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二章，入京
“哈哈！小贼莫跑！”
想起小说里追杀小偷的情节，赵青云莫名地感到兴奋。
心想，今天终于到我赵青云行侠仗义的时候了，他绕过师傅，手拿三尺青峰，兴奋地朝张淼杀来。
赵青云不愧是剑道天才，略显笨拙的挥舞间，竟带出一丝丝剑意涟漪，弥补了《万剑诀》的缺点。
张淼也拿出剑和他交手，一时间，顶檐上响起钢铁的碰撞声，时而清脆，时而沉闷，两人围着偌大的道观，从头打到尾，又从尾打到头。
张淼不停地向赵青云喂招，赵青云的剑法，从一开始的笨拙变得顺滑，随后变得凌厉起来，不断以刁钻的角度，朝张淼的喉咙和心脏刺来。
这是赵青云自从习练《万剑诀》以来，最酣畅的一场激斗，随着他的强大，原来可以力压他的师傅渐渐有心无力。
他单纯，但是不傻，照顾到师傅的情绪，他越来越少出全力，到了现在，甚至只用一半的力道和反应，就能在五十招内胜过师傅。
但今天这个人不一样，不但剑招精粹，力道也很到位，完全够自己使出十二分的实力对待。
但打着打着，他就发现不对劲了，对方的真实实力，应该是远高于自己，但却不断变剑走势，好像要教自己什么似的。
随着剑招的你来往往，《万剑诀》不断变得圆融起来，从出剑来看，已经没有了招式之分，但却凝练出《万剑诀》的万字精髓。
出剑时剑影不再是一把，而是两把、三把，甚至是五把从不同方向攻来。
在赵青云的进步不再提升后，张淼一剑把他从青瓦上抽倒在地。
一旁的赵安邦拿着剑走到徒弟旁边，狐疑地看着张淼。
他看得出来，张淼一直让着赵青云，但是在他记忆中，实在是没有这号人物。
不过让他放心的是，张淼身上有着浓郁的国运保护，他作为青城一派这一代的传承人，身上背着最后的余荫，从张淼身上，他看到的是善意，而非掠夺。
“道长别紧张，我来是有事相商，不是来打架的。”张淼说完，一道信息流光便朝赵安邦飞过去，赵安邦迟疑了一下，选择接受。
地上被打趴下的赵青云，不爽地看着张淼，闷闷不乐，自己这下更难仗剑走天涯了。
赵安邦一点也不相信，赵青云会变成杀人如麻的剑魔，但是内心的直觉又告诉他，张淼这份信息是真的。
“青云，你先回房间休息，我和这位大侠有事要说。”赵安邦朝赵青云严肃地说道。
“不去，我不放心他！”
张淼和赵安邦在正殿说话，赵青云在门外走动。
两人故意把声音凝成线，赵青云只能不爽地看着。
谈论半天后，赵道长说道：
“张淼，这次把青云带下山，就全靠你了，你一定要保护好他，让他不要误入歧途，给天下苍生带来灾难。”
张淼很好奇地问道：
“这个自然，道长，我有一点不明白，为什么就你们青城一派如此凋零，而其他八宗好歹还有不少传人？”
“诶，这件事就和国运有关了，当时我们九宗的先辈，借禹王九鼎的气运而立，所以在炎国这片大地上，我们就能受到庇护。
但随着灵气的衰竭，有的宗族发现，气运不但能庇佑族人，而且还能帮助族人更好的吸收灵气，更强大的宗族，祖地也就能获得更多的灵气。
于是，战争就在我们九宗内发生。
直到上个世纪初，炎国独立，大家都很惨，都怕够了战争，所以就有了互相保护，不再冲突的条约，并承诺，任何一家的传承，都要互相帮忙传下去。
但上世纪中后期，轩辕谷就打破这个规矩，因为俗世的支持，他们很快就一家独大。
上一任掌教看不过去，就联合其他几家抗衡，当时，我们赵家人出力最多，所以俗世的代言人，也是我们赵家。
这场博弈虽胜犹败，我们赵家仅剩几个传人，为了避免内耗，大家以国运起誓和平。
但从那以后，我们青城一派就被一落千丈，大不如前。
轩辕谷不甘心，把矛头对向我们，不和我们直接冲突，而是一个个逼走我们观里的人，并派奸细到观里学习。
掌教把位置传给我的时候，观里还有几个忠心耿耿的长老，他们坐化以后，就剩下我了。
现在，只要等我内伤复发，青云再放弃守观，那青城剑派将会消失，剑派承载的气运也会分到其他八家身上，他们也会把殿里的道藏搬空。”
想起那个相像的老英雄，张淼疑惑道：“那赵安国是你的？”
