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2章 偷空来见
“大都督！”姬嬿笑盈盈地开口，“许久未见了，你还记得我吗？我是姬嬿，家父是佼王。四年前我们在皇宫御花园里见过的。”
荀起丹唇一抿，脑海中搜罗了一遍也没有想起来什么时候见过她，但他倒是知晓佼王的小女儿封号临川郡主。
“有事？”荀起淡淡吐出两个字，出于礼数。
姬嬿见他肯与自己搭话，心里喜不自胜：“我听闻大都督这几日都在与鸿胪寺的人一起接待膳兹国的使者，不知此刻怎么有空来御林苑呢？”
“来找人。”荀起低低回了一句便举步要离开。
姬嬿忙抢先一步拦住：“大都督可是来找虞姑娘的，虞姑娘正在那边赏花呢，我带你去。”
荀起听见此话像是暗指她和虞濛相熟，有点狐疑地看了她一眼。
姬嬿见荀起目光落在自己脸上，心里欢喜不已，娇羞地抿唇笑着，低了低头，欲在前面领路。
谁知荀起却淡然开口：“不劳郡主了。”
而后轻轻扬起唇角，笑容里洋溢着醉人的温柔。
姬嬿被这一笑晃了眼，只觉通体酥麻，一步也挪不动了。只当他是冲着自己笑，正欲娇声开口，孰知荀起长腿一迈，从她旁边闪身而过，长袖带风地朝着梅花树下走去。
姬嬿这才看明白，他方才那一笑并非对着自己。
他那般迫不及待不过是为了梅花树下那个他要找寻的人。
自己费尽心思也不能让他停留半刻，而虞濛只远远往那儿一站便能引得他心驰神往。
霎时间，姬嬿心底升腾起一股不可名状的妒意。
虞濛静静看着荀起走到自己面前，眼里闪烁着笑意，却碍于旁边有人，不知该说些什么。
荀姝笑问：“大哥，你怎么来啦？难道你也是皇后娘娘邀请过来看梅花的？”
“我来看人。”荀起回答着荀姝的话，眸光却灼灼地定在虞濛脸庞上。
“看人？”荀姝把眼往虞濛身上一溜，故作不解道，“这里这么多人，你来看谁啊？”
“总之不是看你。”荀起幽幽瞥她一眼。
丛琬和虞濛都忍俊不禁。
荀姝嘟着嘴瞪着荀起：“哪有你这样当大哥的？有了大嫂就忘了妹妹。行吧，我也不跟你计较，你不是要看人吗？来，好好看。”
说着把虞濛轻轻推到了荀起面前，拉着丛琬，快步走开了。
虞濛不自觉得望了望不远处那一堆人，见有的人正往自己这边张望，不免有些难为情：“你怎么找到这来了？”
“刚才不是说了？来看你。”
虞濛两腮微微泛起红晕：“我听石大说膳兹国使团来京，你和赤将军还有鸿胪寺的人奉命全程作陪，怎么还有空过来？”
“偷空过来，有几样东西要给你。”
“什么东西？”
“今日与膳兹国勇士比骑射，赢的彩头。都在外面马车上，带你去看看。”
虞濛望了望晏夫人那边：“我去和晏夫人还有荀夫人打声招呼。”
“不必，我已经跟婶婶她们说了，来带你走。”说罢便要去牵虞濛的手。
虞濛连忙把手往后一缩：“我跟着你便是。”
庄国公夫人与渤西郡王妃见荀起领着虞濛离开，都不约而同朝姬嬿看去。姬嬿只低着头，当做没看见。
荀姝和丛琬见虞濛走了，也无心多留，分别叫上印氏和晏夫人，先行告辞。其他几位夫人也各自回府。
姬嬿上了自家马车，心里闷堵得慌，扁着嘴不言不语。
佼王妃自是明白她的心思，柔声宽慰：“嬿儿你别担心。娘亲今日跟荀夫人和晏夫人聊得很好，她们是大都督的婶母和姨母，只消她们在荀太夫人面前替你美言几句，太夫人也就同意了。大都督为人孝顺，太夫人的话没有不听的。
“我们也不是非得要做正妻，是给他做侧室，又有皇后娘娘为媒，荀家还有什么话说的？
“只不过，大都督和你多年不见，此刻还没有看见你的好。等过了门，相处些时日便好了。
“尤其那虞家那位又一心顾着外面的事，哪里照顾得到大都督呢？以后大都督还不得恋着你？”
姬嬿深觉母亲说得在理，立刻转愁为喜：“娘，那您可得让他们早些把日子定下来才好。”
“知道知道，瞧你急的！也不怕伤了为娘的心。”佼王妃佯作不悦，刮了刮她的瑶鼻，“我和你父王商议过了，就在荀家娶亲的下一月便有大吉之日，你只耐心等着便是。”
“多谢娘亲！”姬嬿眉开眼笑，扑进佼王妃怀里撒起娇来。
佼王妃叹道：“你这孩子。若不是你心爱得紧，为娘又怎舍得让你去给人家做偏房？”
“哎呀娘，别说偏房不偏房了，我只求心里喜欢。只要大都督心里恋着我，宠着我，我才不贪那正妻不正妻的虚名。”
佼王妃暗自叹息一声，也只得由着她了。
再说这厢，荀起领着虞濛来到马车旁。
展渡见荀起过来，忙把车帘掀起。
荀起扶着虞濛上了马车，自己跟在其后。
一进车里，虞濛便看见面前堆放着大大小小好几个锦盒。
荀起拿过最上面一个，挨坐在虞濛身旁掀开盒盖：“这些都是膳兹国进贡的。”
虞濛看着盒中那形色各异，巧夺天工的红玛瑙发钗，心底暗暗惊叹。
荀起又打开一个朱漆镶金的大木匣子，从中取出一件银白底花团纹轻裘氅衣来，要给虞濛披上。
虞濛伸手挡了一挡：“这个也是给我的？”
荀起嘴角微勾：“不给你，难道给我？你看我穿得了吗？”
虞濛斜了他一眼，纤手轻轻摸了摸那氅衣一角，衣料质地实属中原所罕见的。
随后，荀起又拆开一盒西域香料：“辟寒香，冷的时候就点上，驱寒。”
“你留着用吧。”虞濛说道。
“你当我像你一样身娇体弱？”
虞濛抿了抿唇，把辟寒香收在怀里。
“怎么，不喜欢？”荀起问了一句，伸手去拿另一个雕花锦盒，打开来递到虞濛面前，“再看看这个。”
虞濛抬眼一看，里面是一整盒的肉苁蓉：“这个也是彩头吗？”
“这是圣上给的额外赏赐。听石大说你一直想买的，是这个不是？”
“是的！就是这个！”虞濛粲然笑道，抱着那盒肉苁蓉，不忍释手。
看了一大堆，唯有这个时候才肯露一露笑脸。荀起无奈一笑，望着她，眼里满溢着怜意。
可转瞬，他又瞧见虞濛脸上的笑容渐渐散了去，目光只管凝在怀中的锦盒上，默默的，神情似乎有些失落。
虞儿怎么了？难道有什么心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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