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一十五章 火凤身桥上有约
走在回去的路上,沐哆哆惊魂未定,双手紧紧环抱住武厚,不敢撒手。武厚拍了拍沐哆哆的肩膀,安慰道:“哆哆别怕,没事了,我们回家。”说着武厚还拆开那一支棒棒糖,放进沐哆哆嘴里。
小孩子都喜欢甜食,一根甜甜的棒棒糖,让沐哆哆心情好转,趴在武厚肩头彻底放下心来,但目光看着后面那个巷子口,眼神中还是有些恐惧。以后的日子里,沐哆哆怕是再也不会来这里了。
“武厚哥哥,你真棒。”趴在肩头上的沐哆哆突然开口和武厚讲。
武厚笑笑,问道:“哪里棒了?”
沐哆哆抬起头,瞪着黑溜溜的大眼睛看着武厚,兴奋道:“打架棒,好厉害,一刀就能把地板全砍碎。”
武厚抬起手指摸了摸沐哆哆的鼻梁,道:“你也很厉害,贴了那么多小广告,你爸爸知道了一定会夸你的。”
沐哆哆噘起嘴,闷闷不乐道:“爸爸要是知道我把广告贴到人家门上,肯定会骂我的,他最不愿意惹事了。”
“那是以前。”武厚看着前方,淡淡回答。
抱着沐哆哆走在这片繁华地带的街上,武厚对刚才小巷里的一战丝毫不放在心上,他看着街道两边售卖小吃的摊位,听到了怀里沐哆哆吞口水的声音。
“武厚哥哥,我饿...”沐哆哆不好意思的低下头说。
武厚一拍脑袋,这才想起,小姑娘还没吃饭呢。于是他放下沐哆哆,跑到一家卖烧饼的小摊前,买了两个烧饼,又夹了些熟食在里面,给沐哆哆送去。
小姑娘是饿坏了,两只手捧着快赶上自己脸蛋大小的烧饼,张开小嘴,一口就咬了下去。武厚看她吃的急,就提醒道:“慢些吃,别噎着了。”说话时眼光还看向两边,想找个卖热饮的摊位,给沐哆哆买些喝的,但很不幸,街上还真没有卖热饮的。
武厚暗暗叹气,心想这么大一片生活区,路边摊贩竟然没有卖热饮的,还不如大学城那边的夜市摊。
吃着烧饼的沐哆哆,小嘴塞得满满的,她皱着眉头,努力晃动了几下肩膀,扭动着上身。
“你怎么啦?”武厚问。
沐哆哆哭脏着小脸,回答说:“背上痒...”
武厚抿嘴笑起来,抬起一只手伸进沐哆哆的衣服里,在背上帮沐哆哆挠了挠,舒服的沐哆哆表情愉悦,忍不住笑出了声。武厚笑道:“舒服吗?”
“嗯!舒服!嘿嘿。”沐哆哆笑起来,趴在武厚脸上亲了一口。
武厚微微一愣,还真是被这丫头第一次亲,他哑然失笑,心想,小孩子表达喜欢的方式,真是和大人不一样。
武厚抬起手摸了摸被沐哆哆亲了一口的脸颊,心里美滋滋的,但又觉得脸上沾上了什么东西。武厚奇怪,就放下手看了看,这一看可给他吓了一跳,他的手上殷红一片,浓稠的血液还是热的。
“这是哪里来的?”武厚心头吃惊,细细回想适才小巷内的战斗,自己的手臂并没有受伤。
沐哆哆看着武厚,突然不好意思的说:“对不起,武厚哥哥。”她还抬起小手,用袖子帮武厚擦掉脸颊上的血迹。
武厚不解的看着沐哆哆,不明白小姑娘什么意思,然后就听到沐哆哆开口说:“你手上的血,肯定是我背上的...”
