的手势，说道：“梅姨，我们这又不是在家里，讲那么多俗礼干什么？梅姨坐下一起吃。”梅四娘无奈，只好坐下陪着这二位用餐。

        吃饱喝足之后，梅四娘结账。带着邓笑、朱战走出樊楼，开始采买。逛了半晌总算买的齐全。此时路过胭脂水粉铺，主仆三人进铺子选购。邓笑到了这地方十分欢喜，这看看，哪儿看看。可朱战对这些玩意一点兴趣没有。百无聊懒之际，他来到铺子门口往外张望。

        这时，他发现不远处围了一帮人。你一言我一语，不知说些什么？由于围观的人太多。以至于看不到里面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朱战出于好奇，便不由自主的向人群靠近。这时，邓笑恰好选好一盒胭脂，想要朱战帮忙看看。她抬头发现朱战离开，她也顾不得和梅四娘打招呼。径直追了出来。

        邓笑追上朱战，想要拉他回铺子。可朱战执意想要去看看。邓笑无奈，陪着朱战钻进人群。费了好大劲，邓笑，朱战终于挤到里面。

        只见人群正中，跪着一个九岁左右的小女孩儿。小女孩儿面黄肌瘦，好似得了重病相似。虽然如此，小女孩儿眉清目秀，长得十分可人。小女孩儿头上插着草标。在小女孩儿旁边躺着一俱妇人的尸体。

        朱战看着小女孩儿可怜，蹲下身问道：“你这是怎么了？”小女孩儿抬头看了看朱战，发现是和自己差不多大的小丫鬟。她低低的声音说道：“我叫东方艾，由于家乡闹饥荒，随父母来此投奔亲戚。不想亲戚已搬离此地。父亲一时着急，一病不起。不久后便离世。母亲带着我艰难度日，不想日前染病，久治不愈，也谢世了。我身无分文，在此地又无亲无故，实在没有办法，卖身葬母。”说完之后，小女孩儿闭口不言。她觉得朱战一个小丫鬟，就算有心，恐怕也帮不上忙。

        朱战往身上摸了摸，一无所有。他自幼生活在狮子林，身边哪有银两。现在他穿的衣服还是果儿的。他转身一把拉过邓笑，伸手道：“借我些钱。”邓笑嘴撅老高，老大不情愿的往身上摸了摸，只摸出一两碎银。朱战一把夺过，递给东方艾。随后又伸手道：“再拿些。”邓敏撅着嘴道：“我哪里还有，钱都在梅姨身上。这些碎银还是给我买胭脂用的。”朱战站起身对东方艾道：“你稍等一等，我去取钱。”语罢，他拉着邓笑准备去寻梅四娘取钱。

        正在此时，就见大街上来了一伙人。为首的是一个二十多岁的胖子。就见这个胖子让手下驱散人群，径直来到里面。他围着东方艾和东方艾母亲的尸体转了三圈。点了点头道：“这小丫头长得挺水灵，本少爷房里正好缺一个使唤丫头，就她了。”话音刚落，胖子手下的恶奴便要上前拉人。东方艾站起身往后退了几步道：“这位大人，我卖身葬母，刚刚已经有一位恩公，赠我银两。此时，我已是他的人。不能再跟大人离开了。”

        胖子歪着脑袋道：“你说什么？在这宝来镇还有人敢和本少爷作对。谁让你在这里卖身葬母的，你交税了吗你。”说着话，他一摆手。手下恶奴心领神会，恶奴往上一闯，拿翻东方艾，把东方艾手里那一两碎银抢走。胖子看了看躺在地上的尸体，吩咐道：“扔到镇西乱葬岗。”随后恶奴上来便搬尸体。

        朱战早已忍耐不住，奈何邓笑一直抓着他的胳膊，因此未曾发作。这会儿，就连邓笑都看不下去了。她仰着小脖，松开双手，往前跨了一步道：“你们还有没有王法，别忘了这里是万剑谷的地盘，你们居然敢在此闹事。难道不怕万剑谷降罪。”胖子扭头看了一眼邓笑，不由得哈哈大笑。这年头真是活见鬼，十来岁的小屁孩儿，居然也敢多管闲事。胖子捂着肚子道：“你知道万剑谷谷主和我是什么关系吗？我去万剑谷那是回家。恩，这个长得也不错。”说完，他摆手道：“一起带走。”恶奴得令，往上便闯。虽然邓笑，朱战从小习武。可毕竟年纪太小。而且他们也没想到这胖子会对他们动手。不等反抗，二人俱备摁翻。胖子得意洋洋，带着众恶奴意欲离开。

