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 时光圈和第四个勇士

诺特家族理西有所耳闻，《神圣二十八家族名录》就是诺特家族所撰写，记录了多个世纪以来纯血巫师家族的名字。德拉科一党一直以这个名录为傲，天天抬着头用鼻孔看别人。
  西奥多·诺特这个人理西并不是很了解，对他的印象还停留在时不时会和自己争抢魔药课第一名的位置还有德拉科的朋友这一层上面。虽然说西奥多和德拉科的关系挺不错，但是她并不讨厌这个男孩和布雷斯·扎比尼，这两个人可以算是斯莱特林同年级学生里最有礼貌的两位绅士。
  理西向来不是一个会因为学院而去歧视学生的人，所以她虽然惊讶于西奥多的出现，也没有表现出任何厌恶。
  “你是——”
  “西奥多·诺特。”西奥多优雅的微微鞠躬，抢先一步介绍自己。“你要叫我西奥，你一直这样叫我。”
  很好很好，自己还和西奥多认识，而且还能亲切的直呼教名。
  “诺特先生——”她还是不习惯称呼西奥多的教名，“你能清清楚楚的解释一下吗？不要欲言又止！”
  “现在的情况就是，”西奥多走到理西身边，从胸口的口袋里抽出一个丝绸做的手帕拂去椅子上多余的灰尘，然后坐下来说，“我们不得不谨慎行动，魔法部已经发觉我们的存在导致时空出现混乱。”他抑扬顿挫的声音回荡在年久失修的教室里，“最后一次机会改变即将发生的事情，成功皆大欢喜，失败——全员死亡。”
  “你也发觉自己身上不同于正常巫师的地方，比如你容易悲伤，尤其是在接触到某些你从未认识过的人、从未做过的事情……你同样容易感到莫名其妙的生气，直觉告诉你会有不好的事情发生。因为——你，”他的幽怨的目光瞟向转过身独自落泪的克拉拉身上，似乎想说什么，可是他停顿了将近十秒钟的时间，大脑在运转，最后轻悠悠的说了一句，“因为你和我们一起经历过，只不过失败了，你死了，时光圈将我们送了回来，然后你还是你，一个什么都不知道的你。”
  克拉拉终于止住了眼泪，她回头略带鼻音说，“但是你会慢慢想起来，只不过是时间的问题。我们回来的次数越多，你恢复记忆的时间就越长。上一次你记起来全部事情是在魁地奇世界杯食死徒游行那晚，你看见了黑魔标记。”
  理西记得那晚发生的事情，她丢失了一小段时间的记忆。但是赫敏和弗雷德说她自从看见黑魔标记的那一刻起眼睛一直在流血，像是被操控了一般，任由他们怎么呼唤，她都无动于衷。
  “我们快没时间了。”西奥多的脸色很惨白，而且眼下挂着很严重的乌青，他已经许多天没有好好休息。“我们不能告诉你即将发生的悲剧，它会按着既定的轨道继续前行，只有你可以阻止。海妖一组是个神奇的物种，她们不被定义，拥有强大的能量，许多魔法用在她们身上就像是在空气中放入蜘蛛抱蛋——什么也不会发生。”
  他的声音要比海妖的歌声还要令人惧怕，“生存还是灭亡？一切就在你的一念之间。”
  如果梅林能够活过来告诉理西今天是愚人节的话该多好！可惜梅林已经死了几千年，今天也不是愚人节。
  “这个时光圈重复了几次？”理西尽量让自己心平气和一点。
  “这是第七次，一共三十七年。”克拉拉双眼通红，眼角还残留着泪痕。
  在克拉拉说话的时候理西特意用余光观察西奥多的表情，他的眼皮跳了一下微微张开嘴很快又恢复原样。他好像有什么话想说，但是被他自己阻止了自己。
  太阳完全落山，理西一个人坐在天文塔呆呆的望着远处的夕阳归隐山林。她还没有完全消化完克拉拉和西奥多今天说的事情，她不知道自己要去怎么接受这样一个完全超出她控制范围的事实。她甚至怀疑克拉拉和西奥多是弗雷德和乔治喝下复方汤剂假扮的，因为今天她没有变成老奶奶。理智告诉她弗雷德和乔治还在校医室和李·乔丹玩噼里啪啦爆炸纸牌，根本没有心思恶作剧。
  时光圈又是个什么东西？她从来没有听说过时光圈这个词。
  葛瑞丝不知何时飞到理西的身边坐下来陪着她，原本邓布利多让她来找理西不要忘记下午去校长办公室的事情，现下葛瑞丝察觉到了理西许久以来最低迷的气场，待在一边什么话也没说。
  天空完全暗淡下来，乌云密布开始飘起小雨，她却丝毫没有离开天文塔去礼堂参加宴会的心思。
  “理西？”
  她想的入神，没有听到身后有人再叫她名字。