“啊?”武厚啊了一声,心道坏了,刚才走的太急,没来得及查看沐哆哆有没有受伤,就转身走掉了。“是不是刚才那些男人打的?”武厚压制住心头的怒火,问怀里的沐哆哆。
“不,不是的。”沐哆哆摇头,道:“他们打的不疼。”
“那你背上的血是怎么回事?”武厚又把手伸进去,在沐哆哆背上摸了一把,滑溜溜的,再拿出手时,手上又是一片浓稠血液。
沐哆哆扭了扭上半身,道:“我也不知道怎么回事,每次当我特别害怕的时候,背上就特别疼,好像有什么东西要钻出来一样,然后就渗出来好多血。”
沐哆哆的话让武厚一头雾水,不明白什么意思,人怎么会有这种奇怪的生理反应?武厚关切的问,“你现在有没有哪里不舒服?”小姑娘摇摇头,道:“没有,就是,就是...”
“就是什么?”武厚微微有些不安。
“就是有点渴了...”沐哆哆脸红道。
武厚表情凝滞一下,心里松一口气,放下沐哆哆道:“你在这等我,我去给你买水。”
“好。”沐哆哆乖乖的坐到路沿石上。
武厚左右看看,找到一家超市,他小跑着跑进超市,想跟老板要一些开水来,大冷天的总不能让沐哆哆喝凉水。但又不能直接开口就找老板要开水呀,武厚就买了一瓶矿泉水,多多少少买点东西,才好说话。可结账时武厚说了想要杯开水以后,那老板很不通人情的拒绝了武厚,嘟囔道,“水费不要钱呐?烧水不要电费呐?不给!”武厚郁闷的看着气呼呼的老板,最后无奈,只好带着常温的矿泉水走出超市。
虽说矿泉水是常温的,但是在这即将进入腊月的大冷天,常温的水也是很凉的。武厚担心沐哆哆喝下去会着凉,手里拿着矿泉水回到坐在路沿石上的沐哆哆身边,迟疑道:“哆哆,水太凉了,要不我们回去喝热茶吧?好嘛?”
沐哆哆满不在乎的说,“不要紧的,武厚哥哥,冰淇淋我都能吃,凉水也没事。”
“可是,万一你喝拉肚子了怎么办?”武厚不放心道。
“不会,我经常吃凉的。”沐哆哆肯定道。
武厚无奈,说:“那行吧,给你。”矿泉水递给了沐哆哆,小姑娘接过来,拧开瓶盖,仰头一口气就给喝光了,喝完后还揉了揉小肚子,心满意足的发出一声舒坦的声音。
武厚弯腰,让沐哆哆爬上自己的后背,然后他背起沐哆哆,继续往义正连走去。
背上的沐哆哆昏昏欲睡,看来是累坏了,再加上受惊过度,此刻吃饱喝足,犯起了困。“武厚哥哥,有时间能带我去游乐场玩嘛?爸爸和小爷爷都不带我去,我好想去游乐场玩的。”沐哆哆眯着眼在后面小声请求武厚。
武厚看着前面,用不归刀拄着地面一步一步前行,答应道:“好,有机会哥哥带你去游乐场玩。”
“我还想去爬山,但是太累了。”
“没事儿,哥哥背你去。”
“好,那武厚哥哥以后背我去爬山。”
“嗯,我背你去爬山。”
“嗯,武厚哥哥真好...”
可爱的丫头,就这么趴在武厚背上,睡着了。武厚扭过头用余光看了看她,咧嘴笑笑,心里莫名的升腾起一股暖意。
有个妹妹也不错,武厚心里这样想。单亲家庭,又是独子的他,有很长一段时间,都幻想着自己能有一个妹妹或者弟弟,那样的话至少在成长的道路上,不至于让自己这么孤单。武厚在有些方面很成熟,他知道母亲的岁数还不算大,有几次跟郭葵花一起喝酒时,喝醉以后,武厚提过让郭葵花给自己找个后爹的想法,但郭葵花每次都是大笑着拒绝,有几次还笑出了眼泪,不知道那到底是笑出来的,还是哭出来的。
背上背着的沐哆哆,对自己一口一个武厚哥哥的喊着,极其亲热,这让内心深处极度空虚的武厚,在心底油然而生出很多感动。别看小伙子年纪轻轻,性格活泼,与人相处笑的开朗,其实往往这种人,到了独处的时候,越是会感到孤独,感到失落。
路程很远,十多公里的路,走起来要不短的时间,武厚可以选择乘出租车回去,但是他并没有。他觉得就这样背着沐哆哆,让她在自己背上美美的睡一觉,心里很舒服,就好像自己是个大人了一样,也能照顾人了。
迎着即将下山的夕阳,一个小伙子背着一个小丫头,二人身上有些狼狈,武厚的衣服还烂了一条大口子,偶尔有路人指指点点,武厚不以为意,就这样背着沐哆哆,一步一步朝着义正连走去。
天将黑的时候,武厚才走到义正连所在的那条胡同里,他刚一进胡同,就看到了门口站着焦急等待二人的沐海森,眼神期盼的看着路口。
武厚走到门前,沐海森一步跨下台阶,看了看二人的样子,当即皱起眉头,问:“怎么回事?”