        正这么个时候，就听人群外有人大喊一声道：“放开我家小姐。”来人正是梅四娘。她在胭脂水粉铺选了几盒上好胭脂，这些都是为夫人梅香准备的。可转眼功夫，邓笑、果儿却不知去向。她急的如同热锅上的蚂蚁，扔下胭脂便往外跑，出来便发现前面不远处吵闹。她分人群正往里挤。还没等挤进来，便发现邓笑被擒。情急之下，梅四娘大喊一声，飞身一纵，踩着人头便冲了进来。说时迟，那时快。声音到，人也到。梅四娘手起掌落，便将押着邓笑和果儿的恶奴拍翻在地。

        胖子听到动静，扭身查看。不等胖子说话，手下恶奴便往上冲。胖子盯着梅四娘看了半晌，觉得眼熟。心中暗自琢磨，今天这事儿不太占理，闹大了须不好看，让姐夫知道又得挨骂。他挥手喊道：“都退下，放他们走。”梅四娘也不想惹事，身边跟着小姐，万一伤着她，回去没法和夫人交代。

        两家各退一步，就这么不了了之。胖子大摇大摆离去。邓笑气的小脸通红。怒冲冲的对梅四娘道：“梅姨，你为什么不教训这帮畜生。”梅四娘道：“他们人多，万一伤着小姐就不好了。而且我见那胖子眼熟，似乎去过谷中。”

        主仆三人回到胭脂水粉铺，原来这店里伙计也去看了热闹，刚刚进门。朱战拉着伙计问道：“刚刚那个胖子是什么人？他这么为非作歹，莫大的宝来镇，居然没有人声张正义，真是奇怪。”伙计道：“这有什么好奇怪的，惹不起呗。”邓笑插嘴道：“这里有万剑谷坐镇，怎么会有如此恶霸。”伙计欲言又止。似乎有什么顾虑。梅四娘拿出一块银子塞给伙计道：“孩子们好奇，你就当讲故事了。”伙计叹口气说出了其中原因。

        原来，这宝来镇有一对父子，称为一霸。这父子二人，不仅为富不仁，而且十分吝啬。父亲叫做金不出，被称为宝来镇第一抠。儿子叫金满堂，那个胖子便是金满堂。凡是到宝来镇做生意的，不仅要缴纳朝廷赋税。还需要到老金家纳贡。如若有谁敢不纳贡，店铺不是被抢便是被砸。本地官府离得比较远，也不爱管宝来镇的事。最重要的是不敢得罪万剑谷。久而久之，这事儿也就成了惯例。金家父子之所以敢这么干，那是因为他们有靠山。他们的靠山便是万剑谷，金不让的女儿金子，嫁给了万剑谷谷主邓仙山作妾。由于这层关系，万剑谷对他们父子的所作所为，睁一眼闭一只眼。虽然这父子二人可恨，但是毕竟有万剑谷约束。他们也不敢太过分。因此，这宝来镇的生意还可以做。但是其他地方的恶霸，那便没有了万剑谷的约束，据说很多地方的生意都做不下去。伙计讲完这些之后，继续道：“方才那个小姑娘命苦。到了金家做事，一分钱工钱没有不说，活儿干的比谁都多。看小姑娘面黄肌瘦的样子，怕是非得被累死不可哦。”讲完之后，伙计摇着头下去了。

        梅四娘自言自语道：“怪不得我看他眼熟，原来在万剑谷见过。”邓仙山的小舅子，老丈人。这事儿还是不参合为妙。梅四娘付了胭脂水粉钱。准备带着邓笑，朱战回万剑谷。

        朱战一百二十个不甘心，倘若这事儿没被他撞上也就罢了。既然撞上，那就一定要想办法救出东方艾。于是他偷偷拉着邓笑商议了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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