  “理西？”那人又叫了一遍她的名字。
  理西堪堪回过神来，她扭头望过去，惨淡的月光找不到的地方有个小身影站在那里，被黑暗遮住了大半个身躯。“谁在哪儿？”
  那个人从暗处走过来，“这个场景真的很像我们第一次见面的样子。”那个女孩穿着绿色的斯莱特林长袍，金色的卷发被皮筋扎起来，面色惨白的没有一丝血丝。

  “维多利亚？”理西眯起眼睛。
  “是我，”维多利亚的个子比理西矮一点点，依旧是一副严重营养不良的样子。“大家都在礼堂参加宴会，你不去吗？”
  “我现在没心情……”理西耷拉着小脑袋有气无力的问，“你怎么不去？也是心情不好吗？”
  “不是，”维多利亚摇摇头坐在理西身边，那双亮晶晶的眼睛盯着她说，“我在格兰芬多长桌没看见你，西奥告诉我你在天文塔，我就来找你了。”她笑盈盈的歪着头，“我还以为你被费尔奇关禁闭了。”
  “西奥多？”也对，西奥多来自未来，他很清楚自己现在的一切情况。理西想多了解一些关于这个神秘男孩的事情，维多利亚经常和德拉科他们一起，应该多少知道些什么。
  “维多利亚，你对诺特多了解多少？我是说……他是一个什么样的人？”
  维多利亚皱着她好看的眉头，一脸苦瓜相想了老半天才回答这个问题，“西奥——emmm，怎么说呢……他总给我一种神秘莫测的感觉，而且他成熟的有些过分。他好像什么都知道，但又每次说话做事点到为止——你知道德拉科和潘西他们的，总会有小孩子心性在里面。但是西奥很少说话，总是沉默寡言充满心事的样子，比扎比尼还要难缠。”
  叫布雷斯·扎比尼的大名，叫西奥多·诺特却是西奥。理西也察觉到这点，她顺着维多利亚的话问到，“你和诺特关系很好吗？”
  “其实……我们关系一般般。”维多利亚不好意思的挠挠头说，“西奥对谁都是彬彬有礼的绅士，以前德拉科总邀请我倒马尔福庄园做客，那个时候潘西和达芙妮每次都会嘲笑我的穿着像街边的乞丐，克拉布和高尔也会捉弄我。德拉科并不是每次都知道我被欺负的事情，倒是西奥多会制止他们，并且用极其成熟的口吻批评他们，就像斯内普教授那样，久而久之大家都有点害怕他了。”
  “那……”理西说，“西奥多有没有十分珍惜的东西或者是人？”
  克拉拉是因为自己转世成为她的女儿，为了拯救自己才冒着风险回到过去；她猜测自己回到过去的原因多半和克拉拉差不多，毕竟这个世界她在乎的人太多了。但是西奥多·诺特呢？从斯莱特林出来的学生可不会无缘无故冒着如此大的风险帮助别人。
  “十分珍惜的……”维多利亚又把自己漂亮的脸蛋皱起来想了很久很久，最后摇摇头，“我不清楚。我只知道他很小的时候母亲生病离世，从此就和诺特先生一起生活。但是……”她有些害怕的说，“诺特先生跟随了——神秘人。神秘人倒台后他被关进阿兹卡班，现在都还在那所监狱里。”
  “所以，他现在是一个人住？”
  “是的，”维多利亚点头，“但是德拉科会故意举办一些无足轻重的宴会邀请西奥来马尔福庄园，他也害怕西奥过于孤单，虽然马尔福先生会生气他和西奥的来往……就像会生气德拉科和我来往那样……”她又自顾自的说，“但是德拉科现在改变了很多，他不像以前那样什么都过于依赖父母……”似乎又想到理西和德拉科不对付的事情，她立刻双手捂住自己的嘴，眼里满是抱歉，“我说的太多了……哈哈哈。”
  理西实在是想不通眼前这个温柔可爱的女孩是斯莱特林的学生，她呆呆的望着维多利亚因为害羞张红的脸颊，“你不应该去斯莱特林，你应该是赫奇帕奇的学生。帽子这次出错了。”
  维多利亚听理西叹气声，又摇摇头说，“帽子没有出错，他确实想把我分到赫奇帕奇，但是我执意要去斯莱特林的。”
  理西更加不理解，她疑惑的问，“为什么？你如果去了赫奇帕奇，更本不会被和自己一个学院的同学欺负！”
  “没用的，理西。”她轻柔的声音好似外头飘落的小雨，“冈特家族的偏见已经深入所有英国巫师的骨髓里，顶着这个名字，不管到哪里都会有人不喜欢我，至少在斯莱特林我还有认识的人。”她低下头看着自己扭成麻花的手指，唯唯诺诺的说，“我害怕没有人愿意和我说话，没人愿意带我一起……我很害怕一个人。”