武厚做了个噤声的动作,“嘘,小声点,哆哆睡着了。”
随后武厚跟着沐海森走进院子,院内坐着的几人正在闲聊,看到武厚背着沐哆哆回来,都站了起来,端木神九看到沐哆哆以后,眼神一冷,稍有不悦。
武厚和沐海森将哆哆送进屋里,放到床上以后盖上棉被,二人才重新回到院子里。
“上哪去了,搞这副德行?”沐海林问。
武厚坐到椅子上,稍稍喘了几口气,苦笑一声道:“打架了。”
沐海森不悦的又问,“怎么回事?”
随后武厚将沐哆哆贴广告,贴到铁汉大院的事情如实说了一遍,又说了自己为了救沐哆哆,和铁汉大院的老大干了一仗,连细节也没放过,就像讲故事一样,娓娓道来。
“那家伙,嚷嚷着还要砸了我们义正连的招牌呢!这么忍吗?不能忍!”
沐海森等人越听越是气氛,越听越是恼怒,最后大骂道:“去他姥姥的,连个小丫头也欺负,真是不要脸!还要砸我义正连的招牌,老子先砸了他的招牌去!”
沐海森几兄弟“噌”的一下站起身,就要出门去找那个铁汉大院去。武厚又道:“别急,你们听我说完。那男的说他那什么铁汉拳是少林寺的罗汉拳衍生而来的,简化到了三十六招精髓拳法上,让我吃了不小的亏,我最后没办法,就拿起大刀,一刀朝着他们劈了过去。”
“最后呢?”沐海川盯着武厚问。
武厚得意一笑,看了师父和沐海森等人一眼,说:“我要拔刀,那还会有他嘚瑟的机会?我一刀就把他们门前的那条路劈的粉碎,最后连他们的招牌也劈成了两半,掉到地上。”
“嘿,你小子,挺厉害啊!”沐海岳看着武厚道。
“那是,也不看看我是谁徒弟,你说是吧?师父。”武厚瞅了一眼端木神九,又抬起一只脚可惜道:“要不是腿上有个累赘,我比拳也不会输给他!”
“厉害厉害,看来你要比我们哥几个还能打。”沐海岳恭维武厚。
武厚一点也不谦虚的说:“那你看,不得随随便便就打你们三五个啊?”
“哎呀,你小子还嘚瑟上了!”沐海岳作势就要打,武厚急忙偏过头躲开。
沐海江在一边问,“哆哆没事吧?”
“没事。”武厚摇摇头,看着沐海森和师父说:“就是背上流了很多血,但是她说不疼。”
沐海森和端木神九对视一眼,沐海森脸上洋溢出了一份喜悦,端木神九也是嘴角含笑。
“你们笑什么?”武厚看着师父和沐海森问。
沐海森坐下身,看了看众人,缓缓开口道:“在哆哆还很小的时候,咱们那时候刚逃到杭州来,记得有一次中秋节去看钱塘江大潮,头一次见那大场面,没经验,离的太近,不小心被浪打了一下,哆哆那会小,体重很轻,就被浪头卷走了。”
“辛亏我有些本事,跳进江里追了很久,才追上她,等我把她救出来的时候,她已经昏过去了,背上渗出很多红色的血出来,染的江水也红了一片。当时可给我吓坏了,以为这孩子受了什么内伤,去医院把她里里外外都检查一遍,才确认了并无大碍。不过这一检查,倒是发现了这孩子一个跟常人不同的地方,就是她的肩胛骨,上面各凸起来一块,向外扩张,形似一对翅膀,但并无会生长的迹象。”
“从那以后,哆哆每一次受到惊吓,或者生气时,背上两个肩胛骨的位置就会渗出很多血,她说感觉有什么东西要钻出来,吓得我每次都是心惊胆战的,还以为这孩子是妖怪呢,但一想也不可能啊,我和她妈都是正常人,怎么会生出来妖怪呢?后来遇到老祖宗以后,我跟老祖宗说了这件事情,老祖宗说这是什么涅槃后的火凤凰...”