“他是我的同宗兄弟，只不过现在是个普通人，老了。”
如此一来，张淼算是明白，为什么轩辕谷不肯放过，这个本就孤家寡人的宗族，为什么轩辕谷，要打破规矩在俗世屡屡出手干涉。
因为，轩辕谷的目标从来不是一份气运，而是整个炎国。
张淼记得，后世的轩辕谷娶了七个老婆，一口气在灵气复苏时，成为官方外最强的势力，而当时的官方，搞不好也只是一个掩盖的幌子。
要说轩辕谷能把力量集中起来，对面对外族入侵来说，是好处大于坏处。
可千不该，万不该，就是轩辕谷不拿人命当回事，而且最后还软弱地选择了投降。
他没记错的话，现在和以前的轩辕谷之所以强，就是因为，他们偷偷通过生命祭祀，换取短暂的力量。
看来这个浑水，自己是无法置身事外了，一定要去燕京。
就算不能阻止这次权势上的大棋局，但是救几个人，破坏一下婚礼，顺便拿点好处，他还是很愿意的。
此外，燕京他还有两个要收集的道韵神器，晚去不如早去！
和赵安邦秘密商讨了一个计划后，张淼朝门外，坐立不安的赵青云呼喊：
“赵青云，快进来，我有话给你说。
你爹临死前让我好好照顾你，让你以后好好跟着我混。”
赵青云怒吼：“你放屁，我爹好着呢，他只是和我妈去外地做生意了。”
“你爹给我说，你从小就喜欢吃糖葫芦，你尿床尿到4岁，你小时候喜欢红色的小红花，你……”
还没听完张淼讲完，赵青云脑海中就浮现出父亲抱着他，哄他说糖葫芦吃了粘牙齿，让他少吃的场景；
母亲在火炉边和亲戚比较，自家娃娃谁先尿床……
他失魂落魄的开口，语调却越来越急，说到最后甚至吼起来：
“我爸……我爸真的死了？是谁杀的，是谁，你告诉我，我要去报仇！”
正说着，赵青云身上剑势爆发，整个人就像一把直插云峰的利剑，虽然很单薄，但那股意志很决绝。
“青云，你怎么能这样！”赵安邦一声呵斥。
张淼火上浇油道：
“确实是个没见过世面的孩子，几句话就当真了，要是你爹是我杀的，你又能拿我怎样？小垃圾！”
作为一个在山里呆了十多年，整日只能和黑瞎子老虎为伴的少年剑客，单纯自然是必不可免的。
而这种单纯，在受到自认为侮辱的攻击时，第一反应不是成年人的思考，而是释放自己内心的冲动。
想来，这也是赵青云在日后，变为剑魔的原因之一，对力量的纯粹让他遥遥领先，但对世界的难以接受，让他拥有灭世之心。
一个拿着加特灵的孩童，如果以屠杀为乐，会发生什么？
悲剧！
嘭！
赵青云执剑袭来，张淼一脚把他踢飞出去。
起身，再来。
蹦！
这次顺着地板滑了很远。
赵青云的身体承受不住，已经开始咳血了。
他蹒跚站起，用尽最后的力气刺来。
这次不是张淼又打出去，而是赵安邦实在心疼自己的心肝宝贝，拦了下来。
他拉着赵青云训道：
“青云，你怎么这么傻，他说什么，就是什么，那他说师傅归天，师傅就归天了？”
听着自己师傅的话，赵青云脸上的红潮暂褪去，但还是难以冷静下来。
见两人还需要点时间，张淼说道：“道长，那剩下的就交给您了，我先去睡一觉。”
张淼大摇大摆地走开，随便找了间屋子休息，他需要留一点私人时间，给师徒两人做最后的告别。
远处山林中，地上两具尸体，外表没有大伤口，唯有脖子一道浅浅的口子，那是树叶的形状。
这是张淼来时的手笔，两人内甲之上，皆有古字轩辕。
太阳快要落山，张淼起床。
赵青云委屈又生气地看着他，想着自己接下来，要跟着眼前的男人离开，他既有自由的开心，也有被打的愤懑，以及离别的伤感。
“好了，背着你的剑，咱们走吧，你表现要是让我满意，我可以带你去见你爹。”
“真的？”
“说的你就信了？”
“你！”赵青云感觉自己又被张淼戏耍，火气大的不行。
“好了，青云，出门在外，师父不在身边，一定要听张淼的，虽然他和你差不多大，但你的涉世经验太差，听到没！”
“知道了，师傅。”
委屈答应完自己师父后，赵青云就和张淼离开。
临走前，一个小盒子安稳地落到张淼手里，转眼消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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