  “德拉科有的时候确实是个小混蛋，但是他对待朋友十分仗义。可就算他是小混蛋我也愿意和他做他朋友，因为他从来没有亏待我什么。”维多利亚双手握着理西的手掌，她的手指上有一层薄薄的茧。“理西，你可以让哈利他们对德拉科的敌意少点吗？我也会尽力让德拉科不去找哈利的茬……他只是想和哈利交朋友的，但哈利选择了韦斯莱让他不太开心……”
  “可世界并不是围着马尔福转的，他不能因为哈利没有选择他就一直挑衅我们，而且我们讨厌他也并不是因为这一条……”理西越说维多利亚的表情就越可怜，她不忍心让维多利亚难受，她仰起头敷衍的说，“行吧，只要他不来找茬欺负同学，我就让哈利对他好点。”

  “不对！”理西抬起双手捏着维多利亚的脸颊说，“我们明明再聊诺特！你怎么扯到马尔福身上去了！！！”
  她们打闹了好一会儿才想起来今天晚上要宣布三强争霸赛勇士是谁，两人从地上爬起来一起小跑往礼堂跑去。
  好在三个学院的学生会在公布名单之前表演节目，理西和维多利亚溜进礼堂时刚好宣布了德姆斯特朗的勇士是威克多尔·克鲁姆。
  她们挥手道别回到自己学院的长桌，理西挤到赫敏和弗雷德的中间坐下，德拉科一行人就坐在他们对面，理西看见德拉科身边空着一个位置，然后维多利亚蹑手蹑脚的走过去坐在德拉科身边。
  “你去哪儿了？”赫敏抬起手里的书就砸到理西的肩膀上，疼的她龇牙咧嘴的。
  “嘿！很疼的，格兰杰小姐！”理西往弗雷德那边挪了挪，心虚的说，“去天文塔看星星了。”
  “今天下雨！”赫敏直接拆穿理西的谎言。
  理西揉揉自己的肩膀问龇着大牙傻乐的哈利和罗恩，“进行到哪一步了？”
  哈利回头说，“德姆斯特朗的勇士是克鲁姆。”
  “这一点也不是惊讶对吗？”罗恩的眼睛像是钉在克鲁姆身上那样，“我就知道一定是他。”
  “布斯巴顿的勇士，”邓布利多说，“是芙蓉·德拉库尔！”
  理西望着拉文克劳长桌最前端布斯巴顿那群学生里，那个有着亮银色长发的女生站起来朝着中央走去。
  “是那个媚娃！”西莫小声的说，“她真美！”
  “霍格沃茨的勇士，”邓布利多大声的说道，“是塞德里克·迪戈里！”
  每个赫奇帕奇的学生都站起来鼓掌欢呼、尖叫跺脚。理西也从座位上站起来大声的给塞德里克欢呼。塞德里克路过理西面前时笑着小声的说，“谢谢你的喝彩。”
  “你应得的！”理西扯着嗓子喊道。
  罗恩很不高兴，他瞪着理西不满的说，“倒霉！这下霍格沃茨铁定输了！”
  “不可能！”理西反驳他，“塞德里克的实力可比你优秀多了。”她无视罗恩不愉快的表情，望着中央邓布利多发言。
  “太好了！”邓布利多欢快的大声说，“好了，现在我们的三位勇士都选出来了。我知道，我完全可以信赖你们大家，包括布斯巴顿和德姆斯特朗的其他同学们，你们一定会全力以赴的支持你们的勇士。通过给你们的勇士加油，你也会为——”
  邓布利多忽然止住了话头，大家看出来他被什么东西吸引了他的注意力。
  火焰杯里的火焰忽然间又变红了，火星霹雳吧啦的冒出来。一道长长的火舌忽然窜到半空中，又吐出来一张羊皮纸。
  邓布利多仿佛是下意识的接过那张羊皮纸，他把它举得远远地瞪着上面的名字。长时间的肃静，邓布利多清了清嗓子，大声的念到，“哈利·波特。”
  理西慕然间停止和罗恩的拌嘴，不可思议的望着坐在她前面的哈利。没有欢呼声，没有掌声，大家都和理西一样一脸不可思议的把目光放在哈利的身上。麦格教授从教师席站起来，快步从卢多·巴克曼和卡卡洛夫教授身边走过，在邓布利多耳边急切的低语，邓布利多侧耳倾听，微微皱起眉毛。
  “我没有把名字投进去，”哈利一脸茫然的说，“你们知道我没有的……”
  “哈利·波特！”邓布利多再一次大喊道，“哈利，请你上这儿来！”
  哈利在赫敏的推搡下走过去，大家的眼睛都死死的盯着他，看着他走进一扇侧门。
  “理西！”邓布利多又大喊道，吸引了所有人的注意，“你似乎忘记我上午对你的嘱咐，麻烦你过来一下。”
  理西站起来，麦格教授飞快的走到她身边揽着她的肩膀带着她从学生们好奇的目光里也朝着那扇门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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