“反正我也听不懂,总之就是很牛逼啦!哈哈!”沐海森开怀大笑。
几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看着大笑的沐海森,就像是在看一个傻子一样。沐海森看众人不笑,就停下笑声,郁闷道:“你们为什么不笑啊?”
“笑什么?”众人异口同声反问。
沐海森瞪眼道:“老子的宝贝闺女天赋异禀,体质异于常人,说不定是火凤转世,这还不够牛逼?不够让大家开心的吗?”
几人撇撇嘴,“你还信这啊?”“还火凤凰,你见过嘛?”“就是,山海经你看多了,连这也信。”“......”
沐海森抬起一只手,气的指着几个兄弟,想骂又骂不出来,最后只好看向端木神九,央求道:“老祖宗,你说,是不是这样的?”
端木神九面带微笑,看着众人点点头,说:“是,海森说的没错。”
众人大惊。
端木神九又道:“以后的小哆哆,很厉害的。习武的都知道,有些人天赋异禀,练起武来一日千里,进展神速,那都是得益于先天而来的那副躯体,躯体是习武之人第一个天赋,也就是像小哆哆身上的奇妙之处一样。”
“这玩意会长成翅膀嘛?”武厚问。
端木神九摇头,道:“不会,只要她不练武,这辈子也只会就这样藏在肉里,看也看不到,可能会在一些特殊情况爆发出来,比如惊吓过度,悲伤过度,或者是生气过度。你们现代人口中有一种熊猫血,妙用很大,哆哆的资质就像这熊猫血,只不过是比熊猫血更珍贵罢了。”
众人恍然大悟,一个个原来如此的表情,再看向沐海森的眼神,也充满火热。
沐海森得意笑道,“现在知道厉害了吧?”
众人点头,殷勤之色溢于言表,一时间向沐海森端茶送水,揉肩捶背,口中说着日后多多照顾之类的客套话,不过武厚一眼就能看出来,大家都是装的,彼此之间闹着玩而已。
端木神九看看众人,站起身道:“我出去一趟。”然后就走了出去。几人看着端木神九的身影,疑惑不解,但都没有开口询问,老祖宗要做什么,除非他自己说,否则谁也问不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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入夜的郊区空空荡荡,几条窄窄的公路环绕着附近低矮的山头,公路边有一条小河,流水虽不似钱塘江那般波涛汹涌,但也是平稳有力。
河道在两座矮山之间流过,划出一条泾渭分明的分界线,唯一连接两边的,是一座石桥,桥上坐着两个人正在夜钓,齐全的钓鱼工具整整齐齐在身边放了一排。
“老顾,你钓上来没?”张怀崖看着鱼竿,出声问一旁的顾嘉杰。
顾嘉杰笑道,“别急,鱼儿吃食都在后半夜。”
张怀崖嫌弃的看了一眼顾嘉杰,把杆子放到地上,伸手进口袋摸出一支烟来点上。
“你约到的那个人,会来么?”张怀崖问。
公路边停下一辆汽车,车上下来一人,顾嘉杰用手电筒朝他打了打光,笑着和张怀崖说:“他来不来不知道,反正他的老板是来了。”
来人走上桥头,远远看着坐在中央的顾嘉杰和张怀崖,大声道:“找个茶馆坐坐也比这强,约在哪里不好,非约在这,大半夜的冷死了,你们仗着内力深厚不怕冷,我他妈可是普通人一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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