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章 傻不傻


电光石火间,我飞也似的冲过去一把推开陆鹤鸣,眨眼间尖刀擦着我的手臂划过去了。

        只看到白光一闪,紧接着我的手臂一凉,低头看到我右手臂的的袖子被划开了,鲜血直往外冒。我倒吸一口冷气,用手按住伤口。

        陆鹤鸣转身看到江翩持刀划伤我的手臂,脸色忽地沉下来,飞起一脚,把他踢倒在地上,右脚踩到他的手腕上用力捻。

        江翩疼得哇哇乱叫,不停求饶。

        陆鹤鸣拽起他一条腿,把他拖出去老远,又狠狠踹了他肚子两脚。

        回来查看我的伤势,我松开手,血已经浸湿了衣袖,鲜血直往下流,有几滴落到地上。

        陆鹤鸣扯下领带帮我绑住伤口,低声斥责道:“你傻不傻?万一刺中要害怎么办?”

        我疼得呲牙咧嘴,说不出话来。

        刚才真没想那么多,下意识地就想推开他。

        陆鹤鸣扶我走到车旁,帮我拉开车门,我上车坐到金子旁边。

        看到金子双目通红,脸色绯红,药性开始发作了。

        她挣扎着在我身上乱摸,嘴里乱叫,全身烫得出奇,像喝醉了酒似的。

        我忍着疼痛紧紧按住她,不让她乱动。

        陆鹤鸣把车子开得飞快,往最近的医院驶去。

        下车后,他抱着金子大步往急诊室走,我一路小跑紧跟在他后面。

        金子在陆鹤鸣怀里一点儿都不老实,在他脸上身上乱摸乱亲。

        陆鹤鸣不胜其烦,抬起手背在她后颈用力一砍,把金子打晕了过去。

        我看得直咂舌,这也太不怜香惜玉了。

        到了急诊室后,他把金子交给医生,简单交待了一下情况。

        金子药性已经发作,洗胃的话没多大作用,医生开好单子,安排护士来抽血化验。

        化验好后,开了药让我们去取,护士推着金子去了病房。

        我对陆鹤鸣说:“你先去取药吧,我自己去包扎就好了。”

        他黑着一张俊脸,把我扯起来,指着一个护士让她给我包扎。

        护士本来在忙,但看到陆鹤鸣阴着一张脸,一副不好惹的模样,放下手里的活给我包扎起来。

        给我手臂消毒的时候,我疼得直吸气,陆鹤鸣把他的手递给我让我攥着,来缓解疼痛。

        等我包扎好伤口的时候,看到男人的手被我掐出一道道的红印子。

        陆鹤鸣看我没事了,这才放心地去给金子取药,取好后我们一起去病房看金子。

        因为被注射了镇静剂,所以金子现在处于昏睡状态。

        此时的金子躺在病床上,毫无形象可言。

        黑色紧身背心裙皱成一团,露出半截白生生的大腿,头发乱得像鸡窝,睫毛膏花成熊猫眼,口红蹭到下巴上。

        我帮她换上病号服,整理好头发,擦掉睫毛膏和口红。

        处理好后,我借陆鹤鸣的手机,给金子的家人打电话,这才想起金子从来没在我们面前提过她的家人。

        我只好给艾笑打电话,她打听了一圈,好不容易才找到金子妈妈的手机号码。

        打通后,金子妈说正在城里儿子家,差不多半个小时就能赶过来,让我们千万别走。

        结果我们等了一个多小时,她老人家才风尘仆仆地赶过来。

        这是我第一次见到金子的妈妈,50多岁的年纪,个子不高,干瘦干瘦的,皮肤黑黄,一笑露出肉红色的牙龈。

        长得跟金子一点儿都不像。

        因为金子以前曾说过她家在乡下,我以为她妈会是个很朴实的老太太。

        结果恰恰相反。

        金子的妈妈穿着打扮很“时髦”,头发染成枣红色,戴一对大金耳环,脖子里挂了一块成色并不好的绿玉,穿一条花花绿绿的收腰连衣裙,脸上抹了一层厚厚的粉,纹了眉毛、眼线,嘴唇也漂得红红的。

        来了后,也不关心她闺女怎么样了,上来就问是不是我们把金子弄成这样的?让我们赔钱给她。

        我跟她解释半天,可她一句也听不进去,就只要钱,一开口就是十万。

        金子现在还在昏睡,事实真相得等她清醒过来再说。

        她妈妈不依不挠,一直在吵吵,让我们赔钱,吵得我一个头两个大。

        陆鹤鸣耐心尽失,凝着眉头,扔给我一张卡,让我自行处理,他有事要先离开。

        这也是情理之中。

        人家堂堂一上市公司集团ceo,哪有那么多闲工夫跟我们扯皮。

        我向他道谢,又说了些不好意思耽误他时间了的客套话。

        陆鹤鸣目光掠过我落到金子身上,凉凉地说:“以后这种闲事,你少管。”

        如果金子知道陆鹤鸣这样说她,估计一颗心能碎成八瓣。

        我说:“这不是闲事,她是我朋友,她的事就是我的事。”

        陆鹤鸣冷笑,“你倒是挺讲义气的,可她们”目光睨向金子妈,说:“却不一定拿你当朋友。”

        这倒是真的,我无言以对。

        陆鹤鸣一走,金子妈就催我去取钱给她。

        我执意要等金子醒来把事情弄明白再说。

        接下来的时间,我见证了金子妈妈精湛的演技,先是一把鼻涕一把眼泪地哭诉她命苦,嫁的第一个老公是个短命鬼,在她30岁那年出车祸死了,留下她一个人孤苦伶仃地带着一对儿女要多可怜就有多可怜。

        后来改嫁,结果老公还是个酒鬼,一喝醉酒就打她。

        她40岁好不容易给他生了个儿子,原以为酒鬼能变好,没想到又染上了赌瘾。

        女儿寄点钱给她,都被他偷偷拿走去赌了。

        生的小儿子也不争气,不好好上学,非要去学唱歌,想做什么大明星。

        我终于知道为什么金子的钱永远不够花了,我也终于知道为什么金子立誓一定要嫁个有钱人了。

        金子妈哭哭啼啼说了半天,擤了一把鼻子抹到脚后脚上,眼泪汪汪地对我说:“闺女,你看我这么不容易,现在可以取钱给我了吧?”

        我怎么也没想到,金子妈竟然比刘翠花还讲不通,早知如此就不打电话通知她来了。

        真够添乱的。

        金子妈见我不取钱,干脆把卡夺过去紧紧攥在手里,说这是大老板给她闺女治病的钱,得她拿着。

        我懒得跟她争,反正她不知道密码,拿着卡也没用。

        她把卡拿到手了,这才放心地躺在陪护床上睡觉,不一会儿就鼾声大作了。

        这当妈的心可真够大的。

        本来想着金子妈到了,我就能走了,可现在这种情况我只能留下来,继续看着金子打针了。

        金子直到凌晨两点多才醒来,药性已经被解了,除了头疼,浑身无力,其他暂时也没看出什么问题。

        当她转过头看到床上躺着的老太太时,脸色一下子变得煞白,像见到了鬼似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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